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廟會遇險
打發走了雲想衣和溫姨娘母女,雲老夫人手裡拿著念珠卻遲遲沒有從椅子上起身,跟隨了雲老夫人多年的褚嬤嬤奉了盞茶道:「老夫人,喝茶。」
雲老夫人接過茶碗在手中輕輕用碗蓋撥弄水中起伏的茶葉,向來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意,「小荷啊,這將軍府的後院兒,要變天了。」
褚嬤嬤原是雲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名喚褚荷,這麼些年跟在雲老夫人身邊,這後院的宅斗見得多了,便是當年現任家主還只是個府中公子時候的那場舉國動蕩,褚嬤嬤也是跟在雲老夫人身邊視死如歸未有半分退縮的,說她與雲老夫人是主僕,其情誼卻更勝姐妹。
如今聽到雲老夫人的一聲感嘆,褚嬤嬤也笑道:「這不正是老夫人期待的么?」
雲老夫人輕輕放下茶碗,斂了那抹笑道:「那也得看看想衣這孩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了。」
轉眼間三日已過,雲想衣跟隨著雲老夫人的車隊前去參加廟會。
坐在馬車上,雲想衣將車簾掀開,街道兩旁熱鬧非凡,這也是雲想衣穿越到這歷史上根本沒有的燕朝後,第一次感受到跟後院宅斗完全不同的和樂民風。
到了這京都最著名的佛寺,雲想衣被安排到女眷休息的禪房,鳴柳跟寒煙不知何故被雲老夫人叫去,只留雲想衣一人在房中枯坐。
本想著到街上各個醫館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發展的路子,畢竟前世她雖然是西醫,但家中卻是實打實的中醫世家,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在前世小小年紀就醫術十分了的的原因,只是如今跟著雲老夫人來了佛寺,完全沒有機會單獨行動。
正想著,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香氣猛一入鼻,雲想衣便心中一驚,這是迷香!
迅速用桌上的茶水打濕手帕捂住口鼻調整呼吸,然後故意碰倒椅子發出聲響,而雲想衣整個人卻是躲在門后,手裡高舉著白瓷花瓶。
果不其然,屋外向屋子裡吹迷煙的人聽到屋中動靜,躡手躡腳打開房門,卻不料房門剛一打開,雲想衣抓住機會手中高舉的花瓶狠狠沖著那人後頸砸下,這一下下手秉持了雲想衣一貫的手術風格,穩准狠,直接將來人砸暈了過去。
雲想衣顧不得其他,這人向屋子裡吹迷煙絕對沒有好事,她不能坐以待斃,想到這,果斷翻窗逃走。
佛寺本就建在山上,寺院的後面連著進山的路,雲想衣一心要逃離危險,雖然那男人被她砸暈了,但誰知道後續又有什麼危險?她倒是沒想到,溫姨娘母女都被禁足了,手竟然還能伸這麼長!
想著這些這一分神的瞬間,雲想衣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向山崖滾了下去……
雲想衣是被嘩嘩的雨聲驚醒的,直到睜開眼睛,知覺才仿若回到她身體一般讓她覺得身上的鞭傷熱辣入骨,怕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傷口上結的痂又被劃開了。
「你醒了。」
溫潤的男聲入耳,雲想衣下意識雙手環胸護住自己,目光看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才看見一個男子坐在離她身邊火堆稍遠的地方。
「是你救了我?」
眼下情景一看便知,男子溫和淺笑,讓雲想衣腦海中莫名浮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姑娘,上些葯吧。」
男子骨節分明的大手遞過來一個白瓷瓶,雲想衣接過瓷瓶后卻沒有任何動作。
男子淺淺一笑道:「姑娘放心,我是個瞎子。」
雲想衣這才注意到男子雖然雙目清朗,但卻無神,即便火光明滅,他的瞳孔卻不會因火光而有所變化。
上輩子云想衣見過太多因各種原因而眼盲或身體殘疾的人,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自卑,但眼前人卻並看不出對眼盲這件事的在意,相反,他坦坦蕩蕩承認自己是個瞎子,倒讓雲想衣覺得,若自己為這件事道歉,才是辱了他的風骨。
雲想衣背過身去將腰帶解開,卻聽到身後衣料摩挲的聲音和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想是那人為了照顧她的感受,自動離得遠了些。
雲想衣勾了勾唇,手腳麻利的給自己上藥,好在被雲想容囚禁在地牢時,鞭傷大多打在了身前,雖然每動一下都牽的傷口生疼,但好歹傷口也都在自己夠得到的地方。
上了葯將衣裳穿好,雲想衣便叫了男子進來,外面雨還未停,兩人一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