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重建林成鳳的認知觀（五）
智慧高的人往往能夠從一句很簡單的話語中，分析出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情報，並對其加以利用，獲取對他們本身有好處的事情。
但有些時候，他們也會因為這樣的原因，把簡單的問題想得太過於複雜，從而導致大腦列舉出一大堆信息，讓思緒很可能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死循環中。
而這樣的一種情況，被大多數人稱之為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成鳳陷入中二病的時候，就屬於剛剛所說的那一種情況。
那麼，現在就屬於遇到自己不熟悉的科目，也沒有對應的知識點來破題，只能一股腦將從話語中引發出來的問題群，給現在正好能夠解答的人解決了。
畢竟，她一直都是一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不是嗎？
等待的時間對於林成鳳而言並不是太過漫長，不管怎麼說稱職的前輩為她能夠脫離困境，都特地準備了一個以防各種情況發生的文件夾了，對於只是複製黏貼的操作，有什麼難度可言呢？
「……」
依舊是泉水姐姐《不要認輸》的旋律響起，一直緊緊盯著電腦屏幕的林成鳳，視野中很快就出現了莫凡早就寫好的文字。
「是不是覺得我那句話過於模糊？」
[當然模糊了，危害性極大的事情什麼的，根本就不清楚底線在哪裡。]
「其實，日常生活中我們遇到的罪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在這個和平的年代，還有我們國家的保護下，人們的內心大多數都是善良的。」
[你說的很對，的確罪惡很少，但是「勿以惡小而為之」，小惡難道就不是罪惡？人一旦習慣了小惡的話，就會慢慢向大惡靠攏，好奇心是原罪。]
「人與人之間的接觸中，大多數人只要不是看你太不順眼，或者你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差，一般都不會對你惡語相向，而接下來的相處你會發現對方的各種缺點。」
[也就是說我要無視的是那些對比你所說的只要不涉及到殺人放火，對別人或者他自身危害性極大的罪惡就可以，其他的小缺點就接受？]
「想來聰明如你現在也猜到我說的是什麼，也跟你想的一樣，或許你會說罪惡哪怕再小也是惡，但就跟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人無完人。」
「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十全十美，只要是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
[可是，我的性格……]
還未重建完成的認知觀並不能給她分辨能力，所以林成鳳再次動用起之前破碎的認知觀，對莫凡所說的話進行簡單的分辨。
然而，已經對她的性格解析到差不多的莫凡，根本就沒有給她繼續動用下去的機會。
接下來的文字成為了殺手鐧，斷絕了先前認知觀死灰復燃的機會。
「是不是想說以你的性格對那些小惡很難忍受？」
[是啊，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孤獨這麼久了。]
「但是，你之前不已經挺過了幾天也沒事嗎？」
[……]
「而且，別忘了你運用自己的智慧，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導那個女生解題后，誕生自心中的那一絲快感，這說明了你也不是那麼十全十美，別忘了以自身的意志去影響別人的一舉一動，對方還不自知的狀況，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惡。」
「惡！」
一個大大的惡字烙在腦海中，那曾經誕生自內心的快感也鑽了出來，證明莫凡的話並沒有任何的錯誤，只是被文字引導的少女，並沒有發現其中佔據更多的是幫到別人而開心的善。
雖然，即使她察覺到了也對後續的發展只能起到安慰內心的簡單效果就是了。
「啪嗒～」
屁股下的椅子被猛然起身所攜帶的力量推倒在地，跟毛毯碰撞出小小的響聲。
「你算計我？」
嬌美的面容被憤怒所扭曲，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少女口中傳出，起身時順手抓到的特質圓規，在被老天爺寵愛下所賦予的強大體魄下，從立體變成了扭曲的平面圖。
幸好，莫凡跟她是通過電腦聊天，不然要是跟先前那些心理醫生那樣的話，很大幾率會被狂怒的少女暴揍一頓。
「是不是覺得我算計了你？」
「你這不是廢話嗎？」
林成鳳壓抑著充斥在大腦的怒氣，不讓它突破理智的禁錮，從而導致說話的音量變大，被父母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使得本來清脆悅耳的聲線聽起來如同恐怖片中惡鬼的低語般驚悚可怖。
少女憤怒的原因很簡單，並不是自己純真的心靈受到了污染，而是本該作為現在唯一能夠信賴的莫凡，居然算計了自己。
當一份關係之中摻雜了個人算計在其中，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也跟背叛沒什麼兩樣了。
所以，與其說是暴怒到想揍人，更不如說是太過於悲憤。
「其實，我也沒有算計你，只是讓你真正認識自己而已。」
「……」
聰明人，他們只要不是被刺激到一定的程度，那麼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不會被情緒干擾太多，讓本身的智慧下線，做出一系列失智的表現。
林成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畢竟怎麼說都是一個獨自挺過了被孤立，被「背叛」三年之中，擁有著堅韌精神的聰明人。
所以，憑藉莫凡這簡單的一句話，加上之前跟對方的對話，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大腦的運算髮揮到了極限，將一條條信息融合在一起，刪除不必要和重複的信息，很輕鬆就把最接近真相的答案推導了出來。
「呼～」
長長呼出一口氣，少女臉上的憤怒融化成一個無奈的笑容，帶有欣喜、慚愧的漆黑雙眸中，倒映出依舊更新著文字的聊天窗口。
「原來這就是你的操作嗎？」
彎下腰把摔落在地的椅子扶起來，坐在上面雙手放在電腦鍵盤，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謝意，所以少女選擇口述莫凡的操作，以這種分析問題解答思路的辦法，來舒緩內心的種種複雜情感。
「情感療理師應該曾經也是個中二病患者，並且對於這種幻想類型的病很了解，所以很容易跟當時身處幻想的我對上腦電波，跟上我各種奇思妙想，而不讓當時的我察覺到跟心理醫生接觸時的違和感。」
「那麼，孤立無援的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把我當病人，反而當做一個同病相憐的夥伴，且真的能夠跟上我各種中二設定，並做到舉一反三，甚至是把話題的節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肯定會對他產生依賴。」
冷靜到極致的話語從少女的口中說出，滿不在乎的語氣彷彿在說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般。
隨著一個個文字脫口而出，充斥在少女內心的複雜情緒，也逐漸平復下來。
果然，人類的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接下來，在日常的聊天中，找到我不經意間暴露出來的弱點，根據先前表露出來的性格，提出符合我行為的建議，慢慢在我的大腦構建出[只有賢者大人了解我]的觀念。」
「以此來鞏固我們之間的信任，方便自己用故事的辦法，將為人處世的觀念，人無完人的理論植入我的大腦。」
釋懷的笑容在林成鳳嘴角緩緩浮現，「毫無疑問，你的確成功了，當我認知到自己內心同樣存在陰暗面，沒想象中那麼光明磊落，的確就失去了指責別人跟我一樣並非大奸大惡的小惡了。」
「[其實如何處理人情世故很簡單，只要不涉及到殺人放火，對別人或者他自身危害性極大的罪惡，我們都視而不見就可以了。]」
默默念叨了一下莫凡發送過來的話，林成鳳笑著搖了搖頭，「這句話可以有很多個意思，但對於我來說就只有這麼一個意思。」
「自己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強迫別人做到的權利。」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在空闊的房間中展示著誘人的身軀，「你的確成功了，把我的認知觀重建了，情感療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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