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餛飩攤

夜深人靜的十字街頭霓虹退散，只有一個賣餛飩的小小攤位燈火如星。

攤位的主人是一個花甲老人，花甲的意思，就是他看起來至少有六十歲了。

六十歲的老人，頭髮已經是白色，鬍鬚也是白色。

白色的鬍鬚飄蕩在老人的胸前，給人一種莫名的仙風道骨感。

這老人，不簡單！

老人腰間系著圍裙，嶄新，乾淨，潔白。手中持定鐵勺，沉穩，莊重，嚴肅。

老人面前有一口鐵鍋，鍋蓋撇在一旁，鍋裡面煮著滾滾熱湯。

湯也是白色的，香濃，醇重。

老人一會瞧瞧湯鍋，一會瞧瞧遠處佇立著的高大寫字樓，微微皺眉，「今兒怎麼還沒來？」

老人一連念叨了幾遍。終於，寫字樓一樓右側的小門被推開，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門內晃蕩出來。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二十六七歲，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穿著牛仔褲、白色連帽衫。

青年出了寫字樓，一眼就瞧見老人的餛飩攤，緊走幾步，來到攤位前。

「大爺，來碗餛飩！」

老人咧嘴一笑，「馬上！」

老人熟練地往湯鍋里甩了十個餛飩，鍋蓋一扣，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出鍋，上桌！

餛飩攤的前面有一張小方桌，就一張。而且只擱著一個小馬扎。

張觀瀾坐在馬紮上，就著熱乎勁兒吸溜餛飩。張觀瀾是青年的名字，他喜歡吃熱的東西，準確地說是燙嘴燙心的東西。那股勁兒，吃著舒服。

張觀瀾一邊吃，一邊跟老人聊天。誰讓這午夜的街頭，就他們兩個人呢！

「大爺，今兒生意怎麼樣？」

張觀瀾和老人也算是老熟人了，自從半個月前老人的餛飩攤出現在這裡，張觀瀾就天天晚上加班的時候在這兒吃。

「不怎麼樣，這不拿你開張！」老人聽到張觀瀾的問題，回應道。

張觀瀾道：「您啊，就該找個熱鬧地兒擺攤，憑您這餛飩的口味兒，肯定能大賣。」

老人道：「我家離這兒近，方便。而且我去別的地兒擺攤，你晚上吃誰？」

張觀瀾一想也是，帶著笑道：「您別說，您這個餛飩啊，我百吃不厭，您要是走了，我還真想。別的不說，就您這湯，那就別有一番滋味，也不知道您用什麼熬的。」

老人咧嘴一笑，「這可是商業機密。」

張觀瀾把碗里的餛飩都吃了，連湯都喝沒了，站起身，端著空碗來到老人面前，笑道：「您這商業機密我不問，但這湯，能給我添一碗嗎？」

「當然！」

老人立即給張觀瀾添了一碗湯。

張觀瀾端著碗，就站在老人的身邊吸溜，頓覺得神清氣爽，連加班的疲憊感都沒有了。

把湯喝完，張觀瀾撂下碗，給了8塊錢。

「大爺，明兒見啊！」

「嗯！」

老人應一聲，看著張觀瀾一溜煙跑回寫字樓。

張觀瀾一走，街上就剩下老人自己了，他開始默默收攤。

……

……

寫字樓高29層，張觀瀾上班的地方在18層，一樓電梯可直達。

他吃完了老人煮的餛飩，乘電梯往樓上去。

叮！

電梯一停，等門打開，張觀瀾走出電梯間。他走到自己的工位前，緩緩坐下來。

他得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嗡！

這時，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張觀瀾一陣好奇，「誰啊，這麼晚還給我發信息？」

張觀瀾把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指紋解鎖，這才發現是粉絲群里有人@自己。

「主播睡了嗎？」

「主播，今天的評書沒更新呀！」

「主播，距離今天結束還有一會，不更新了嗎？」

「在線等主播更新！」

群叫「封神前傳之上古洪荒」，是張觀瀾的粉絲群。不過張觀瀾不喜歡把群里的朋友稱為粉絲，那樣顯得有點不尊重人。他喜歡稱大家為聽友。畢竟大家都是通過收聽他播講的評書而結識的。

「今天更新不了，還在公司忙著呢，明天看看吧！」張觀瀾回復了消息，發現@自己的是東海龍王敖光。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東海龍王，只不過群里的朋友們喜歡角色扮演，所以各自取了喜歡的神仙名字。

至少，張觀瀾是這樣認為的！

「這麼晚了還在忙？」閻羅王跳出來，發了一個驚愕的表情，對張觀瀾道。

「是啊，慘不慘！」張觀瀾發了一個悲催的表情。

閻羅王發咆哮表情，@趙公明，「財神爺出來！」

噌！

名為趙公明的群友彈出一個「俺來也」的表情，道：「閻羅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