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算是有了機會
這七枝箭,所射的方位都不相同,逼得影之無只有不斷的騰挪,才終於避過糾纏。
幸好到了這步,就不再有陷阱等著他,否則他的身形會更狼狽。
是的,為此受傷是不可能的。
這陷阱太粗糙了,就算有再多的連環,都傷不了像影之無這樣的行家老手。
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阻敵,而非傷敵。
被這一阻,前方失去了愁落暗塵的身影,後面那些人也都追了過來。
背對著他們,影之無吸了口氣。
這臉簡直丟大發了!
之前接連折損好手,影之無一點都沒覺得,那是自己的鍋。
但片刻間折損了狂走,確實是讓他丟了些臉,但終究只是間接的。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他佔了上風。
可是現在這口鍋,卻是無論如何都甩不掉了……
唯今之計,想要拾回點臉面,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想到這裡,影之無仰頭望天,一臉沉重。
如是過了三息時間,他低下頭,嘆息道:「沒想到退隱的這幾年,你的武技與布伏的技巧,愈發純熟巧妙了!」
是的,這就是他想到的辦法——抬高敵人。
但這樣也帶來了負面影響,就是會消磨大家的積極性,讓得他們束手束腳,再不敢勇猛向前……
想一想,連他這個影首,都在追擊中屢屢吃虧,他們這些人身先力足,那不是只有步狂走的後塵嗎!
內心裡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影之無忽然點名道:「風不知,樂波君,你們倆隨我在前追蹤,赤獳繼續留在後方。」
風不知跟樂波君,向來跟那對兄弟交好,又因他們太過重情義,所以尤其疼恨背叛,正好可以借力打力。
「喏!」身後人群中,走出兩道身影,神色複雜的應了一聲。
這兩人一紅一綠,再加上影之無的金,在一眾黑衣同僚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
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停留一瞬,影之無接著又喊道:「奉刀,風似翦,行如電,你們也上前來。」
然後他看向那些黑衣下屬,沉聲說道:「有我們六人在前打頭陣,你們跟隨於后,不必怎樣懼怕,該出手時就出手……」
頓了頓,他眼神陡然一冷,一股殺氣激蕩四方。
所有的黑衣人都縮起了脖子。
他們也是殺人無數見慣生死,每個人的履歷上,都有過幾次完美的評價。
但面對如影首這樣的人時,還是忍不住心中戰慄。
由此可以想像,傳說中的愁落暗塵,更該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但是形勢比人強,除非他們也能徹底退隱,否則就只能乖乖聽命。
見震住了這些各地分舵好手,影之無心下稍松,但語氣更厲:「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喏!」一眾黑衣人拱手彎腰,施了一個大禮。
「走吧!」影之無招呼一聲,當先往前竄去。
風不知樂波君沒有說話,腳下卻沒有閑著,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一眾黑衣人彼此看看,大多面露苦澀,神色複雜的跟了上去。
之前他們被抽調時,對於任務毫不知情,及至半路被告知真相,是前往擒獵愁落暗塵時,每個人心底都騰起過興奮之情。
那可是愁落暗塵啊,自入營訓練的時候,便是聽著這個人的傳說過來的。
如今他們卻有份,將曾經的傳說,踩在腳下……
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傳說畢竟是傳說啊!
收起複雜的心情,他們也都追了上去。
當影之無被陷阱牽制的時候,愁落暗塵一溜煙跑沒了影,期間拐了好幾道彎。
這不是為了擺脫視線,因為毫無意義。
只因為山高林密,還有各種毒蟲,有些地方根本不適合通行。
更何況想找到合適的埋伏地點,也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
對於路痴來說,要在這樣的山林里,辨認出正確的路徑,本該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但愁落暗塵縱橫殺手界十數年,若真正是一個不知變通的路痴,是根本闖不下赫赫威名的。
是的,他有獨特的方法,來辨認路徑。
隱居於此的這些年,他之所以頻頻迷路,只不過是想訓練認路技巧罷了。
他的辨認很簡單,通過本命秋蟬,分化出無數暗蟬,在關鍵節點處落上一隻,自然就能為他指引方向了!
當感知到先一步趕來終點匯合的本命秋蟬時,愁落暗塵緊提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還好,計劃並沒有出意外!
見是愁落暗塵回來了,隱於樹上的三個人都落了下來。
甫一落地,傾君憐便握了愁落暗塵的手,滿臉心疼的顫聲道:「秋君你……傷得好重!」
「沒事的君憐,都是小傷。」愁落暗塵安撫般拍拍妻子的手。
「流了好多血……」傾君憐簡直都快要哭出來了。
跟在後面的紫宮昊辰實在是忍不住,拽了拽正膩歪著的娘親,小大人似的嘆氣道:「娘,別礙事,時間緊迫。」
傾君憐滯了滯,想到之前的商討,默默地往後退了退。
「臭小子,怎麼跟你娘說話的。」愁落暗塵瞪眼,伸手就想拍娃的頭。
紫宮昊辰冷哼一聲,一雙小手忽然崩射出電閃雷鳴,啪的一聲拍在了老傢伙的肚子上。
掌聲響亮又清脆,即便是雷電聲都蓋不住!
身心舒泰啊!
可算是找著了光明正大的機會,紫宮昊辰嘴角輕勾,笑得像是一隻老狐狸。
被雷電襲身,愁落暗塵身形一僵,那一巴掌怎麼都落不下去了。
幸好娃還小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控制雷電,所以他早就被劈出抗體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髮根倒豎面色黝黑全身顫抖這種丑像。
雷電劈啪聲中,插在愁落暗塵身上的三把燕子翎,各自撲的一聲被逼出身體,隨即不等傷口噴血,電蛇便遊走而至,瞬間便將傷口處的雜屑凈化,又使至彌合如初。
目睹如此情形,夜啼鳥不由得目瞪口呆!
之前他所受的傷,比義兄嚴重多了,也是瞬間便被癒合。
親自感受時,他根本沒辦法去感知去看,也無從知道詳細情況。
原來就是這麼治癒的嗎!
還有,為什麼義兄看起來這般從容,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個!
雖然義兄是個鐵打的漢子,不皺眉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自己難道就不是鐵打的漢子了嗎!
所以是小傢伙區別對待吧!
這樣想著,夜啼鳥便幽幽的望向小埋名。
紫宮昊辰打了個顫。
奇怪,莫名覺得有些冷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