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痛苦的往事

搶劫犯的眼睛都紅了，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摺疊小刀就要朝男子的胳膊捅去。

那一刻，南宮瑤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小心！」

男子以極快地速度避開了搶劫犯的攻擊，快准狠地一腳用力踩在了他的手腕上，讓他再無力反抗。

「我的包。」

此時的南宮瑤已經追了上來，搶劫犯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連忙爬起身來連滾帶爬地跑了。

「給你，下次小心一點。」

男子將包遞給了趕上來的南宮瑤，南宮瑤欣喜地接過背包，剛要道謝，抬頭在看見男子五官的那一刻，表情不由得一怔。

男子迅速撇過頭，並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別看，會嚇到你的。」

說完，男子轉身就想要離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就像是他的臉見不得人一般。

「等等。」

南宮瑤忽然在背後喊住他，從背包里翻找了片刻，取出一片獨立包裝的濕巾，走上前去遞給了那人：「你的臉沾了些灰塵，擦擦吧。」

南宮瑤臉上的笑容帶著善意，沒有任何的譏諷，也沒有絲毫的害怕。

男子仍然沒有放下遮住半邊臉的手：「你不怕我嗎？」

「為什麼要怕？」

南宮瑤將手中的濕巾向前遞了幾分：「你幫我搶回了包，是我的恩人，我應該怕你嗎？」

「可是......」

男子後退了兩步，目光間流露出幾分痛苦：「我的臉很嚇人。」

「可你的心很乾凈，不是嗎？」

男子絲毫沒有想到南宮瑤居然會如此說，感到錯愕間之時，竟不知不覺地放下了手。

「擦擦吧。」

聽到南宮瑤的話，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濕巾：「謝謝。」

此時的南宮瑤終於有機會可以近距離地觀察男子，原來他並不是戴了半張面具，而是那半邊臉坑坑窪窪，猶如惡魔一般的臉。

這傷痕怕是已經有些年了，看樣子似乎是燒傷。頂著這樣的臉，確實容易把人嚇一跳。

如果說，他的臉上都有如此大面積的燒傷，那他當時遇到的險境，情況一定十分的危急。

「你幫我搶回了包，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謝你才好。」

南宮瑤四處觀望了一下，剛好不遠處開了一家咖啡館，於是便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咖啡館里坐坐吧，我請你吃點點心。」

「不用了，只是舉手之勞，不用掛在心上。」

男子顯然對於去往咖啡廳這樣的場所十分的抵觸，婉拒了南宮瑤的提議。

「你這樣我心裡會特別過意不去的，不如這樣，就當是我想認識你，和你交個朋友怎麼樣？」

南宮瑤笑眯眯地開口，並作自我介紹：「我叫南宮瑤，你呢？」

男子猶豫了一瞬，雖然面上有些遲疑，但還是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我叫程東雲。」

......

海淀區目前正處於開發階段，工地目前還在施工中。

南宮瑾和蘇康裕兩人討論著工地上的事，完全忘記了身後還跟著一位。

雖然，是她自己厚著臉皮非要跟過來的。

許秀雯自然是不甘心就只是這麼跟在他們的身後，她的眼底閃過一道暗芒，故意忽然開口吸引南宮瑾的注意：「總裁，你看大家在您的帶領下，工作都很努......」

南宮瑾回頭的那一刻，許秀雯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上鉤了。

她的腳一崴，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眼看著就要朝著南宮瑾的懷裡跌去。

南宮瑾的眉宇間隱隱有些不耐，伸手抓住了許秀雯的胳膊，這才避免了她直接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

「多謝總裁。」

近距離的接觸，許秀雯幾乎都能聞到來自他身上散發出的清冷氣息。一時間，她有些心猿意馬，心臟彷彿漏了一拍，跳動的頻率也在逐步上漲。

真帥啊，這麼優秀的男人，為什麼偏偏不是她的？

心動間，南宮瑾卻毫無預料地直接推開了許秀雯，又面無表情地拍了拍剛才被許秀雯抓住的袖子，彷彿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許秀雯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字都說不出來。

「不會走路就別來，死皮賴臉地跟過來還摔跤，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毫不客氣地一番奚落讓許秀雯的臉騰得一下紅了，垂下頭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然而南宮瑾卻是不理會她的道歉，轉過身和蘇康裕繼續往前走。

......

在南宮瑤的軟磨硬泡下，程東雲最終還是來到了咖啡廳。感受到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有驚訝，有嫌惡，有害怕等等視線，他局促不安地想要離開。

「來都來了，就坐會吧。」

南宮瑤招呼著程東雲坐下，點了兩杯卡布奇諾，又點了些甜點，隨意地和程東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攀談后，程東雲已經逐漸放鬆了下來，身體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繃著了。

見時機成熟，南宮瑤淺呡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裝作不經意間問起：「你知道程之緒嗎？」

不管怎麼說，程東雲另半張臉和程之緒長得實在太像了，就像是親兄弟一般。

最為關鍵的是，這兩人都是姓程，這要是沒有點聯繫，她是怎麼都不信的。

而且根據她的直覺以及對程之緒的了解，她覺得程東雲臉上的傷痕和程之緒脫不開關係。

提及程之緒，坐在對面的程東雲情緒忽然變得焦躁起來，似乎帶著一絲隱忍的憤怒，額角青筋暴起：「不僅知道，還很熟呢！」

雖然早有所料，不過南宮瑤還是被程東雲眼底壓抑的仇恨心驚了一瞬。

那是怎樣隱忍的恨意？彷彿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唯有喝了程之緒的血，吃了他的血肉，才能夠化去心中的仇恨。

「實不相瞞，我是他的堂弟。」

程東雲深呼了一口氣，雖仍然有些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顫動，但還是清晰地將想要所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當初的程氏集團，雖然有蔣家的資金做援助，但畢竟是剛剛起步，受到一些實力強大公司的打壓也很正常。我在他的勸說下，跟著他一起進了公司，甚至入了股。面對重重壓力下，為了能夠快速在這個行業內站穩腳跟，他變得不擇手段，甚至逼著我一起做假賬。」

「後來呢？」

南宮瑤心中驚訝，原來程之緒還有這一層的關係，她還以為程之緒是靠著蔣家的全力支持才能站穩的，沒想到是用了一些骯髒的手段。

程東雲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表情忽然變得十分痛苦：「後來東窗事發，這個混蛋逼著我去自首，一個人把所有的罪行扛了下來。我不同意，最後他竟發火燒我。」

幾年前——

「你說什麼？」

程東雲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可置信地再次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

程之緒點燃了一支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東雲，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敗露了，總得有人出去頂罪。你跟著我的這段時間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我沒有虧待過你吧？現在我有難，你幫幫我又怎麼了？」

程東雲氣得眼睛都要紅了：「程之緒！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當初是你逼著我跟你一起做假賬，現在東窗事發，你又讓我去一個人頂罪，你還是人嗎！枉我一直叫你大哥，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畜生！」

「我逼你？」

程之緒被程東雲的冷嘲熱諷激得一陣惱羞成怒，冷笑連連：「我是拿刀子架你脖子上逼你了嗎？還不是你自己同意的？」

「你！」

程東雲被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咬牙放出狠話：「總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大不了一起坐牢！你休想讓我去一個人背鍋！」

「程東雲，你怎麼這麼自私！」

程之緒也怒了，兩人開始爭辯，最後扭打在了一起。

爭執間，程之緒掉落在地毯上的煙開始燃了起來，而程之緒也找准機會，抄起桌上的煙灰缸便狠狠砸在了程東雲的頭上。

程東雲只覺得自己的額頭一陣劇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徑直摔倒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程之緒竟然狠心找來繩子，將他嚴嚴實實地綁在凳子上，企圖將他和這場火一同燒死。

「大哥......別丟下我......」

程東雲害怕了，虛弱地開口向程之緒求饒。

鮮血順著額頭留下，他雙手被反綁在椅子的背後，完全動彈不得。

「東雲，不要怪哥哥狠心。等你死了，哥哥一定會去你墳前，給你燒很多的紙錢的。」

程之緒冷笑一聲，無視程東雲的苦苦哀求，任憑火勢在逐漸蔓延，冷漠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並將辦公室的門反鎖。

程東雲滿心地絕望，火勢朝他的方向蔓延，灼熱的火星子舔舐著他的臉頰，他聽到皮膚灼燒的聲音，以及隱隱一絲肉香味。

不，他絕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綁住他胳膊的麻繩被燒斷，程東雲忍著劇痛扯落纏繞在身上的麻繩，跌跌撞撞地跑向大門的方向，才發現門已經被程之緒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