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難得的悠閑時光
轟隆隆隆……
一陣激越的水流聲，將發著呆的上官尋命喚醒。
回神，他便看到，這道河流開始收束，河面的寬度只餘三丈左右。
這道支流，要匯入斷流河了。
河道越來越窄，最終縮減成一丈左右。
到了這裡水流越發洶湧，轟隆隆聲震耳——這裡，是一座小了很多的瀑布！
小船狂衝過來，然後猛的墜了下去，啪的一聲激起老大的水花。
或許是因著這一墜，心胸便也猛的一墜，愁落暗塵嚶嚀一聲，忽然睜開了眼睛。
其時上官尋命正抱著他，不讓他受船體震蕩、磕到了腰背，還正好低頭看有無差錯……
於是，便也正正好的，兩人四目相對。
「上官。」
「愁落。」
兩人同時喊道。
不等他們繼續，之前被抱過來，眼下就坐在邊上的紫宮昊辰忽然驚喜的喊道：「爹爹你醒了。」
這驚呼聲，便也提醒了傾君憐，她探出縴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手，柔聲喊道：「秋君。」
愁落暗塵反握住傾君憐的手，嗯了一聲便撐著坐起了身子，直接讓後背抵著船舷。
他四下里望了望，見皆是水面，嘆了口氣，悵然道：「最終還是來了斷流河啊。」
「怎麼這麼說。」上官尋命問道。
斷流河是一條大河，河面最寬的地方，有千丈之遙。
因而到了這裡后，河水流速就沒啥區別了，不用特意操控行船，愁落暗塵便將事情詳細說了。
聽完事情始末，上官尋命沉默了會兒，這才說道：「此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幽燕征夫跟詭齡殿有過合作，他們怎麼會為別家做人體改造？」
愁落暗塵搖頭：「此事我也不知，據夜弟……」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據夜弟所說，改造出來的類犬，特別擅於追蹤，所以這一路我才這麼狼狽。眼下被帶來的兩隻都死了，在新的類犬到來之際，我們能有數天的喘息時間。」
上官尋命想了想，說道：「詭齡殿的改造人，成功率並不太高，幽燕征夫擁有的類犬，應該不會多。」
愁落暗塵點頭：「據夜弟所說，應該有三隻。」
「那應該就只有三隻。」上官尋命也點頭，分析道：「聽你之前所說，老賈應該是突然想要拿你，那他就不太可能，將這當成秘密，就連堂堂夜司都要瞞著了。」
「那依你所見，賈尊為什麼要拿我？」愁落暗塵揉了揉臉，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無利不起早，他那個人啊……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你已經退隱江湖，再不能為他分憂解難，再不能給他創造價值，就算你還在替他賣命，他依然會轉手就將你賣了！」上官尋命不在意的說道。
想比於當事人的耿耿於懷，他對此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賈命公這個人，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
愁落也是明眼人，卻奈何過於重情義了些。總認為老賈給了他一身本身，讓得他能夠快意江湖，便一直記著好。明明早就還清了恩義、早就厭倦了江湖，偏偏有了艱難的目標，還是會強迫自己接下任務。
若不是遇到了傾君憐……
收回目光，上官尋命又怔怔的看著河面發獃。
愁落暗塵也在發獃。
上官說的這些，他其實也知道，但就是想不明白。這到底得是多大的利益，才讓老賈敢下這般血本，這簡直就是以半個幽燕征夫在做賭注啊！
他們倆不說話，船上便也就沒有了說話的人。
小船兒飄飄蕩蕩，在河面上分出一道水線，不快不慢。
便在這有些靜謐的氛圍里，忽然有人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紫宮昊辰手捂著肚子，小小年紀已經懂了什麼叫尷尬，由此紅了臉。
之前他們烤了只兔子，因為所用的手法太過新穎，那肉的味道過於艱難了些。小傢伙本是打死不吃的，為此很是努力做了一番爭鬥。等到實在是餓得不行，甚至已經影響了速度，拖累了整體。這才為了大局，忽略了味道努力的填飽肚子……
然而餓得太狠了，一隻兔子本來就被分的只剩一點了，因此他沒有吃飽……
上官尋命回過神來，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這就是他的疏忽了，明知道他們倉促之間一路奔波，早該是疲餓交加的，他居然一直沒有顧上這茬……
「小埋名等著，上官叔烤魚給你吃。」他笑著摸了摸小傢伙的頭，然後再次看向水面。
淡淡的月色下，河面被鍍上了細碎的銀光，雖然河水深邃黯淡，卻阻止不了武者的如矩雙目。
很快，上官尋命便相中了目標，然後絲線滑出沒水，再提起來時，便有一條魚躍出水面，濺起細碎的珠簾。
這條魚很大，身量比紫宮昊辰還要長。
它還很兇，便是被絲線整個縛住，身子都能扭來扭去。
上官尋命已經有段時間沒吃肉食了，因而有些驚訝：「它怎麼這麼大的力氣？」
愁落暗塵疑惑的嗯了一聲，先看了眼魚，轉而又看向上官尋命，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麼大條錢，力氣大點很正常吧。」
不滿的瞪了眼愁落暗塵，上官尋命沒好氣道：「就我現在控制的力道，便是縛著一匹狼，也能叫它無法動彈。」
愁落暗塵眼睛眯了起來，細細思量這番話里的味道。
這段時間，斷流河裡的魚，好像真的有些不尋常啊，比往常似是要凶得多了。
還有密林里的野獸，似是也比往常凶得多……
上官尋命也只是略有些不服氣罷了，說過了就算，壓根沒往心裡去。
去鱗破肚清內臟掏鰓洗凈抹油鹽醬醋生火架烤……
身為幽燕征夫某屆的優秀畢業生，這些野外生存的技藝，上官尋命亦是頂呱呱的，因此小船上一應灶具都備了有。
聞著彷彿久違了的肉香味，紫宮昊辰雙眼冒光，口水好幾次都差點淌了下來。
「看把你饞的。」見他這樣子，上官尋命有些想笑，忍不住一巴掌拍了過去。
雖然專註於烤魚上，但紫宮昊辰還是下意識里躲了躲。
但這小船本就狹小，他們又擠坐於一道，根本就沒有躲的餘地，便被結結實實的拍了一記。
好在不疼，而且美食麵前，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