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輸給慾望的成長
「叮鈴鈴～」
放學的鈴聲響徹在校園之中，喚醒了迷失在學海上的學生，也擾亂了獲取智慧之泉的學生。
劉平沒有跟往常般和相熟的朋友相約一起打遊戲，他目光平靜地看了一眼在同學們下意識避開，行走在一條「專屬通道」離開的林成鳳，便跟好友說聲再見離開了教室。
他不是去追先一步離開的少女，只是想快點回到家找自家老爸談談而已。
至於談的什麼？
還用說嗎？
現在除了跟林成鳳有關的話題之外，少年還有什麼能說的嗎？
畢竟，不管怎麼說，就像莫凡所說的那樣，擺在眼前能夠一舉三得的機會可不常見啊！
以跟從前得知自家總是搶自己玩具的老爸，終於買了心愛的玩具時，飛奔回家的速度，劉平趕回了自己的家中。
「媽，我回來了，看到老爸了嗎？」
少年進門把運動鞋脫下的同時，穿上不至於弄髒自家老媽辛苦打掃乾淨的瓷磚地面的室內鞋，邊向從廚房探出頭來跟自己微笑的老媽問道。
「你爸好像在書房，記得洗手準備吃飯，還有……」
「還有放好書包跟運動鞋，我都知道了，謝了，媽！」
含笑看著急匆匆跑向書房前，也不忘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的兒子，劉媽媽搖了搖頭，「這孩子做事還是急躁，難道又買了什麼新的玩具？也沒聽說最近他幹了什麼好事，可以給那個老頑童有借口買玩具啊！」
說著說著，劉媽媽也沒太在意，回去廚房繼續自己的大事業。
「叩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腰間正佩戴看起來一條機械感十足，正中間有一個手機模樣插件，左右兩邊分別掛著相機和游標，屬於平成騎士fazi的變身腰帶，右手做著莫得靈魂甩手動作的劉爸爸臉色一黑，萬般不舍地脫下難得時光能把玩的腰帶，彷彿演練了千百遍般將其放回到原先的位置，且整體看起來就跟沒拿出來一般無二。
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操作滑鼠關掉屏幕中暫停的最新版假面騎士TV，露出掩藏在下方的工作表格。
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前，平復了一下呼吸，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解開反鎖把門打開，對早有預料前來找自己的兒子，沒好氣地說道:「找我什麼事，臭小子。」
[跑這麼快回家幹啥，就不能給你老爸我玩久一點？]
內心吐槽著的劉爸爸，看到自家兒子踮起腳，往裡面張望的樣子，臉色有變黑的預兆。
似乎對此已經有所經驗，觀察了片刻依舊沒啥收穫的劉平收回探查的視線，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嘻嘻～老爸，跟你商量件事唄。」
「什麼事？」
微微眯起雙眼，又露出招牌和熙笑容的劉爸爸，在劉平的眼中是那麼的恐怖，以至於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再次浮現於腦海。
「呼～」
長長呼出一口氣，舒緩了充斥在內心的恐懼，抬起頭望著高自己半個頭左右的父親，「我想問一問該怎麼對抗來自於人類心中，為了保護自身的尊嚴，而產生出來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惡意。」
聞言，劉爸爸臉色微微一愣，眼中浮現了些許追憶，「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果然你也到這個年紀了。」
[這麼中二的台詞果然是看太多特攝劇，還有超級英雄電影了。]
「？？？」
仰視著自家老爸的劉平，一臉疑惑地思考著那意義不明的話是啥意思。
「什麼叫我也到這個年紀了？能不能說重點啊，老爸？」
「咳咳咳～」
面對兒子火辣辣的注視，劉爸爸掙脫了回憶的漩渦，一絲尷尬從嘴角一閃即逝。
「沒事沒事，進來再說吧。」
轉過身通過在社會中鍛煉過來的經驗，快速整理好內心的情緒跟臉上的表情，重新坐在辦公椅上面向關好門，走進來的兒子時已恢復了那讓對方膽寒的和熙笑容。
[我說臭老爸，就只是跟你討論一下事情而已，用得著露出這麼嚇人的笑容嗎？]
即使對於那跟腦海之中浮現的恐怖回憶息息相關的和熙笑容感到害怕，但是一舉三得的誘惑實在是過於誘人，讓他有勇氣面對曾經的恐懼。
[這也是考驗啊，想成為英雄又怎能不戰勝曾經的恐懼呢？]
就跟莫凡所說的那樣，劉平把通往一舉三得成功路上的一切，都當成了是對自己的考驗，以此來滿足一直不能完成的英雄夢。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一句平淡的問話，打斷了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嘴角掛著令劉爸爸不快笑容，絲毫沒察覺純粹的心已變得污濁劉平的美夢。
回到現實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失望。
而讀懂那絲情感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傳來了撕裂般的劇痛，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發現兒子臉色突兀間變得難看的劉爸爸擔憂地站起身，準備走過去看看的時候，被對方伸手阻止了。
「沒事沒事，可能是之前跑的太快了，肚子又餓的緣故吧。」
心痛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成熟了些許的他，並不明白心中純粹的正義已開始被慾望所沾染變得污濁，一個自認為正確的答案便輕鬆撫平了心臟撕裂的傷口。
見兒子臉色已經恢復原樣的劉爸爸也沒想太多，重新坐回辦公椅，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呼～」
長長呼出一口氣，平緩一下躁動的內心，劉平開始跟父親訴說林成鳳被孤立的原因，自身為何也遠離她的原因，再講到自己被救之後所產生的複雜情緒，看到對方玩手機露出笑容時顯露出來的惡意，被暴打目睹審判眼神時的自責，好友有失公正的正義時的領悟，林成鳳跟自己道歉時的錯愕，跟對方道歉后得到的釋懷。
說完一堆話，感覺喉嚨乾乾的劉平，下意識吞了吞唾沫，緩和一下乾枯的咽喉。
脫離了回憶世界，回到現實世界的少年，渴望的眼神注視著剛剛忽略的父親，希望對方可以根據自身的人生經驗，給予他抵達一舉三得成功終點的方法，滿足一直以來因為內心的懦弱而無法實現的英雄夢。
只是，視野捕捉到的身影正低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心靈的窗戶，因為背對著燈光的原因讓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陰暗，聽覺在死寂的房間抓捕到低沉的呼吸聲，來自於生靈特有的第六感，在此刻似乎得到了強化，讓少年很清晰地感受到飄散在空氣之中的低氣壓。
這一刻，劉平體會到了跟和熙笑容不同版本的恐懼。
「老～……老爸……？」
不連貫且帶著膽怯的低微細語從其微微發抖，甚至感覺上唇和下唇有種粘液的口中傳出，緩緩迴響在死寂房間內的音量蓋過了低沉的呼吸聲。
「呼～」
長長呼出一口氣，劉爸爸壓抑住內心翻湧的負面情緒，略顯失望地望了一臉害怕的兒子，搖了搖頭將盤踞在腦海之中暴揍對方一頓的念頭甩飛。
「所以，你現在是想跟成鳳同學做朋友？」
迫於剛剛的壓力，劉平只能弱弱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那你直接去跟她做朋友不就行了，還問我這麼多幹什麼？」
「可……可是，那些惡意我該……」
「那還不簡單，這種小事用男人的根性去解決不就行了嗎？」
「把你那丟人現眼的可悲自尊心扔掉，沒人在意的臉皮甩飛，去跟對方做朋友不就行了嗎？」
「哪來這麼多惡意不惡意的？是男人就給我去克服這些小事，不然的話就把你那可憐的英雄夢遺忘，死心塌地地給我做一個普通人。」
越說越氣的劉爸爸直接從辦公椅上蹦起來，表情兇狠地用食指指著自家臭小子怒罵道。
「我……我知道了！」
面對父親身上駭人的氣勢，以及害怕被打的心理，劉平想也沒想直接轉身開門閃人。
「呼呼呼～氣死我了這個臭小子。」
跌坐在辦公椅上，輕輕拍著胸膛平緩呼吸的劉爸爸餘氣未消地說道。
「還以為你終於有所成長了，結果那一絲成長跟自身的慾望相比終究還是過於渺小了嗎？」
「唉～算了……」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誰讓我是你老子，只能幫你想想辦法怎麼認識到自己現在的錯誤，在我知道的情況下，用自己的力量幫你成長，也好過你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沉重的現實被迫成長來的好啊！」
說出這句話的劉爸爸，開始動用自己大腦的智慧，結合自己的人生經歷，準備構建出一個能讓兒子不至於太痛苦的成長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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