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選擇
「辭哥，」沈柒柒應聲道，「找我有事？」
葉辭嗯了一聲：「馮老師讓你去趟辦公室。」
「哦好。」沈柒柒轉頭看向喻小言，「你先回教室吧，中午我過去找你。」
「好。」喻小言看了一眼葉辭，又看回沈柒柒，沖著她揮了揮手走了。
沈柒柒轉頭就往辦公室走，身後卻傳來了跟著她的腳步聲。
沈柒柒回頭看了一眼，有些詫異：「辭哥也去？」
「嗯，」葉辭的語氣漫不經心，「跟你一起。」
沈柒柒聞言問道：「你知道馮老師叫我們什麼事嗎？」
葉辭看了沈柒柒一眼，語帶一絲笑意：「還能有什麼事，柒哥猜不出來嗎？」
兩個人以前都沒少被叫到過辦公室去，雖然不是一個班也不認識，但……校霸的經歷總是相同的。
沈柒柒苦惱的揉了揉頭髮：「他上課的時候我甚至沒有明目張胆打遊戲，還不行嗎。」
葉辭看著那頭順滑的半短髮被沈柒柒揉的微微凌亂，手指動了動垂下了眸。
「他是新調過來的老師，」葉辭半開玩笑道，「大概還需要時間適應。」
沈柒柒聳了聳肩，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請進後跟葉辭前後腳走了進去。
「馮老師您找我。」沈柒柒進去后乖巧開口，雖然頭頂校霸名號，但她在老師面前一向很乖巧。
馮一汀看到兩人進來，和藹的笑著道：「嗯，別拘束，坐吧。」
這個時候已經第三節課準備上課了，辦公室沒其他老師在。
沈柒柒回頭看了一眼葉辭，葉辭已經坐下並幫她拉過來一把椅子了。
還挺不把自己當外人，沈柒柒想著也坐下了。
馮一汀手裡拿著一張紙，道：「之前教導主任給了我一張我們班同學的成績單，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沈柒柒同學好像不太喜歡學習，你看現在你和葉辭現在是同桌，你們兩個的……興趣愛好也有些類似。你覺得平時學習方面讓他帶帶你怎麼樣？」
沈柒柒有些愕然，轉頭看了一眼葉辭，葉辭就沖著她笑，一臉坦然無害。
「馮老師，這，不太好吧……」沈柒柒覺得這個新班主任的想法有點奇特。
「也不是讓你馬上就廢寢忘食苦讀書，」馮一汀笑得越發和藹，甚至都有點慈祥的感覺了，「就是你們玩累了空閑的時候讓葉辭稍微帶帶你，能學幾分鐘也算是進步，萬一你就發現了學習的樂趣呢？
當然如果你不喜歡也沒關係，老師剛開始帶你們，對你的了解還沒多少。如果你覺得這個安排不好你不想就直接告訴老師，老師不會怪你。」
高一那年也有不少老師跟她談過話，她經歷過苦口婆心的勸說，也經歷過失望痛心的譴責，最後成為視而不見的麻木。
但這是第一次有老師給她安排好所有路，只是希望她能嘗試一下。
哪怕只有一下。
甚至還貼心的幫她找好了退路，告訴她不喜歡可以直接拒絕。
沈柒柒呆愣片刻，開口道：「辭哥也……同意嗎？」
語氣帶著一絲茫然。
「嗯，」葉辭笑容很乾凈，「我很樂意，柒哥隨心就好。」
「……好吧。」沈柒柒點了點頭。
馮一汀的笑容更欣慰了：「好，老師期待你們的進步，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上課吧。」
沈柒柒直到和葉辭離開辦公室走到回教室的路上，也沒回過神來自己怎麼就答應了。
「辭哥你早就知道這事了？」走著走著，沈柒柒突然問道。
葉辭應聲：「老馮一下課就找我了。」
「可是想也知道我們不是一類人吧。」沈柒柒又揉了揉頭髮，「雖然我們都不學習，可你是不學習還能次次第一的學神啊，我可是一個純粹的學渣，能把老師氣死的那種。」
「他也沒有嚴格要求我們，」葉辭道，「甚至很貼心的讓我們玩累了再學習幾分鐘，看在他一片熱心的份上，就別拒絕他了吧。」
沈柒柒要是真沒被感染在辦公室就不會同意，葉辭在旁邊看的很清楚——她的所有情緒變化。
「行吧。」沈柒柒雙手插進兜里，「等他發現我沒救了估計就死心了。」
雖然沈柒柒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葉辭還是看到了她眼眸中的光。
像黑夜中最亮的那顆星星。
和葉辭一前一後回到教室，沈柒柒無視了全班驚訝又好奇的目光，趴下就補覺了。
葉辭也若無其事的睡覺，跟沈柒柒面朝不同的方向。
七班的同學又都收回了目光。
這兩位大佬又是各睡各的，他們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
老師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繼續自己剛才講的課……
臨近下課，沈柒柒抬起了頭，楞了兩秒緩緩意識到剛剛的是夢，而後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
前面的同學正往後傳卷子，一回頭就看到沈柒柒滿臉低氣壓的模樣，嚇的手一抖卷子就掉在地上了。
那位同學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沈柒柒看了他一眼，彎腰自己撿起了卷子隨手塞進桌洞。
然後低頭拿出手機。
前面的同學鬆了一口氣，急忙轉過頭裝作一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葉辭是聽到下課鈴醒過來的，彼時沈柒柒臉上的煩躁還沒壓下去，被葉辭看了個正著。
撐著下巴思考了片刻，葉辭從自己的桌洞里摸出一個東西遞給了沈柒柒。
沈柒柒玩著手機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拿著一罐可樂的手，順著手的視線看過去，就和葉辭視線相撞了。
「喝嗎？」葉辭看到沈柒柒看他便問道。
沈柒柒猶豫了一下，接過可樂道：「謝了辭哥。」
隨手扯開拉環，沈柒柒喝了一大口下去，煩躁感就消散了許多。
葉辭低頭一邊玩手機一邊隨口問：「起床氣？」
沈柒柒愣了愣，嗯了一聲。
葉辭又道：「喝完可以再睡一會，下節課是英語。」
「嗯。」沈柒柒隨口應了一聲。
但葉辭覺得她可能都沒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因為她的心神都在眼前的手機上。
嗯……神有可能在手中的可樂上。
解決完可樂，沈柒柒轉頭沖著另一個角落的垃圾箱隨手一丟。
可樂罐精準掉入垃圾桶。
「柒哥好帥啊！！！」下課正回頭跟夏樂說話的孫雨靜剛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一個沒忍住就壓低聲音激動的開口道。
夏樂嚇一跳，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沈柒柒那桌。
只看到兩位大佬各自低頭玩手機相安無事的模樣。
怪和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