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酒店三日游08
來福酒店除了餐飲購物,還有客房部。
按照正常的酒店規劃,客房部的員工該是早晚輪班制,所以酒店裡一定存在某個地方,用於下晚班的員工休息。
而每逛完一層樓,宋襲都會將那層樓的大概格局記下來。他很確定,其中並沒有員工宿舍和辦公區域。
這對於一個規範的綜合性酒店來說不科學。
如果辦公室和員工宿舍沒有建在酒店大樓之外,那麼這棟樓里,一定有某個能聯通這些區域的暗室或者密道。
唐少珂他們應該就是躲在那兒,所以無論他們如何將酒店翻個底朝天,雙方也沒能相遇。
「你說的沒錯。」唐少珂沉默了下,大搖大擺的承認了,就是接下來的態度很不配合,「但我不會告訴你更詳細的東西,有本事你們自己去發現。」
「你對我們有敵意,為什麼?」宋襲不明白,他跟唐少珂明明是第一次見。
唐少珂上下打量著滿臉疑惑的青年,冷笑:「在這個匪夷所思的世界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半路組隊的所謂的隊友。」
屋子裡,何菲的聲音傳出來:「阿珂,你別再跟他廢話了,快進來。」
唐少珂:「馬上。」
何菲在裡頭哼了一聲。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唐少珂手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襲也就在蔣夙面前厚臉皮,在別人面前絕對不會,他點了個頭,隔著即將閉合的門縫與唐少珂對視一眼,沿著走廊安靜的走著。
去儲物間找襯衣的時候,分明就聽見了女人的哼聲。仔細一琢磨,與剛剛聽到的何菲的聲音非常相似。
宋襲忽然停在走廊中央,轉身看向盡頭。
難道與辦公區相連的空間在儲物間附近?
這麼想著,宋襲越走越快,最後甚至小跑起來,喘著氣停在儲物間外。毫不猶豫將其推開,霎時間,腥味撲鼻。
儲物間內燈光慘白,地上布滿血色圓點,從門口一直延到員工衣櫃前。血液沒有凝固,絕對剛滴上不久。
宋襲感覺自己窺見到了秘密,緊張的攥起拳頭,同時心頭也泛起無盡涼意。
從回到房間到敲開唐少珂的房門,怎麼算也就兩三分鐘的事,而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人拖著滴血的東西,無聲無息的從他們的房門外經過。
或許在經過時,那人還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偷聽了一耳朵!
后怕感衝撞在胸間,宋襲頭皮發麻,腦海空白。就在這時,手背突然被什麼點了一下。
他戒備的低下頭,看見蔣夙那張緊繃的臉。
用力搓了搓臉上僵硬的肌肉,宋襲蹲了下來,注意到蔣夙將地面的鮮血踩得亂七八糟,他忙把人從地上抱起來。
「你怎麼來了?」他聲音裡帶著不太明顯的顫抖,故作輕鬆地笑著說,「這裡太亂了,不好玩,我帶你回房間。」
蔣夙的胳膊順勢抱住宋襲的脖子,眼睛望向那灰色的員工衣柜上。
宋襲前腳抱著人剛離開儲物間,後腳就聽到咯吱一聲。那聲音幾乎就貼在背後,刺破了他還算平靜的情緒。
收緊胳膊,將小孩子的身體穩穩壓在懷中,宋襲拔腿就跑,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房間,卻又輕手輕腳的合上房門。
房間里的人看到這一幕忽然懵了,正要開口,就見宋襲趴到了地上,隔著門下細細的縫往往外看。
走廊里沒有腳步聲,按在地毯上的手卻能感覺到微微震動。
宋襲屏住呼吸,不敢眨眼,死死盯著門外那一團小小的區域。興許過了幾分鐘,又興許只過了幾秒鐘,他終於看見一隻腳尖出現在自己的視野內。
那隻腳後跟抬起,然後另一隻腳踩下來,就這麼左右腳|交替著從他門外走過。卻又在宋襲放鬆警惕的時候,毫無徵兆的倒退了回來。
宋襲下意識往後挪了一點,人類對危險的感知告訴他,必須馬上起身。
可就在他要撐起上身,打算站起來的時候,一顆腦袋側著臉貼到了門外的地毯上,用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裡面,直直對向宋襲的雙目。
那是一隻充滿貪婪和惡意的眼睛,裡面的血絲如同它主人的惡念,不斷地延伸出來,順著眼角化為鮮血流到了地毯上。
宋襲警鈴大作,當即站起來,剛抬腳打算後退,一把長長的廚師刀從門縫刺進來,驚險的同他鞋尖擦過。
外面響起嘀嘀咕咕的說話聲:「發現一隻小老鼠,殺了你,殺了你。」
廚師刀被抽|出去,又重新刺進來,前前後後不知道刺了多少次,外面那人終於放棄離開。
「那個人是誰……」徐子安臉色發青,死死捏著拳頭。
宋襲余驚未消,擺了擺手坐到沙發上,眼睛茫然獃滯的盯著牆壁。剛剛要是他起身的晚,或者再往前,他沒有抱著蔣夙離開那個房間,此時的他恐怕已經是廚師刀下的屍體了。
徐子平一改之前的弔兒郎當,給倒了杯水:「剛剛那把西餐刀,你看見是誰刺進來的了嗎?」
他們雖然離得遠,情緒上卻並沒有比距離門口最近的宋襲好到哪裡去,尤其是最初刀尖突然刺進門內的時候,他們都以為宋襲完了。
「沒有。」宋襲雙手握著水杯。感覺到沙發下陷,偏頭看過去,是蔣夙爬到了沙發上,端端正正地坐在另一頭。
常浩微弱的聲音從床頭飄來:「我們真的能活著離開嗎?」
「再瞎幾把說信不信老子把你嘴堵上!」徐子安煩透了常浩,屁用沒有就算了,就知道拖後腿跟烏鴉嘴。
這種人,要是放在現實世界,早他媽被打八百回了。
常浩怯怯地看了徐子安一眼,把腦袋藏回被子里,再沒有吭聲。
上午的意外一件接著一件,房間里的人沒精力再繼續調查,況且忙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他們需要休息,也需要補充體力。
說起吃東西,大家紛紛想起死掉的周智,哪敢再去找肉吃,尋思著去哪裡弄點蔬菜瓜果,暫時墊墊肚子。
宋襲:「我去吧。」
雙胞胎兄弟倆不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勞動,而哥哥徐子安腳又受了傷,徐子平只好自己站起來:「我跟你一起。」
兩人前後走出房間,抬頭就看見前方的電梯門開了。
經理和烤肉店的女服務員一人推著一輛餐車走過來,經理說:「這是酒店特意為各位準備的西冷牛排,蘑菇濃湯,以及蔬菜沙拉和飯後甜點。」
宋襲和徐子平僵在原地。
不知何時跟上來的蔣夙看了眼表情獃獃的宋襲,眼眸閃了閃,一腳踢向青年的腳後跟。
宋襲回神,低頭摸了摸蔣夙的腦袋:「怎麼又跟來了,像個小尾巴。」
蔣夙腮幫子鼓起,抱著胳膊扭頭看向白森森的牆壁。
宋襲清了清嗓子,眼看著經理要揭開保溫蓋展示菜肴,急忙制止:「不用看,麻煩幫我們送去房間。」
經理微笑點頭:「好的,客人。」
應雙胞胎的要求,他們的餐點擺放在了宋襲房間的茶几上,臨離開前,誠懇的祝願大家用餐愉快。
等到送餐的人離開,宋襲等人圍坐在茶几四周,愁眉苦臉的看著精美的菜肴。
宋襲:「吃嗎?」
徐子平:「不敢。」
徐子安:「不吃沒力氣跑路。」他長長嘆了口氣,「不吃肉就行。」
宋襲把自己那份沙拉放到蔣夙面前,大概是廚房把小朋友給忘了,竟然沒有準備蔣夙的那份兒。
蔣夙難得對食物表現出一點情緒,他推開沙拉碗,眉頭皺得緊緊的。
宋襲一眼看穿他在挑食:「不喜歡西紅柿跟生菜?」
蔣夙眼眸轉動,掃了宋襲一眼,眉頭鬆開些許。
宋襲挑了挑眉,胳膊勾住蔣夙的脖子,把人帶到自己身邊,驚奇又好笑道:「真巧,我也不愛吃這兩樣。可是怎麼辦呢,不吃就要餓肚子。」
蔣夙剛有些鬆緩的眉頭,又皺得緊緊的。
宋襲用叉子撥弄兩下沙拉,將番茄和生菜等分成兩份:「一人一半,必須吃完。」
蔣夙索性從沙發跳到地上,小短腿還沒邁出去,宋襲的手就由背後從他的腋下穿過,直接將他抱起來放到了腿上。緊跟著,叉著番茄的叉子被懟到了嘴邊。
宋襲耐心極好,小孩子不張嘴,他就能一直維持動作不變。
蔣夙臉色又黑又沉,這樣的表情若是放在大人臉上還會有殺傷力,放在他小巧精緻的臉上,只會顯得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宋襲手裡的叉子晃悠兩下:「張嘴,快點。」
蔣夙死死閉著嘴。
宋襲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你吃了我再吃。」
蔣夙眼睛一閉,不甘不願的張開了嘴。
宋襲高興,用下巴蹭了蹭小孩子的發頂,誇獎道:「我們夙夙真乖。」
蔣夙一口咬下去,牙齒與金屬餐具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瞧見他咬叉子那樣兒,徐子平莫名的覺得有點疼,好像那一口白牙咬在了自己身上似的。
不能吃肉,沒有主食,飯只吃了個五分飽。宋襲擦了擦嘴,把自己在儲物間找到的線索說了出來。於是大家決定,等晚上工作人員都睡著以後再行動,下午的這段時間便窩在房間里睡覺,積蓄體力。
晚餐依舊是由經理和服務員一起送上來的,臨走前,經理沖大家彎腰鞠躬:「第一天體驗日即將結束,希望幾位能有個愉快的夜晚。如果夜裡有需要,請致電前台。」
「對了。」經理臨走前忽然轉身,補充道,「按照規定,睡覺時間為夜裡十一點整,這之後,每個人都必須留在自己房裡。」
這項要求太奇怪了,屋子裡沒有人應答,經理也不在意,沖服務員打了個手勢,推著空蕩蕩的餐車走了。
晚餐依舊是牛排,並配了高檔紅酒,沒有其他菜肴。
宋襲是一杯倒,不能碰酒,只能抱著餓扁的肚子縮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常浩倒是喝了不少,照他的話說,葡萄酒里有糖分,又是液體,多少能填點肚子。最重要的是,酒能壯膽。
他知道自己懦弱的行為引起了很大的不滿,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跟其他人一起行動。結果一不小心喝多了,一頭倒在床上,鼾聲迭起。
晚餐過後,時間似乎過得快了一點。隨著時間一起變化的,是房間里的溫度。
宋襲被凍得打了個噴嚏,下地來到窗前。外面濃稠的霧沒有散去,玻璃上生起了漂亮的冰晶,告訴著他夜裡的溫度極低。
雙胞胎兄弟也覺得冷,嘶嘶幾聲后,只好回自己房間的床上縮著。
屋子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已經到了能哈出白氣的地步。身上的被子根本不夠,必須再找一些新的來才行。
就這麼強忍著寒冷一直到凌晨一點,宋襲把蔣夙留下,獨自去找徐子平匯合。
兩人並肩前往盡頭的儲物間時,宋襲忽然拉住徐子平,神色不安:「我想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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