第3章 潑皮鬧事
次日白天的時候，宋方就帶著宋媛去城裡閑逛，宋媛對汴京城很感興趣，可是之前忙著安頓一直沒有機會。
昨天晚上只算利潤的話，還是掙了不少銀錢的，至少能讓宋媛買點喜歡的東西。
再者，他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給宋媛買了一串糖葫蘆，宋方才走到一個攤子前面，見這攤主做的就是昨天晚上他賣的肉盒子。
只是火候不好，而且這面一看就是沒有發好，肉餡也不夠香。
攤主發現前面有人，忙招呼：「小郎君，要不要買一個常常？」
「不了。」宋方搖頭：「你這個看起來，可沒有昨天晚上夜市那邊的好吃啊，也沒什麼香味。」
「誒。」攤主嘆了一口氣：「昨天原本是見著那賣得挺好的，我還買了兩個回來，可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那當然了，哥哥做的是最好吃的。」宋媛拿著糖葫蘆添了一句。
攤主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睛發亮他的看著宋方：「這……」
「昨天夜市那邊的攤子就是我的，我知道這東西怎麼做好吃，想不想學？」
「小郎君肯教？」
攤主有些不相信，他們幹這一行的，都知道自己手裡要是有什麼能掙錢的，多半是藏起來不願意隨便給人的。
這小郎君能做出別人做不出來的味道，定然是有什麼方子，豈能輕易傳給人？
「主要你肯學，我自然就可以教。」
宋方昨天被人跟蹤之後，回去就想過了。
這也算不得是什麼密不外傳的房子，只不過是這裡的人一時間琢磨不出來而已，但也不能低估了天朝作為吃貨大國的底蘊。
更何況他還被人惦記上了，這麼點東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傳出來，左右他也不是靠這一門手藝過活的。
況且，這樣一來，他還能收錢，何樂而不為？
他不僅要教，還不止教這一個。
*
「大人！大人不好了！」
開封府內，一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也不管門外的人阻攔，直接就闖了進去。
「大人，東市那邊有百姓聚眾造反，您快去看看吧！」
屋內正拿著公文的男人被這句話嚇了一跳，立刻站起來饒過書案出來：「什麼情況，你細細說來？」
「大人，剛剛東市那邊有人傳話過來，說是一群百姓聚集在一起，東市都沒辦法正常營業了，還時不時的喊什麼口號，一時間也聽不清楚，這些百姓怕是要造反鬧事，大人，此事可千萬不能大意啊！」
被稱呼大人的男人，正是現在開封府做主的包拯。
他聞言皺了皺眉，不太相信汴京城內也有造反的百姓，可聽手底下的人說的事無巨細，倒像是真的。
按理來說這事情應該是京兆府管，但開封府在百姓之中素來更有威名，百姓也樂的聽開封府的話。
所以有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竟不是京兆尹，而是開封府。
「先去看看再說。」
包拯也不敢耽擱，連忙帶著人過去。
到了東市，很快就看見聚集的人群。
「大人您看，就在那邊。」
包拯順著隨從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是聚集了很大一群人，將街道都堵住了，吵吵嚷嚷的。
「將這些人圍住，一隊人疏散百姓。」
「是。」
保證下令，手底下的人很快就分工明確的把事情給解決了，周圍的百姓都被散開，那一群人也被圍住。
官兵暫且沒有動手，只是將那些人分開，而在最中間的宋方很快就被帶過來了。
宋方手裡還牽著宋媛。
包拯原以為當真是有人作亂，但看著被帶過來的人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還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頓時皺眉。
「你們再次喧嘩，是要做什麼？」
「包大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然後原本跟著宋方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而這樣一來，中間爐子上的大鍋就顯露了出來。
唯有宋方還牽著宋媛站在跟前被人押著。
包拯看向宋方：「說！」
宋方原本是要說的，只是在聽見那醫生包大人的時候愣了一下，被這麼一呵斥，立刻回過神來了。
「回稟大人，草民這是在教他們做肉餡盒子，只是一種街頭小吃。」
「肉餡盒子？」
包拯臉色更難看了：「只是做個吃食，何至於堵了街市？還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這……有人不會，小民便讓其他人給他加油打氣，如此一來有了鼓勵，速度就快了。」
「……」
包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又轉頭看向這些百姓，除了手裡拿著鍋鏟的，手中空無一物，實在不像是要造反的樣子。
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是事實，但他也不至於如此苛刻，非要把人帶回去，況且……
他看了一眼宋方身邊的小姑娘，嚴肅的臉上勉強露出點笑意來。
嚇得宋媛往宋方身後一躲，又揪著宋方的衣服慢吞吞的探出一個頭來。
包拯嚴肅的道：「就算是如此，也不可大呼小叫，弄出太大的動靜，你看著東市被你們霍霍的人都走不過了，收斂些，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小姑娘，轉身，語氣都帶著火：「收兵，回去！」
他帶著人離開，宋方才鬆了口氣，剛剛差點就帶著宋媛跑路了。
不過這位傳說中的包大人，倒還真不是仗勢欺人的。
轉過身去繼續教那些人做肉餡盒子，保證走了老遠還能聽見那邊的聲音，回頭看了幾眼。
這小兄弟做事是沒個章法，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教人東西，不管是教的什麼，這膽量胸襟，就絕不會是什麼斤斤計較的小人。
不過看著小郎君氣度不凡，身邊那小姑娘也像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雪糰子，倒是淪落至此了？
宋方不知包拯怎麼想的，結束的時候對著眾人道：「你們可以先回去試著賣一賣，你們可都是學會了的，這第一個月呢我就不算你們的影子了，但是從第二個月開始，每日都是要交錢的，這個可是立下契約的。」
這些事情還是一開始就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麼問題。
眾人開始學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所以也沒什麼一件。
晚上宋方仍舊去夜市擺攤，但剛剛開攤不就，就有幾個人圍在了旁邊。
往他的攤子上丟了幾個銅板：「你這肉餡盒子我們買了，以後不許來這裡擺攤了。」
宋方看著攤上的銅板笑了。
「就幾個銅板，買我這攤子，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