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靜思
第二天柳璽童剛出院，安重陽就安排她和范姨坐飛機去澹州，給自己挑幾套海邊別墅，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先等一個月。
這一點讓柳璽童很詫異，然後又問遇到一些公司上的事情怎麼辦？
安重陽說的也是極其痛快：「交給總部就行，要是連著這些小事都解決不了，我花那麼多錢雇他們幹嘛？」
柳璽童便同意了，然後和范姨買了當天最近的機票，直接飛了過去。
等人一走，安重陽就問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逗逗從安重陽身體里鑽出來，嘆口氣：「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無法給你解釋。這些問題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能還沒什麼事，但是以後對你相當不利。」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安重陽說著，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心，「我的心情為什麼如此煩躁？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我們兩個是一體的。」逗逗說道，「我的心情自然也會影響到你的。」
「所以你是因為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心情不好，然後你的心情不好影響到了我的？」安重陽點點頭，自己與他一體同根，但是他還有疑惑，「那麼，是什麼問題呢？」
「我剛才說了，我沒辦法給你解釋。」逗逗無奈道，「這個無法解釋有著很多層的限制，最根本的限制是來自於許可權和契約的限制。」
「許可權和契約？」安重陽問道，「是和電腦那樣的許可權嗎？那有誰有許可權解除這些限制？契約又是如何限制你的？能不能修改？」
逗逗搖搖頭，說道：「參與制定這個契約和擁有修改這個許可權的存在非死即傷，早就不知所蹤。現在為數不多參與過契約規則制定的存在就是有莘老頭，可是他沒有修改契約的能力。」
「當初制定這個許可權和契約的到底有多強？」安重陽吃了一驚。
「不是你想的那樣。」逗逗搖了搖頭，「有莘老頭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強，能比他更強的存在，所剩無幾。但是你要知道，實力強不代表著許可權高。而且你可能忘記了一點，這個契約誕生的很早，早到那時候的有莘老頭也只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對於當時的制定者們來說。」
「古神？」安重陽沉聲問道，「哪一位？」
「我不知道。」逗逗搖了搖頭，「我的記憶是和他的兒子，也就是有莘蒼清共享的，而這些被定下來並且執行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那你的記憶……」安重陽問道。
「只有他前期的記憶。」逗逗說道，「從他和女嬌相識之後，我就被他封印了。」
「那你之前為什麼能共享他的記憶？」安重陽問道。
「那時候他還沒有那麼強，後來的他，擁有很多不弱於古神的靈獸，他依靠這些，創造了獸血，可以匹敵古神的力量，然後用自己的力量抗衡古神定的規則，將我強行封印。」逗逗有些沮喪地說道。
「也就是說，那時候的他，已經可以媲美很多的古神了。」安重陽若有所思。
「是的。」逗逗點點頭，「那時候他就能打的他爹都不認識自己。」
「……」安重陽愣了愣，然後失聲道，「也就是說有莘老頭連他兒子都打不過了？」
「嗯。」逗逗點點頭，「他那個時候被讚譽為可以比肩『天』與『道』兩派的領袖。」
「天與道的領袖？」安重陽納悶道，「天道不是一種道則嗎？不是虛擬的信仰什麼的嗎？」
「那是你們人類的臆想。」逗逗不屑道，「天與道不過是古神和新神中的兩個派系，分別以兩派的最高領袖命名。」
「也就是最厲害的古神，一個叫天，一個叫道？」安重陽難以置通道。
「是的。」逗逗給予了肯定的回復，「那時候的諸派紛爭，最後這兩派的領袖古神勝出，為了命運權柄，也為了別的，開啟了一場大決戰，導致的結果就是原宇宙衰落，後來，又經過幾次戰爭，變成了現在的宇宙。」
安重陽不說話了。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想象了好嗎？
我以為我生活的是個削弱版修真世界，結果你告訴我，你們已經毀滅過一次宇宙了？而且還是不我現在看到的這個宇宙，是超級宇宙！
你說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
時間轉眼就過，一個月後，安重陽如約給柳璽童打電話，讓她和范姨回來。
兩人晚上一進家門，就看到安重陽穿著個拖鞋在客廳看電視喝酒、抽雪茄，空調也是開的呼呼的。
「呦，回來的還挺快。」安重陽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們得到八九點才到家呢！」
然後起身對范姨說道：「范姨，把東西直接扔著吧，咱們先一塊去外面吃點飯，回來休息一晚，明天再收拾。剛下飛機挺累吧？」
「沒有，沒有。」范姨連忙擺手，笑道，「咱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又是跟童童一塊坐的商務座，那個享受！真是頭一回！」
「沒累到就好。」安重陽笑道，「走吧，吃點東西去。」
說罷，安重陽就要穿著自己的拖鞋和大褲衩子出去。
「你不換個衣服？」柳璽童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安重陽之前可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現在這穿著大褲衩子出去，可是從來沒見過的！
「這麼熱的天。」安重陽笑道，「我可不想穿著出去受罪。」
柳璽童點點頭，感覺安重陽變了好多，就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
安重陽也不解釋，就是站在門口等著兩個女人收拾東西，放好后，便一起出門。
這一路走過去，還時不時的跟碰到的人打個招呼，這可真是開了柳璽童的眼了！
要知道，走之前，安重陽可是從來不在這人情世故上多浪費一點時間的，哪裡像現在？路過的好多人都能和和氣氣的打招呼，有的甚至還能知道姓什麼，該怎麼叫：那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阿姨叫的勤快的。
等出了小區，柳璽童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熟人？」
安重陽搖搖頭，笑道：「哪裡有什麼熟人啊？都是一個小區住著，碰到了打個招呼，有幾個是溜寵物的時候認識的，人家遛狗我遛雕。」
柳璽童一陣無語，這都能成了熟人？
她哪裡知道，這是安重陽和逗逗這一個月以來的一場實驗：如何盡最大的可能最快速的和別人斷開聯繫？
最後商量的出，兩種辦法：第一，盡最大可能不和人有接觸，最好讓自己孤獨到沒朋友，這一點不適合安重陽，他接觸的人和需要接觸的人很多；第二種，盡最大可能讓自己成為一小撮人中的一員，比如超級大善人，或者，極度虛偽又一毛不拔的人。
於是安重陽選擇成為後者，暴露本性。
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減少和人的關係，尤其是高強度的關係，按照佛教的話說，那就是減少跟別人之間的因果，然後超脫！
這樣就能在以後獲得權柄晉級的時候，儘可能的減少自身的阻礙。
命運，碰之即死，觸之即傷。這是來自於當年那場大戰的忠告。
安重陽不是那種作死非得一探究竟的人，不然別說命運這個權柄，就連李家的英牌都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
好不容易把心靜下來，在逗逗的允許下，自己終於算是把柳璽童給叫了回來。
兩人聊著聊著，安重陽忽然想起來張羽惜也有一個月沒見了，就一邊吃著飯一邊給她打電話，然後給她說讓她下了課過來家裡。
嗯，上的教資的課，教資都是晚上在學校上。
這段時間張羽惜也是真的忙，白天專業課，晚上教資，周六日法學第二學位，沒課了背英語。再看看同樣是大學生的安重陽，直接在家就是靜心養性，連學校都不去了，請假直接參加期末考試……
要不是給學校領導那邊打過了招呼，別說畢業，就連正常升入大四都夠嗆。
一學期四個多月，已經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校外度過的了……
吃完飯安重陽讓范姨先回去了，然後拉著柳璽童去逛大街，倒是也沒有走多遠，就是繞著小區轉悠。
等范姨走遠，周圍也沒什麼人的時候，柳璽童才問道：「你這個月幹什麼了？怎麼感覺跟以前好像變化很大的樣子？」
「沒幹嘛啊！」安重陽笑道，「就是在家呆著，沒事就出去散散步，抽抽雪茄喝喝酒，減減肥。哦對，還看了點書，打算沒事考個研玩玩。」
「考研？」柳璽童有點驚訝，安重陽可不是那種願意去研究的性子，相比較於研究，他更喜歡琢磨人。
「當然。」安重陽點點頭，唉聲嘆氣道，「這年頭，沒點文化都沒人要啊！」
「你可拉到吧！」柳璽童「噗」地一聲笑出了聲，一點都不淑女了，「您老還需要被別人要？這都是您要別人了！」
安重陽也沒什麼避諱，大大方方地拍了她小翹臀一下，笑道：「就你話多。知不知道人死於話多？」
「那是反派。」柳璽童咯咯直笑，「我可是正義一方，除非老闆你是反派！」
「今晚就是你幹事了，有事沒事都是你的事。」安重陽隨口飆起了黃段子。
柳璽童沒聽懂，疑惑地：「嗯？」
安重陽賊兮兮地湊到柳璽童耳邊說道：「你不是我秘書嘛。有事……」
柳璽童一下子懂了，「啪」就沖著安重陽頭給了一小下，然後打完就跑。
安重陽也是氣樂了，一邊追一邊說道：「你個狗東西還敢打爸爸！」
「呸，我是你姐姐！」柳璽童開心的說道，一邊說一邊跑，跑的還挺快，安重陽愣是沒抓住……
跑了一會，安重陽喘了起來，扶著腿說道：「不跑了不跑了！你怎麼跑那麼快！」
「嗯哼！」柳璽童傲嬌地說道，「我可是全能少女！散打、游泳、滑雪、衝浪、滑翔這些運動項目就沒有我不會的！」
「不愧是你！」安重陽豎起了大拇指，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天才少女二十二歲就讀完了博士，學習了金融、經濟、會計、法律四個專業，四個本科，三個碩士，兩個博士——金融是只有本科，剩下三個是本碩都有，經濟和法律是連博士都讀了！
在語言方面精通櫻島語、布列塔尼亞語、大周語和法蘭克語！
特長方面有鋼琴、小提琴、散打、游泳、滑雪、衝浪、滑翔！
看看看看，這是個正常人？
反正安重陽除了大周語，連個布列塔尼亞語都沒學利索……
「過來扶我一下。」安重陽呲了呲牙，「腿抽筋了。」
柳璽童一聽，趕緊上去扶安重陽。
結果一扶上，安重陽就抱緊柳璽童，然後「啪啪」打了她幾下屁股，哈哈大笑道：「還是我聰明啊！哈哈哈哈！」
柳璽童一看自己被暗算，那能忍？想直接用勁給他來個過肩摔整地上，結果一用勁發現，誒？整不動？
安重陽擠眉弄眼道：「咋樣？是不是整不動？我這段時間可是天天鍛煉身體！小樣！」
安重陽這一個月一直都在修鍊，雖然沒有想象中的突飛猛進，但是卻是有了很大的進步，最起碼真的跑起來和打起來，從耐力和爆發力來講，絕對不比柳璽童差太多。
柳璽童稍微用了幾下勁掙扎了幾下，便放棄了，總不能真的把安重陽往死里揍吧？
剛想認輸，就感覺身子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投降我投降……」
安重陽開始撓她的痒痒肉了……
等過一會兩人分開，柳璽童喘著氣坐到路邊一個椅子上休息，氣憤的說道：「你耍賴！」
安重陽嘿嘿一笑：「你要是覺得耍賴我就再給你來兩下？」
「哼！」柳璽童扭頭不理他了。
安重陽這才仔細打量起柳璽童，沒想到這皮膚還比一個月前黑了一些，也不能說黑，算是偏向小麥的那種暗色。
「這一個月挺累吧？」安重陽摸了摸柳璽童的頭，跟哄小孩一樣，「看著你皮膚都黑了。」
「那是小麥色。」柳璽童翻了個白眼，「倒也不是很累，有你放話度假，就跟范姨去了幾次海邊，不過說實話，真是不如冬天去。」
「你以前還去過澹州呢？」安重陽笑道。
「當然去過。」柳璽童驕傲的說道，「我這些年可是逛了不少地方，一有時間就去旅遊。也算是去看看那些地方的行情。」
「呦。」安重陽笑的更歡樂了，「你這旅遊還不忘記給公司賺錢啊？」
「這你不得給加點工資？」柳璽童哼哼道。
「行。」安重陽毫不猶豫的說道，「今兒晚上獎勵你雞蛋加火腿！」
這回柳璽童倒是反應的挺快，「呸」了一聲，然後奇怪地問道：「感覺你這一個月變化好大，怎麼忽然這麼……」
柳璽童一下子沒有找到合適形容的詞。
「有嗎？」安重陽笑道，「可能是太想你了吧。」
柳璽童翻了個白眼。
安重陽沒有再說話，將柳璽童摟在自己腰上，自己摟著她的頭，然後獃獃地看著遠方。
柳璽童挺享受這種感覺，就抱著他，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安重陽的電話響起，這份安靜才被打破。
安重陽拿出來瞧了一眼，笑著說道：「張羽惜的，估計是到了。」
柳璽童點點頭。
安重陽接通笑著說道：「怎麼了？」
「陽哥我到了你在哪呢？」張羽惜問道，「怎麼也沒見童童姐？」
「我倆出來散步消食了。」安重陽笑著說道，「你在屋裡等一下，我們這就回去。」
「嗯嗯。」張羽惜答應下來。
安重陽掛了電話，對柳璽童問道：「回去？」
「嗯。」柳璽童點點頭。
安重陽扶她起來，然後自然地分開，往回走去。
走的路上，安重陽才感覺到自己已經熱的渾身都是汗，幽州的夏天實在是難熬的很。
按安重陽的話說，就不是人呆的地兒。
「明天我就得回學校了。」安重陽一邊走一邊說道，「估計得住學校一個禮拜。」
「嗯？」柳璽童疑惑地看向安重陽，「為什麼？」
「期末考試了要。」安重陽解釋道，「考試結束前我們學校是不允許離校去外面住的。」
「這是什麼奇怪地規矩？」柳璽童有點理解不了。
「這我還真不知道。」安重陽笑道，「你得去問問我們校長。」
「先不說這個。」安重陽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等我考完試就回家了，郡里的住宿什麼的還好安排，但是我肯定得回縣裡老家住段時間，你打算怎麼安排？」
「當然是你去哪我去哪了。」柳璽童說道，「秘書可沒有什麼假期，尤其是我這種又當秘書又當總裁的。」
嗯，現在很多的決策都是柳璽童自己決定，然後以安重陽名義發出去的。
因為安重陽不想管，也不懂，只要發這個決策前給安重陽看一眼就成。
「今天晚上加餐！」安重陽豪氣地說道，「再給你加兩個小香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