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棄卒保車
說完白檸西再度粘上椅子,如同往常一樣,磕著眸,半睡半醒的樣子。
白銳在看過去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嘿嘿一樂:「大哥,也怪不得西兒今天睏倦,大概昨晚又去忙了。」
他這個又字就滿含深意,更別提那個「忙」了。
白錚看過去,在看到露出的脖子上有一圈咬痕時,眸子震驚一瞬,隨即恢復如常。
「西兒!」白錚將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終於將白檸西叫的清醒了些。
白檸西環顧一下四周,有些不確定,但還是騰的起身,朝對面坐著的少年行了一禮:「四弟莫要怪罪,兄長這眼睛都是長在美男身上的,想必你也清楚。」
上座的白錚儘是無奈。
之前就知道這孩子天生懶骨頭,所以每次來人叫他西兒的時候,白檸西都是對其行禮,難免失了白家的禮數。
沒想到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這會兒,連弟弟還一臉正經的拜了拜。
白憐有些無奈,立刻上前扶住白檸西,溫潤的嗓音儘是柔和:「兄長不必多禮,今天只不過是因為些小事找兄長前來,並無外人。」
白檸西抿唇微笑,只不過笑意不達眼底,顯得十分的假。
白錚按著發痛的太陽穴,冷聲問道:「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自然是找美男玩了。」這種不修邊幅的模樣當真連親父親都治不了。
「下次回來弄乾凈點!」白錚說的很兇,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家主對這個兒子有多縱容。
白憐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白檸西一愣,隨即想到昨晚某人報復似的咬她的模樣,頓時恨的牙痒痒。
禽獸!不對,禽獸不如!
她咬狗一口,狗都不見得咬回來!
雖然最後回本了,但還是好氣!
「哦。」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白檸西由於對某人的怨恨,清醒了不少。
「咳咳。」白銘清咳了兩聲,意思顯而易見。
題外話可以結束了,正事別忘了!
白錚也言歸正傳:「檸西,你昨晚可在府院。」
白檸西纖白的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咬痕:「都這樣了,自然是徹夜未歸,徹夜未眠。」
「胡說!」白銘拍桌而起:「門衛可是未見你出去過!」
白檸西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二叔這是怎了,我從正門走,豈不是要被父親抓回來打,我哪敢走正門啊。」
嘴裡說著,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怕挨打的樣子。
不過若是走了正門,確實是會被家主抓回來。
這解釋當真天衣無縫,氣的白銘坐下后,不住的喘氣。
「二叔為何發這麼大的火,難不成此事與我有關?」白檸西看向白憐,當真半點不知情的模樣。
白憐只好開口解釋:「父親沒那個意思,只是昨晚有人扔了些年邁色衰、御師級的秀女到我房裡,好在我能力在那些人之上,才沒有被波及。恰好聽說今天上午安公公去過兄長您的房內,所以才......」
說到這,就算是個傻子也能反應過來。
白檸西不好揣著明白裝糊塗,看了眼白銳:「誰說的呀,這『恰好聽說』未免也太巧了。」
白銳只感覺有道目光瞟了過來,如同實質,讓他不注意都難,可抬頭時,那目光卻不見了。
他只當是某個不清醒的孩子隨意看的,並沒有在意。
白銘卻注意到了,同時也被這個眼神喚醒了記憶。
今早......當時他正準備上朝,卻聽到白銘身邊一個小廝和他的下人說道:「今早安公公來了!還去找了白三少呢。」
也是如此,下朝後才查到憐兒這件事。
確實,未免太巧了。
「三弟身邊的明七可在?」
白銳嘴角笑意不變:「二哥找明七什麼事呢,今早我派他出門辦了些差事,還沒回來。」
白檸西慵懶的玩著自己的辮子,嘴角勾起。
這白銳就是個笑面虎,兩面三刀,為人奸詐,這樣的人必然也是個演戲高手。
昨晚的局如果沒猜錯就是白銳布的。
為的就是白家的二少爺白映陽。
這個國度向來家中長子作主,若是老大沒有子嗣,家主便由年長且實力強悍的晚輩之父繼承,並不按次序之輪。
若是老家主留下遺願,便依據遺願而定。
二叔的大兒子是家中長子,已過弱冠,帶著家中使命,鎮守四聖關,也算是個將軍,所以對家中奪嫡並無威脅。
如此一來,除掉她這個繼承人,不出意外,下一個便是白映陽,家主則是白銳。
上座兩人還在一來一回,一方試探,一方打太極般的恭敬防禦,言語之中不住往白檸西上引。
「二哥你也知道白檸西這人狡猾異常,鬼心思多的很,你可別被他騙了。」
「他雖小肚雞腸,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壞倒也不至於壞的謀害手足。」
坐在中間的白錚皺著眉頭,瞪了一眼下方悠然自得的白檸西。
白檸西溫順的笑笑,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漫不經心道:「御師級別的,家裡可能除了我和小妹妹,大家都能打過,這麼不長腦子的事,難不成二叔覺得我找人給白憐送人頭?」
雖然這孩子嘴裡總是蹦出一些奇怪辭彙,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
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這局,怕是為了白檸西而來,不知為何送到了憐兒房中。
就連白銳也是認同應該是送錯地方了,不然以白檸西的能力,絕對逃不過,即便昨晚他不在房中,也無法摘脫關係。
受害者白憐,起身恭敬行了一禮:「父親,我覺得此事應與兄長無關,以兄長的為人......」
白檸西悠閑的準備聽著這個書獃子嘴裡能迸出什麼文雅詩句,卻沒想到……
「兄長心思單純,可能會往人家水裡放瀉藥,拿些神兵寶器,草藥丹丸,頂多教唆他人教訓一下,勒索些財物,卻是不會用這種害死人的心計的。」
白檸西嘴角抽了抽,好想教唆他人再教訓他一下。
上首的白錚臉色更黑了,那眼神就好像在說:白檸西,皮子緊了?
空間頓時無聲,還是白銳說的話:「若是如此,那就等下明七辦事回來,我讓人來正堂,我們在行詢問。」
白檸西起身,已經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了。
白銳說完陰陽怪氣的補了句:「原來三叔早就懷疑您手下了呀。」
語氣不大不小,恰好每個人都能聽見。
白銳依舊錶情不變:「二哥剛剛說要尋明七來著,我想也是因為此事。」
看著那一抹艷紅離開正堂,白銳手緊緊攥住,捏的骨節發白。
白銘為人小氣,瑕疵必報,同樣也剛正不阿,白銳雖然棄卒保車,不過如此一來,兄弟二人產生間隙,可就好玩了。
所以把秀女扔給白映陽還真不如扔給那個小白蓮。
目前引起不了什麼實質的反應,不過噁心白銳絕對是足夠了。
這麼有趣的玩具,她自然要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