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真香

第8章 (8)真香

晴方像是瞧出了他心中的顧慮,往他臉上丟了個什麼東西:「我有火。」阿皮慌忙接住,發現那竟是盒火柴!

火兒有了,木柴隨手可拾,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是炊具呢?

阿皮眼珠一轉:有了!那面銅鑼不是現成的平底鍋嗎?

在大寬的幫助下,阿皮很快搭灶生火,將銅鑼平放在火上。阿皮從竹筐上掰下段竹片,把拾回來的三顆秋天的眼淚外頭的泥土草葉清乾淨,又將那敦敦實實的小蘑菇削成薄片,平放到了炙熱了的銅鑼上面。

一經炙烤,秋天的眼淚散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醇厚香氣,在場眾人的口腔全都不爭氣地分泌出了口水,巴不得像大寬一樣,也能守在銅鑼跟前。

阿皮仍借了大寬的咸米細細地撒在了秋天的眼淚薄片上,只可惜沒有油,不然味道應該會更好。

不過,萬事都不能要求太完美是不是?

新鮮的秋天的眼淚,只要稍稍烤制便已鮮香四溢。阿皮從銅鑼上拈起一片,對大傢伙說道:「熟了,有誰願意和我一起品嘗嗎?」

雖然這秋天的眼淚經過炙烤,聞起來的確令人垂涎欲滴,但是要真正開吃,眾人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畢竟在這小子之前,秋天的眼淚一直是以劇毒物的形象存在的啊。

阿皮心裡明白,也不勉強,自己先吃為敬。要知道,他這一天多來,就只吃了一口苦累墊肚子,早就又苦又累又餓了。

旁邊細雪老實不客氣,舌頭一卷竟將大半「眼淚」薄片掃進了嘴裡大嚼起來,竟也不怕燙。

阿皮真是有些餓了,狼吞虎咽猛吃了兩片,他才慢下來細細咀嚼著。菌子濃郁的香氣被熱力烘烤而出,只需牙齒輕輕一叩,那無與倫比的滋味便頓時迸射升騰而出,宛如在嘴巴里盛開了絢爛的煙花。

阿皮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似乎關閉了其他的感官通道,味覺通路才會更加放大,才會更深切的體味到舌尖上無法言說的美味。

習慣了各種油膩和重口味的外賣快餐的阿皮,頭一次發覺,簡單的食材本味,竟也會如此的迷人。

「他哭了!」

「他是不是中毒要死了?」

「喂喂,你們看他是不是在顫抖?」

……

阿皮只好睜開眼睛,道:「我沒事兒……秋天的眼淚真的很好吃,你們要不要試試?」

炙烤后的秋天的眼淚香氣極其濃郁,早有人按捺不住了,此時看見阿皮吃了沒事兒,便大著膽子也吃了起來。一有人帶頭,眾人轟的一下便圍了上來,倒把阿皮和細雪給擠了出來。

晴方也很想嘗嘗。但是她自恃身份,不願和那幫人擠來擠去,只站在老司長身後,眼睛緊緊盯著人群。

「二位能否賞個臉?」

阿皮用竹片托著兩片考好的秋天的眼淚,笑吟吟轉到司長和晴方面前,道:「尤其是這位美女,您的火種簡直點燃了在下的生命,在下感激不盡。」

晴方皺下眉頭,本不想理他,可菌子的香氣實在是誘人,而且老司長已經接過吃了起來,她也沒再拒絕,只是接過菌片走到了一旁。

阿皮這才戀戀不捨地將目光轉向老核桃皮司長,問道:「司長大人,在下這算通過試煉了嗎?對了,這個秋天的眼淚是我和78號大寬一起發現的,算我們兩個都通過」

造煉司司長點點頭,眼睛里滿是欣慰:「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你和78號都可以積五分,回去準備準備,三天後參加複試,我期待你們在複試中有更優秀的表現……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任平的本名自然是不能說了,可是「阿皮」大名是啥,這個阿皮還是不知道啊!他只能硬著頭皮道:「我叫阿皮。」

但老司長似乎對此並不意外,他只是鼓勵似的拍拍阿皮的肩:「小夥子,你很有潛質,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姓氏。」

總有一天有自己的姓氏?那意思就是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姓氏啰?看來,自己得抓緊時間熟悉熟悉這個埃比澤姆之國了。

看在榮獲兩個埃比的「巨額」獎金的份兒上,自打從迷思森林回來,大寬對於黏著自己問東問西但都是問些小孩子都知道的問題的阿皮展現了極大的耐心,幾乎是有問必答:

「姓氏?我們常民當然沒有姓氏啦!常民……常民就是……嗯,咱們這兒除了王室貴族就是平民了,平民分兩種,一種是我們這樣的常民,沒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屋,所以也沒有姓氏;但只要我們能買得起土地和房子,就會擁有自己的姓氏啦,這個時候就是戶人了。成為戶人,才有資格申請上大學,上了大學,才有資格在宮廷獲得一份工作,這樣才有資格覲見宗廟聖者,我們埃比澤姆國的子民,一生的夢想就是能夠進入宗廟朝聖……」

阿皮聽了,有點兒明白大寬為啥要一天打八份工拚命攢錢了,合著人家是有信仰有追求的啊。但他明白歸明白,心裡還是有些鬱悶:難道來了異界還逃不開買房的壓力嗎?阿皮很不開心:「就非得成為戶人才能朝聖嗎?」

「要成為貴族也行,」大寬憨憨一笑,「可誰讓咱沒投生在貴族家裡呢?除非像是造煉司司長那樣,以一己之力發現了五種可食用物,貢獻極大,才可能以平民之身居於王公貴族之列。」

等級森嚴啊。聽大寬提起造煉司司長,阿皮忽然想起自己剛到手的獎金還得交房租,忙問大寬這兩個埃比要怎麼換算成銀澤。

從質地上看,「埃比」顯然是金燦燦沉甸甸的金幣,銅姆就是銅幣,想來他沒見過的銀澤自然是銀幣了,只是不知道這三種貨幣怎麼個換法?

「一個金埃比換十五個銀澤,一個銀澤能換二十個銅姆。」大寬一邊回答著,一邊同情地望著阿皮,「阿皮,看來你腦袋傷的不輕,是不是找個大夫去瞧瞧?」

「沒……沒事,」阿皮搪塞著,道,「我還是先找燈姨去吧……」

大寬還要去打工,不能陪他,阿皮帶著細雪,按著大寬指點的方向,找到了燈姨的住所。

燈姨住在一棟獨棟的二層小樓上,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與四周一片低矮簡陋的小小平房一對比,頓顯鶴立雞群。

不管是二層小樓,還是小樓目之所及的大片平房,俱是燈姨的產業。

還不是我們的租金養活了這包租婆……阿皮憤憤想著,卻在燈姨門口停下時,又重重嘆口氣:可是現在自己竟還要哭著喊著求著人家包租婆收下自己的租金……

按照大寬叮囑自己的,阿皮拉了拉樓門右側的一根細細的鏈子,隨即,他聽見悠揚清脆的鈴鐺聲在屋內的什麼地方響起,隨即腳步聲漸漸清晰起來,有人走過來,「吱呀」一聲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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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美食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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