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假畫
幾人聽到葉焚雲這話頓時一愣，互相對視幾眼，然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葉闊海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拍葉焚雲的肩膀，葉焚雲眉頭一皺，右手擋開葉闊海的手。
「很好笑嗎？」葉焚雲伸手掃了掃肩頭，似乎剛剛粘上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好笑啊，這不好笑？」葉闊海扶了扶眼睛架，收起了笑容，「葉少眼光不錯，這幾百萬的明代真跡，在葉少眼裡只值一百塊。」
「我看葉氏就是這麼沒得吧？」
「這樣，我拿給葉少一百，不，一千塊錢，葉少給我拿一副明代真跡出來，怎麼樣？沒有明代真跡，葉少真跡也可以啊，呵呵呵。」
葉闊海冷嘲熱諷一頓之後，菜亦紛也跟著出聲，「葉焚雲，你懂字畫嗎？在這裡瞎說什麼瞎說，丟人現眼。」
方菲悄悄伸手拉了拉葉焚雲的袖子，「你少說點。」
葉焚雲不為所動，繼續說道「這東西任你怎麼說，都只值一百塊。假東西就是假東西，成不了真。」
「那葉少，您給我們講講這東西哪裡有問題？」半天沒出生的王阿姨也插了一句，擺明是要看葉焚雲出醜。
「好啊，葉少講畫，請。」葉闊海伸手做出了一個「有請」的動作，讓開了身位，擺出一副等著葉焚雲指教的模樣。
「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葉焚雲走到了畫前，開始講解這幅畫到底那裡有問題。
「先看這畫用的紙。古人作畫，用的紙也需要分切。但是這畫下端的纖維切痕太過於整齊劃一了，古代的切割技藝做不到。這是現代的專業裁紙機械的切痕。」葉焚雲一邊說，一邊伸出兩指，捏住下邊緣滑動。
而後，指著畫卷和捲軸連接的部分，出聲道：「這裡也有問題。造假的人會對畫面做舊，但畫卷連接捲軸的這裡沒有進行細緻的做舊，專業人士能看出來這不到兩厘米的地方有一個漸變，越接近畫軸，紙的年代越新。」
「而且，墨也有問題。這墨的比例沒有調好，墨水暈染開來，和明代的作畫所用的墨不相符。」葉焚雲指著畫中的宣宗，朗聲道。
「最後，人物部分尚可，但這山石部分的筆刷末端太過鋒銳，不是古代的山水畫手法，現代工藝的痕迹太重。」
最後，葉焚雲一錘定音，「這就是一幅現代工藝品，撐死賣一百塊錢。」
幾人面面相覷，聽葉焚雲的講解雖然不是很懂，但好像也有點道理，一時半會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假。
這時葉闊海出聲了，「這畫我找專家鑒定過，明代真跡無意。你個棄少懂什麼畫，說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關鍵性的證據，儘是拿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糊弄我們。」
眾人回過神來，這葉家棄少也沒聽說過懂什麼字畫，也不可能短短五年時間就變成一代字畫大家，莫不是在胡說八道消遣幾人？
「葉家少爺這架勢還真把我給唬住了，怎麼不去當個演員呢？我看葉少這演戲的本事有一手啊，可惜就是，時運不好啊，演戲演到人家專家的頭上了。」王阿姨扭身看向葉焚雲，開始幫襯著葉闊海說話。
畢竟這是她侄子，丟人的話她也丟人。
一向和葉焚雲不對付的菜亦紛也出聲了，「人家小葉是高材生，又找了專家鑒定，是你這種廢物能比的？老老實實一邊待著去，別壞了大家的興緻。」
「呵，不如打個賭怎麼樣？我要是能證明這畫是假的，幾位來給我磕個頭謝個罪怎麼樣？」聽到這幾人無理取鬧的話，葉焚雲終於有點情緒了。
「磕頭謝罪？你個廢人受的起？」菜亦紛終於露出了惱怒的表情，「葉焚雲，我招待客人，你在這裡打攪什麼打攪？還要我們給你磕頭謝罪？」
「別，菜阿姨您先消消氣，」葉闊海伸手攔住菜亦紛，對著葉焚雲說：「這兩位是長輩，你這個要求太過於無禮了。這樣，要是這畫是假的，我給你謝罪；但要是是真的，我也不要你葉少磕頭了，只要你出去在大街上跑一圈，邊跑邊喊｀我葉焚雲是個廢物，葉家是我敗光的』就行了，如何？」
葉焚雲攥了攥拳，面色微動，輕輕吐一口氣。
「怎麼不應聲？葉少是怕了？不敢，那就來說一聲｀我葉焚雲錯了』就行，我們也就當看了個笑話，這件事就過去了，如何？」葉闊海看見葉焚雲沒有應聲，覺得自己說對了，這人就是個無能的裝逼貨色，被人揭穿就沒戲唱了。
「好。既然有人願意給我磕頭，那我就受下了。」葉焚雲點了點頭，換上了自信和嘲諷的笑容。
「那就請葉少證明這畫是假的吧。我們要的是關鍵的證據，剛才那些可不刪算哦。」葉闊海後退一步，自以為勝券在握了。
葉焚雲突然直接上前，直接奪過畫一把撕開，撕成了滿地的碎片。
幾人看見這一幕頓時被驚了一跳，幾百萬買來的畫就這麼被撕了？
「葉焚雲你發什麼瘋！」菜亦紛一巴掌扇向葉焚雲，被葉焚雲輕鬆伸手攔住。
「葉少好手段，為了不丟人，乾脆把畫撕了，這樣就分辨不了真假了。」葉闊海一邊拍著手一邊冷笑，「只不過，我倒是想知道葉少打算怎麼賠我這副畫？」
菜亦紛被葉焚雲攔住，收回手，也是冷笑著看向葉焚云：「這副畫好幾百萬，葉焚雲，賣了你都賠不起。我們方家可不會給你掏這個錢。」
「先賣腎吧，賣完腎再賣去給富婆當鴨子。我看葉少身體還算不錯，多少能還的上一點，萬一那個被富婆看上了，還完也有可能。」王阿姨指了指葉焚雲，給葉焚雲「出主意」。
葉焚雲卻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著什麼急呢？這不是還在鑒畫呢？你們先看看這是什麼再說吧。」
眾人向著地上看去，居然看見一片碎片裡面有一行蠅頭小字，葉闊海帶著滿心的疑惑把這片碎片撿起來，讀了出來：「江，江南造紙廠？」滿臉儘是不敢置信。
「懂了？現代工藝品，人家把商標藏在了畫里，這紙是分層的。」葉焚雲出聲打斷了葉闊海的沉思，「我說過了，這就是個一百塊錢的玩意。」
幾人像剛才一樣面面相覷，但這回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