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道長進宮來
很長一段時間,高悅的耳中、腦中都只有一片『知了、知了』的嗡鳴。等他回過神兒時,太后和皇帝都已經站在前面遠處的白石橋上餵魚了。
高悅覺得,今天的日頭烤得人有些坐立難安,尤其曬臉,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臉上火辣辣地冒煙兒呢?其實,除了臉,他現在還有一個地方疼——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下嘴唇,果然有一點鮮紅的血跡——這個周、斐、琦!!你丫就是屬阿拉斯加的吧?見什麼都撕!
高悅盡量無視此時心中那一絲異樣的情緒,扭頭就往回走。邊走,他邊在心裡狠狠地辱罵皇帝——周狗!這個沒下限的臭不要臉,竟然在他媽媽的寢宮裡公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實行如此殘酷的暴行,簡直喪盡天良人神共憤!他就是一隻見什麼都要撕咬的阿拉斯加狗!當然被這隻狗盯上的自己也確實足夠倒霉就是了!
高悅捂著嘴,找到李公公,並跟他要了一張面紗戴上后,才再度返回。
太后見他竟然戴了面紗,手裡還拿著另一張,奇怪道:「怎麼了這是?」
高悅連忙將那面紗呈上,乖巧地道:「日頭太足,為防止晒傷晒黑,太后也戴上吧。」
「你還挺有心,」太后笑呵呵地接過面紗戴上了,「這樣也好,這保養啊就是要從年輕時就注意,你能想到這點,不錯!」
高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站在一旁的皇帝輕笑一聲,竟也跟著太後點頭,道:「確實不錯。」他說這話時,目光直視著高悅,甚至抿了下嘴唇。氣得高悅暗哼一聲,扭過了頭去。
太后在魚池邊又站了一會兒便有些乏了。周斐琦看出太后疲態,勸道:「母后不如回殿里稍事歇息。由兒臣在此等候赤雲道長。」
太后確實犯困,也沒推辭,笑著點了點頭,由李公公扶著先回去了。她一走,魚池邊上又剩下高悅和周斐琦兩人。高悅瞬間就感到了一絲尷尬,本想立刻找個借口也遁走,卻被皇帝識破了意圖,搶先開口,道:「悅兒,陪朕賞魚。」
高悅:……
有了剛才花壇那一遭,高悅戒心倍增。他不但退到了周斐琦五步開外,還緊盯著周斐琦的一舉一動,嚴防死守這傢伙再搞什麼突然襲擊。
然而,周斐琦這次卻只淡淡看了高悅一眼,並未再有什麼出格之舉。他負手而立,望著池中的錦鯉出神,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高悅可不管周斐琦想什麼,他只要確定周斐琦不會再突然對他做什麼奇怪的事就行。這個周斐琦實在是……太愛咬人了!
太後走出一段路,回身望去,看到得是這樣一幅畫面:兩道頎長的身影,一負手,一側首,立於錦鯉池上,白石橋畔。他們頭頂碧空如洗,腳下波光粼粼,有風撫過,發袂翻飛,遠遠望去,又靜又美,令人不由心生羨慕。
太后忍不住笑了笑,嘆息般對李公公道:「你看他們,多好!」
李公公只應聲陪笑,不敢置評。
兩個時辰后,赤雲道長終於抵達皇宮。
玉竹將他直接帶到了永壽宮。這會兒太后早已午睡醒了,正喝著茶,看皇帝和高悅博弈。
高悅臉上的面紗除了,嘴唇雖不再出血,卻微微腫了一塊,細看還是很明顯。不過,這屋裡的人,太后自然是見了也只會在心裡偷著樂,其餘的太監宮女更加不會說什麼。唯一可能會拿這事打趣兒高悅的皇帝,此時也不過是頻頻掃上兩眼,並未多言。
高悅自己當然更不想提這茬,直接忽略,只當是被狗咬了,言談舉止自是一派落落大方。而這點,落在太后眼中也自然又成了加分項。
圍棋高悅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被老爹強迫學過,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場。只不過,他這個幼兒園水平對上周斐琦,確實有些不夠看就是了。
高悅連輸三局,心有不甘,但他一項風度極佳,邊收拾棋盤邊道:「陛下技藝絕倫,高悅甘拜下風。」
太后笑道:「你也不差,就是疏於練習,哀家看得出,你早先應是下過苦功的。」
「多謝太后誇獎!」
高悅沖太后展顏一笑,看得太后微微一愣。她心想,這高家的哥兒笑起來怎會這般耀眼?還是我已老眼昏花?真是奇了。
周斐琦沒說話,只是用被棋盤擋住的那隻手微微挪動,覆在了高悅撐榻的手背上。這突然一擊,著實出乎高悅所料,就見他整個人一抖,另一手好不容易撿起的一把棋子就盡數飛了出去!!
周斐琦這才慢條斯理地收回那隻作亂的手,閑閑地開口,道:「悅兒怎麼這般不小心,下次要注意啊,做事情要專心。」
高悅:你特么——還能不能要點兒臉了?!!!
太后被突然飛濺的棋子驚得輕呼一聲,李公公連忙彎腰撿拾棋子。
就在這時,玉竹帶著赤雲道長回來了。
太后和皇帝起身往外走,高悅本以為沒他啥事,正要彎腰幫李公公撿棋子,就聽皇帝道:「悅兒也一同來吧。」
高悅心道,我去幹什麼?去當殺雞儆猴的猴子嗎?他不願意,可惜目前沒膽子抗旨。最終,也只得磨磨蹭蹭地跟在了周斐琦身後,一同去了前殿。
赤雲道長是一位仙風道骨,五十來歲的老先生。他見到太后和皇帝也只執揖禮,可見皇家對他的推崇和禮遇。參拜過皇帝和太后,赤雲道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皇帝身邊的高悅,那雙一直仿若睜不開的小眼睛里突然崩出了精光,他道:「這位是?」
皇帝道:「朕的侍君。姓高,道長可稱他為高侍君。」
「高侍君,可否讓貧道為你診上一脈?」赤雲道長對高悅明顯很感興趣,太后見此略驚奇,周斐琦卻皺了下眉,他回頭望向高悅,見高悅一臉懵逼的樣子,沒來由又覺得好笑。
因此,周斐琦大手一揚,一把將高悅扯到身前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赤雲子道:「他久居後宮,之前確實體弱,便勞煩道長為他診一診吧。」
「好說,好說。」赤雲道長有些敷衍地回道,卻迫不及待般一把抓住高悅手腕。
高悅只覺有股清涼之氣,順著他的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大概是那股氣太涼了,高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看赤雲道長竟然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什麼難解之題。
片刻后,赤雲道長忽然恍悟般笑了一聲,他鬆開高悅,再看過來的眼神則是透著幾分讚賞和羨慕。
高悅:??
這個老道是瘋了嗎?他幹嘛用這種眼神兒看著我?
就聽赤雲道長感慨萬千地說:「高侍君乃天賜之子,實乃我大周之幸啊!」
什麼鬼?高悅心想,我是天賜之子大周之幸?這老道你快趕緊給我閉嘴吧!把我說得跟大周的吉祥物似得,這不是斷我潛逃出宮的後路嗎?!還嫌周斐琦盯我盯得不夠緊是怎麼滴?!!!
高悅此時恨不得去捂赤雲道長的嘴,可太后和皇帝卻明顯更想聽赤雲說下去。
太后已經一步越上前,急急追問上了,「道長此話從何講起?高侍君他可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赤雲笑道:「貧道普一進殿,便見高侍君紫氣環繞,雖面有死氣,卻也擋不住祥瑞升騰,故此覺得蹊蹺,這才給他診那一脈。剛剛我用寒幽真氣入侍君心核,發現侍君不但心生七竅更是純澈祥和,此乃智慧和慈悲之大吉兆。只是吉兆被死氣壓制不得外露,若是陛下和太后信得過貧道,便由貧道替侍君除盡死氣,如此一來,祥和吉兆便再無阻礙。之後,侍君只要住在皇宮,便可佑我大周百年昌順。」
你妹的!死道士!
高悅氣得直咬牙,若是按這道士的安排走,他以後還跑個屁啊?!這不是讓他一輩子死皇宮裡么?!老子可不幹啊!
那邊太后已經又問了:「那如何去除死氣呢?」
赤雲道:「需得侍君隨貧道回赤雲觀,貧道會親自為他主持七天凈身寧氣的法事,如此即可。」
高悅本來都打算掀桌了,一聽這話,立刻冷靜下來。他腦子轉得飛快,盤算得很清楚,從皇宮逃出去的概率和從那什麼破道觀逃走的概率哪個更大?這特么不是顯而易見的么?
他飛快地掃了皇帝和太后一眼,見那兩位大佬好似有些猶豫,生怕他們不同意,連忙一把拉住赤雲道長的袖子,誠懇道:「道長,我去!求道長施以援手,為我開光!」
太后、皇帝:……
開光是個什麼鬼形容!唉!皇家的臉啊這會兒可有點兒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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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琦:媳婦太二怎麼辦?
高悅:出宮啊,星星眼.jpg
周斐琦:聽說有一種犬外號叫『撒手沒』,屬性挺二的。
高悅:出宮——你說誰二?!
周斐琦:都是拉雪橇的,互黑何太急?
高悅:作者出來,強烈要求把周斐琦的屬性改成泰迪!
作者——以下是本文,各角色的屬性參考↓
高悅:邊牧和二哈的串串。(高悅:喂喂喂!邊牧就邊牧,串什麼串@#¥%…)
周斐琦:阿拉斯加
李景:馬犬
梁霄:德牧
柳清歌:薩摩耶
齊鞘:秋田
喬環:拉布拉多
林敬之:雪納瑞
淑貴妃:阿富汗
更多角色屬性待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