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
傍晚時分,三人來到一個熱鬧繁華的鎮子,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安寧和梁劍進了客房,躺在床上。
安寧卻睡不著,暗自思量:如果梁劍做一回女人,也許就愛上做女人的感覺了呢?
於是安寧把梁劍從床上拽起來,說道:「這個鎮子這麼繁華,想必晚上也會很熱鬧,你陪我出去逛逛。」
梁劍對安寧的要求都不忍心拒絕,於是點點頭,就要穿好外衣。安寧卻把梁劍的衣服搶了過去,穿在了自己身上,說道:「我想扮成男子,你扮成女子。這樣更有趣些。」
梁劍皺了皺眉,並不情願。
安寧勸道:「就一晚上,街上都是陌生人,誰都不認識誰,沒什麼可顧慮的,你就算為了我犧牲一下吧。」
梁劍道:「好吧,不過只犧牲這一次。」
安寧高興地尋出自己的衣裙,拿給梁劍。
梁劍勉強穿上衣裙。安寧左看右看,覺得十分彆扭。
安寧想出了原因:「你把裡面牛皮護甲脫了吧。你穿著它,顯得太粗壯了,完全沒有女人的風姿。」
梁劍有些害羞,說道:「饒了我吧,我不想穿上女裝了。」
安寧道:「不行,你已經答應我了,只這一次,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反悔。」
這一番話,讓梁劍更是臉紅,她也覺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一個大男人如何能出爾反爾?
梁劍說道:「好吧,都依你。」
梁劍脫了牛皮護甲,穿好女子衣裙,並不合體,衣衫略顯瘦小,把身子裹得緊緊的,卻更是襯托出梁劍婀娜的身姿。
安寧幫梁劍把臉上塗的偽裝擦去,又幫她把頭髮梳成少女髮髻。
站在安寧眼前的是一個絕代佳人,唇紅齒白、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安寧找不出更多的形容詞去形容梁劍的美,只是獃獃地看著梁劍。
梁劍說道:「別愣著,趕快走吧。」
安寧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這樣出門有些不安全。」
梁劍笑著:「有什麼不安全的,我經常獨自夜行,深山老林、繁華鬧市,一直很安全。不安全的是那些土匪、賊人。」
安寧拿出一塊鏡子,擺在梁劍眼前,說道:「你再看看你的容貌,長得太不安全了,完全是魅惑眾生的美。」
梁劍掃了一眼,說道:「快走吧,早去早回,我還想早些睡覺呢!」
說完,她拉著安寧的手出了客棧。
走在大街上,果然有人偷偷望向她倆,也有些人毫不避諱地盯著看,追著看。
安寧有些緊張,有些不好的預感。
梁劍並不緊張,只是疑惑。
她最開始的念頭就是:糟糕,眉毛畫歪了,還是只畫了一個,另一個忘了畫?
梁劍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想起來:我沒有畫劍眉。
他們都在看什麼?梁劍終於忍不住,喊住一個年輕男子,問道:「你跟著我們走了很久,為什麼?」
那男子慌慌張張地說:「你長得好像我娘,我想我娘了。」
梁劍點點頭,說道:「你還是很孝順的嘛。」
對這個理由,梁劍表示理解:她也想她的娘,如果有一個長得像娘親的人,她也會覺得親切,想多看幾眼,多感受一下這種溫暖。
但是梁劍環顧四周,看到身邊那麼多雙眼睛,她的疑惑並沒有消除,而是更疑惑了。
梁劍大聲地問:「你們這些人為什麼都跟著我?莫非我長得也像你們的娘親?」
眾人紛紛點點:「對啊,對啊,你長得很像我的娘親。」
梁劍質問道:「難道你們的娘親長得都一模一樣嗎?給我滾。否則我把你們這一群人打得躺在地上喊娘。」
眾人都禮貌地往遠處退了退。
但卻有二十多個壯漢走上前來。
為首的紅衫漢子說道:「姑娘說話很是硬氣,他們那些人有賊心沒賊膽,你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不一樣,我們賊心賊膽都有,不知道今晚美人能否陪陪我們。」
梁劍道:「不能。我今晚有人陪。」
紅衫漢子道:「你今晚要陪你的白臉小相公?你的小相公很忙的,他老娘去世了,他得回去奔喪。對不對啊,小相公。」
紅衫漢子臉上的橫肉怪異地扭曲著,眼睛盯著安寧,不懷好意地看著。
安寧躲在梁劍身後,不敢看那個紅衫漢子。
紅衫漢子繼續說道:「白臉小相公,你趕快回去奔喪吧,這裡沒你的事。我們也不想為難你。」
安寧手顫抖地拽著梁劍的衣衫。
梁劍回過頭,安慰道:「你別怕,有我在。」
安寧滿臉驚慌:「今天你沒有帶劍出門。」
梁劍道:「沒事,他們帶了。」
梁劍轉回頭,說道:「我們小夫妻出來逛街,並未得罪你們,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紅衫漢子道:「習慣了,沒辦法。我們從七霸山來,七霸山的威名不知美人聽說過沒有,這一次,我們準備尋些金銀、美女帶回山上。你跟著我們,到山上吃香的喝辣的去。」
梁劍道:「謝謝邀請,只是我得回家陪相公。改天再約。」
紅衫漢子說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可由不得你。」
梁劍笑了笑,說道:「我勸你們,今天真的不合適,今天我準備做個淑女。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去拜訪。」
紅衫漢子笑著說:「我最喜歡淑女,美人就別推脫了。」
說完他張開手就去抓梁劍,梁劍閃到一旁,飛起一腳正踹在男子臉上,男子的鼻子和嘴頓時就流出血來。
梁劍的裙子卻因為動作幅度大,被扯開一個口子。
紅衫漢子擦了一把血,看著梁劍破損的裙子,哈哈大笑:「美人好著急啊,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寬衣解帶了。」
紅衫漢子很有信心,覺得剛才自己是輕敵了,他想不到一個美人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紅衫漢子又揮拳過去,梁劍機敏地躲開,轉身踹向他。
紅衫漢子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他開始惱怒,從地上迅速爬起,抽出了劍,揮劍過去。梁劍躲開劍鋒,抓住紅衫漢子的手,反手一掰,奪過了劍。
紅衫漢子失了劍,惱羞成怒,招呼他的兄弟:「這女人武功了得,大家一起上,別對她客氣。」
那二十多個漢子各自抽出了劍,欺身上前。
梁劍這時也顧不得儀態,只想儘快結束戰鬥,安寧的衣裙在她身上本就有些小,梁劍系衣帶的時候,也系得鬆散,她哪曾料到,今天準備做淑女,卻還要和二十多個壯漢打鬥。所以打著打著,衣裙的繩帶有鬆開的,也有崩開的,裙子也被扯開了大口子。但是梁劍也顧不得,她既要護著安寧,又要殺掉那些七霸山的土匪,不容她分心。
圍觀的眾人本來還為那個美貌的女子可惜,擔心那個女子恐怕會死得很慘,卻未想到女子的劍法如此出神入化,眾多山匪只能接下數招,就會被女子劍刺胸膛,一命嗚呼。
眾人放下心來,眼睛就有些不夠用,山匪血淋淋的屍體,噴湧出的濃血,猙獰的臉,美女婀娜的身材,絕世的容顏,組成一幅震撼的畫面。
梁劍把最後一個山匪也殺掉后,收了劍,大功告成。她看著山匪的屍體,嘆道:「本來今天想當個淑女的。這點小要求,你們都不能成全。」
安寧趕快走上前去,小聲說道:「我們快走吧。真是對不起,讓你穿了女裝出來。」
梁劍往自己身上一看,也覺得有失顏面。她把能繫上的帶子都系好,抬起頭來,看到一雙雙眼睛還在盯著她。
梁劍問道:「看什麼看,又想你們親娘了?都給我滾遠些,否則挖了你們的眼睛。」眾人聽了,全都嚇跑了。
梁劍和安寧回了客棧,梁劍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安寧卻睡不著,她突然覺得男人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她今天這個男人就很不稱職。女人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對梁劍來說,光是女人的衣裙就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