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雙刀破劍意
在這喝聲之中,充滿了無盡的鋒銳之氣,似乎要將整個天地一分為二似的,一道衝天而起,彷彿要將劃破的巨大劍氣幾乎是一瞬間就升入了高空。
那劍氣彷彿已經連接了天地一般,伴隨著清越嘹亮的長嘯聲,直奔賀恩而至。
「嘭!!」伴隨著一聲巨響,賀恩的雙刀與井袖的長劍碰撞在了一起,然後迅速分開,賀恩冷笑一聲,身體一蹲,右腿狠狠地對著井袖的左腿掃蕩而去。
一聲悶響,一聲悶哼,井袖橫劍於胸,飄然而退!
井袖只覺左腿一陣劇痛,本就是煞白一片的臉,此時更加的雪白,右手依然穩定地握著劍柄,挨了一記重擊的左腿卻開始顫抖起來。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陰毒,而且腿部力量居然如此恐怖,即便是尋常的風之行刑者恐怕也無法在身體失衡的情況下完成這樣一擊。
賀恩冷著臉笑了笑,眼底彷彿流過萬年寒霜。
井袖悶哼一聲,磅礴的劍意自體內奔瀉而出,劍意有若實質,勝似千軍萬馬。
他揮劍再上,劍如游龍之勢,周遊於賀恩的四周,此時他早已放下了任何輕敵之心,純以面對一位前輩的心態,小心應付著。
東門劍閣的劍術與世間常見的流派完全不一樣,所謂劍意劍氣劍身,三位一體,但這東門劍閣,只追求純粹的劍意。
弟子與劍本就一體,所以不需要區分,劍意需勢若游龍般猛烈,但其間要夾雜沖淡之意,四兩撥千斤,以劍意革人心,這就是東門劍術的最高境界。
賀恩望著劍意凜然的井袖,眼神微眯,兩把彎刀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在自己身體四周伸吐著,偶爾刺出橫擊,於詭魅處見鋒芒,便讓井袖只有退避一途,偶爾暫避抽擊,令井袖空有力氣卻使不出來,偶爾凌空而上,打井袖一個猝不及防。
但是井袖劍意漸起,劍芒附身,愈戰愈勇,空中開始發出嗡嗡的響聲,手中的長劍如同滔滔洪流,一擊勝過一擊,賀恩居然隱隱有不敵之勢。
嗤嗤數十聲綿響,劍刀相交,賀恩左手彎刀被井袖躲過,右手急急掠出,自斜右方刺去,破去井袖的追魂一劍。
雙方又經過了幾輪搏殺,然後緩步推開,互相看著對方,喘著粗氣。
賀恩正前方五步遠,井袖持劍而立,衣袂飄飄,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暈,握著劍柄地右手終於有了一絲顫抖的跡像。
井袖看上去佔了一些上風,但他的日子實際上並不好過,身上那件黑色劍袍早已被賀恩手中那神鬼莫測的彎刀劈斬成了一團亂布,身上傷口處處,血肉隱隱翻飛,往外滲著鮮血。
不過,那名神陵書院的裁判似乎根本沒有終止比賽的意思,對於獵魔者來說,這種流點血的皮肉傷,實在是不算什麼,若是連這點疼痛都無法忍受,那何必來參加這個比賽?
賀恩眯起了眼睛,決定一鼓作氣收拾掉對方,他踏前一步,嗤嗤兩聲響同時響起,兩柄彎刀宛若兩個黑色的太陽從天而降。
下一秒鐘,井袖撤步,然後整個像是一個球狀物往後暴退,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兩柄黑色彎刀上面附著的強大勁氣,順著彎刀上面的鋼刺遞出,井袖的手背頓時被剔去一層血肉,東門劍閣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皆是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比賽,還沒有結束,井袖大喝一聲,「賜死劍意!」
在賀恩攻擊的同時,井袖也將自己手中的那柄長劍,透過雙刀的間隙,生生遞了進去。
賀恩面對著那快要將其眼睫毛刮落的寒意,依然是面無表情,雙手一松刀柄,強行收回前沖的身體,雙掌平推了過去。
一聲輕響后,賀恩用那一對肉掌狠狠地夾住了井袖遞過來的長劍,那帶著寒光的長劍和一雙手掌狠狠地擊在了一起,這沒有半絲花梢可言,純是實力與修為的比拼。
賀恩和井袖,同為三階巔峰,年輕氣盛,正是精神氣勢正在巔峰的時候,對拼之中,還是井袖修鍊到純粹的劍意佔了一絲上風。
唰的一聲,井袖一劍擊退賀恩,手腕一抖,劍芒再盛,再次劈向賀恩的雙肩,一道藍色的劍光潑灑向賀恩,映著高高在上的紅太陽,顯得恐怖無比。
賀恩捨棄雙刀,雙眼欲裂,中指微屈,向天一頂,頂住了井袖挾著無數力量的雙手下緣!
賀恩這一下是逆勢而為,儘管修為在那兒擺著,依然止不住心血倒沖,體內的內力如撕裂一般,在他的經絡里衝撞著。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看著狼狽凄慘無比,但就是這一口鮮血,在瞬息間疏通了經脈,賀恩大喝一聲,硬生生頂開了懸在自己腦門上面的長劍。
賀恩雙手一吸,雙刀重新回到掌中,他悶哼一聲,彎刀橫著刺出,刀尖正好撩中井袖的劍柄上半尺處,上面的鋼刺撩出火花,而這下,正好攻擊在了劍身最脆弱的地方。
當的一聲,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井袖手中的長劍斷成兩截,只剩下的那一截可憐的刀身,只不過,井袖的劍意依然蠻橫地劈了下去,叮叮叮叮,將賀恩手中彎刀上的鋼刺全數掃光。
但賀恩彎刀還在,井袖的劍卻已經斷了,賀恩眯了眯眼,彎刀在手中跳了一曲黑色的芭蕾,井袖緊繃的胸膛終於微微一軟,一旁的裁判看到這一幕,捏緊的拳頭,終於鬆開了。
這兩個小傢伙一出招,必出死手,他可是很擔心萬一真的出事,自己沒辦法交代。
一個是天毒門,一個是東門劍閣,饒是神陵書院,也不見得可以輕易同時得罪這兩大宗派,現在一方認輸,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井袖的斷劍,憑藉東門劍閣的資源,幫他找一把更好的,並非什麼難事。
「第一場,天毒門,賀恩勝。」裁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兩人身前,沉聲做出了裁決。
整場比賽,雙方都是屏住呼吸,但是場外的喝彩聲卻是連綿不絕,讚歎聲也越來越多,但依然還是有些人不曾動容,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在乎。
有些目光忍不住落在天毒門師徒們所在的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