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見不平
中午時分，正是集市最熱鬧的時候。
江暮雲去了一趟清源茶葉鋪，雖然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是她總感覺這個茶葉鋪一定是有問題的，只能今後再找機會去兩次。
現在她只想逛街，看看這古代的集市，不然只是擔驚受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逛了半天，她發現這個國家還是挺富有的，街市裡的店鋪鱗次櫛比，茶樓酒館一樣不缺，百姓的臉上悠閑自得甚少疾苦。
「哎，那是什麼？」江暮雲雙眼冒光，直奔一個賣糖人的攤子跑了過去。
「小姐！小姐！等等我，小姐看中什麼，我們下次再買吧。」桃枝一臉苦哈哈的兩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追上去。
「小姐，我們拿不了那麼多東西了。」
江暮雲聞言回頭一看，果然見桃枝那隻手提了都有七八個小包，氣喘吁吁臉頰通紅，顯然是被累的不輕。
「小姐，來個糖人不？」小攤攤主還在叫賣。
江暮雲低頭一見，自己兩隻手也提滿了東西，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再去拿了，只好眼巴巴的看著那形式各樣的糖人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
「小姐，中午都快過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小姐總這麼餓著可不行。」桃枝勸道。
「咕嚕咕嚕。」江暮雲的肚子適時的發出了一陣響應聲。
「好吧，那我們去找個飯館。」幹什麼都不能餓肚子，這是作為乾飯人的尊嚴。
桃枝聞言鬆了口氣，再不找個地方歇會，她就要累趴了，自家小姐的體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要知道小姐以往出門都是坐轎子的，走的最遠的距離，也就是在相府里繞一圈。
江暮雲向四周望了望，見不遠處有一三層小酒樓，「走，我們去那兒吧。」
說著，她便領著桃枝向那處酒樓走去。
然而還沒走多遠，就見前方一陣喧嘩，聚了不少人。
「這孩子真是可憐呀。」
「可不是，才這麼小……可那黃家少爺也太不講理了……」
「噓……這話可別亂說。」
前面人太多，江暮雲看不清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聽著人群中的議論，似乎是有什麼小孩子受到欺負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這京城腳下，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欺負人嗎？
江暮雲抑制不住心裡的好奇心，不顧桃枝的勸阻，鑽進了人群里，不多時，便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只見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跪在地上，身上衣服臟破不堪，而他的旁邊放著草席，草席上似乎躺了人，只不過被一塊破布蓋在了上面。旁邊還立著個牌子，寫著：賣身葬母。
而男孩的面前，則站著一個身穿青色華服的少年公子，此時正怒目圓睜的罵著少年。
「真是晦氣，本公子才出門就碰見這些個髒東西，趕緊滾開！」
江暮雲聽著身邊人群小聲的議論，大概知道眼前這個罵人的青衣公子就是戶部侍郎黃家的公子黃伯焜。
「給我娘道歉！」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著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憤恨的盯著黃伯焜，「你剛剛踢我娘了，你得道歉！」
「我呸！」黃伯焜聞言眉稍一弔，沖著那草席吐了口痰，「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讓本公子道歉？」
「本公子還沒追究你呢，青天白日的你拖個屍體到街上來是想噁心誰？」黃伯焜一手搖扇，臉上儘是輕蔑厭惡之色，「本公子是今天心情好，才不打算和你計較，否則一定把你送去官府坐牢！」
黃伯焜和那賣身葬母的小男孩糾纏不休，江暮雲也沒看出過前因後果，忍不住問向身邊的大娘：「嬸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在鬧什麼啊？」
「嗐！還不是這孩子可憐，他娘死了沒錢下葬，他就出來賣身，希望有人把他買回去做僕役。」大娘看熱鬧有一會了，看樣子對這前因後果還挺清楚，「這個黃公子在大街上走著，沒看見他娘，就那麼踢了一腳，結果這孩子固執，愣是攔著黃公子不讓他走，還讓黃公子給他娘道歉。」
「要我說還是這孩子傻，黃公子是京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怎麼可能給他娘一個死人道歉？」旁邊有人唏噓道。
江暮雲聽著他們說著，眼裡看著地上的男孩便有一絲不忍。
「給本公子讓開！」黃伯焜一腳踹開了擋著他去路的男孩。
男孩滾倒在地，卻掙扎著爬起來，一個撲身上前抱住了黃伯焜的腿，嘴裡固執的說著：「給我娘道歉！」
「該死的！」黃伯焜急忙踹腿，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對身後的家僕吩咐道：「還不趕緊給本少爺把他拉開！」
兩個家僕聞言上去扭拽男孩。
「居然敢弄髒本公子的衣服，給我打！讓他長長教訓！」
那兩個家僕聽令就對男孩一陣拳打腳踢。
這時桃枝也鑽過人群，走到了江暮雲的身邊。
「桃枝，我問你個事，」江暮雲心裡憋著口氣，臉色漸漸難看，「是相爺地位高，還是那什麼戶部侍郎的地位高？」
「當然是相爺了，相爺可是百官之首……」桃枝頗為自豪的回答，然而話還沒說完，便只見自家小姐將她手中的東西一股腦的塞到了自己的懷中，而後沖了出去。
「啊？小姐！奴婢拿不住那麼多東西啊……」桃枝慌裡慌張，大包小包的東西掉了一地。
「住手！」江暮雲幾步跑到男孩身邊，制止了那兩個對他施暴的黃家家僕。
「呦！小美人？」黃伯焜看清江暮雲的容貌后，兩眼放光，語氣輕挑起來，「你想多管閑事還是想吸引本公子的注意？」
「吸引你個大頭鬼！」江暮雲直眉瞪眼，毫不客氣的罵回去，反正她現在的爹是相爺。
「呦呵！還挺有脾氣。」黃伯焜雖然並不認識她，眼裡帶著垂涎的綠光，「不過本公子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辣，才有的玩。」
「你是哪家的姑娘？來給本公子做小妾如何？」黃伯焜說著，抬手就要上去將江暮雲摟進懷中。
「拿開你的臟手！」江暮雲直接抬手拍掉，一雙杏眸瞪得溜圓，「本小姐不是你碰的起的！」
「嘿！本少爺倒讓你看看，我能不能碰你！」黃伯焜看似是被徹底激惱了，轉臉命令他那兩個家僕，「你們兩個，給我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