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無差攻擊
問了這句話之後，雲想衣卻是沒有等待雲珩的答覆便起身告辭。
其實她心裡清楚，若是雲珩當真沒有看到藏在冥府眾人之中的葉留止，那今日崖巔，她必定血濺當場。
只有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才能報了救命恩人的恩情。
而就算沒有救命恩人的恩情在那橫著，若殺了雲想容，冥府勢必還會用自己要挾，那今日死傷慘重便很可能是朝廷。
唯一的辦法，便是親手斬了軟肋，自此以後周身皆是鎧甲。
這才是崖巔之上雲珩那句話的意思。
雲想衣的錯，就錯在她是雲珩的女兒。
他不僅是一個父親，還是大燕千千萬萬百姓的守護神。
他能護得了千千萬萬個黎民百姓，但危機時刻，這些百姓中，便不會有他的家人。
自古英雄便是用來仰望的，但沒人知道英雄的背後，究竟付出過什麼。
距離冥府和朝廷的最後對決已經很近了，自己留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死亡，自己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轉眼便到了與冥府約定的日子，所有人齊聚皇宮嚴陣以待。
秦蘭舟是第一層防禦，統帥所有御林軍警戒著，而輔助他的，是將離和顏靈歸。
秦蘭舟再一次巡視完畢，終於忍不住看向眼睛幾乎沒從自己身上移開的將離。
將離泰然自若的回視秦蘭舟，把秦蘭舟氣的不輕。
看著秦蘭舟氣鼓鼓的樣子，將離卻是沒忍住一笑。
顏靈歸悄悄捅了捅將離的胳膊。
「你不對勁。」
「有何不對？」
「嘖，你別否認，這一次，跟冥府的決戰九死一生，你就不能提前給我透個底，為什麼你對這個小將軍這麼不一樣？」
將離卻是瞟了顏靈歸一眼。
「有什麼不一樣？」
見將離要走，顏靈歸一把拉住將離的胳膊。
「你我共事多年，我不敢說對你十分了解，但也有八九分，你看似遊戲人間，但骨子裡是冷淡的，你從不主動去幫陌生人，可這個秦蘭舟，你一直在保護他。」
見將離眸子冷下來，顏靈歸卻不怕死的繼續開口。
「從雍親王一案你見到他並且要求雲大小姐用他交換少館主下落的時候，你就是在不動聲色的保護他，別否認，我承認你很聰明，可我的腦袋裡也不是漿糊。」
將離回頭看著顏靈歸片刻，神情諱莫如深，而後卻是突然展顏一笑。
「想知道嗎？等我死了，臨死之前，我會告訴你的。」
顏靈歸只覺得將離這個笑與平日里不同，雖然看著一模一樣，但就是讓人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你什麼意思？」
面對顏靈歸的追問，將離只是抽出胳膊笑了笑。
「沒什麼，你也說了今日是九死一生，我有預感。」
說到這，將離卻是不往下說了。
這一下顏靈歸只覺得心突突直跳，油然而生的忐忑也不知從何而來，攪得他心神不寧。
可沒等他繼續追問，漫天箭雨卻是直直衝著他們這皇城第一層防禦而來。
顏靈歸趕緊拔劍，將離的紅綢也好似一條游龍，兩人迅速向秦蘭舟靠攏。
秦蘭舟雖然年紀小，但他從小跟在父親身邊，十二歲便上了戰場，此刻卻是臨危不亂，指揮著御林軍組成盾牆防護，又讓剩下的御林軍輪流射箭反擊。
可朝廷的箭雖然鋒利，但冥府的箭卻是淬著毒的。
更可怕的，是冥府動用了弩箭。
這比普通弓箭攻擊性更強，兩輪弩箭過後，盾牆便支撐不住了。
一見朝廷御林軍有可突破的地方，冥府的葯人在弩箭的掩護下已然沖了過來。
秦蘭舟劍眉一擰，挺了槍一聲令下。
「給我沖。」
說完便帶頭迎上了攻擊過來的葯人。
冒著弩箭迎敵非明智之舉，但秦蘭舟得到的命令便是最大程度消耗冥府的戰鬥力。
防守只能讓朝廷兵馬被消耗，那反守為攻反倒成了上上之策。
小將軍一身銀鎧，一桿長槍帶頭沖了出去。
將離眉頭一皺，想也沒想也跟著沖了出去。
顏靈歸一看這倆不要命的，當時頭都大了。
但臨陣脫逃是不可能的，顏靈歸握緊長劍也帶著御林軍沖了過去。
兩軍交戰在一起，弓箭和羽箭便不能再發，這也是秦蘭舟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本是武將，於用兵之上自然比冥府擅長。
長槍洞穿面前葯人的胸口，抽出來反手一槍解決了身後偷襲的葯人。
而將離一直在秦蘭舟身邊不遠處，一條紅綢翻飛，本是翩若驚鴻，卻偏偏殺人如麻。
混戰之中御林軍經過訓練可以隨時聽秦蘭舟的命令擺陣，而葯人又個個武功高強身帶劇毒，一時間倒是形成了一個僵局。
不遠處，帶著鬼面的年輕人眯著眼看著混亂的戰場，一時倒是饒有興味的對白無常開口。
「那個小將軍，倒是個將才。」
白無常看著一身銀凱浸染血紅的秦蘭舟，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
「那是雲珩的心腹，秦流風的獨子，秦蘭舟。」
「獨子？」
年輕人詭異一笑，摘了臉上的面具，正是先前崖巔的那個逃走的年輕人。
「既然是獨子，不如，就讓他們秦家，絕後吧。」
白無常一愣。
「您的意思是？」
年輕人臉上依舊帶著詭異的笑，指了指戰場中拼殺的葯人。
「你看，這些御林軍沾上藥人的血卻完全沒有反應，你說，這是為什麼？」
「難道是雲想衣已經想到了破解藥人毒性的解藥？」
「不然呢？白無常，你可別忘了，我那個好師哥，可也背叛了冥府，投靠了朝廷。」
把玩著手裡白色的毒彈，那毒彈與當初雲想衣扔出去的一模一樣，年輕人聲音森冷。
「沒有了毒性的葯人，也就沒什麼特殊性了，不如，就當作我送給我那個好師哥的一份大禮吧……傳令下去，放箭。」
白無常驀地看向年輕人，年輕人卻雲淡風輕的開口。
「我的話，你沒聽見？」
頓了頓，白無常還是彎腰拱手。
「諾。」
漫天箭雨突然襲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秦蘭舟怎麼也沒想到冥府竟然會選擇無差別攻擊，他到底是低估了人的「惡」究竟能到什麼程度。
反應過來后，秦蘭舟忙下令。
「盾牆，防守！」
可來不及了，箭雨轉瞬即至，秦蘭舟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數人倒下，有葯人也有御林軍。
無數箭尖在他眼前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