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天上飛來五個字
這一天,經歷了太多變故,高悅晚上回到極陽殿又累又興奮。他張開手臂,任幸、福兩個小太監伺候著更衣,趁機便問了『菡嬪為何說我今日打扮像是林青叔?』還有『甲戌日是哪一天』。
小福子道:「林青叔嗜好粉色啊?侍君您難道忘了嗎?」
小幸子奇怪地看了高悅一眼,道:「侍君是問這個月的甲戌日么?那不就是明日嗎?」
明日?!高悅乾笑一聲道:「看我這記性,都忙忘了。這幾日真是太累了,唉,身上乏得很……」
「侍君若是覺得乏,何不去殿後的湯池泡一泡?據說那湯池特別神奇,泡上一泡既解乏還養身呢。」小福子提議到。
「那……」話未盡,高悅眼珠一轉,戳了下小幸子,「你去看一眼,陛下回來沒?」
小幸子很快出去,又很快回來,道:「陛下還在永壽宮與太后議事,尚未回來。」
「哦,」天賜良機,哈哈,那我正好去體驗一把皇帝泡澡的樂趣。高悅這麼想著,道:「那我去後面的湯池泡一會兒,若是陛下回來了,記得第一時間向我通報。」
小福子不解道:「侍君為何防陛下這麼緊?」
高悅邊往後走,邊嘆道:「不得不防啊,會懷孕的。」
小福子被高悅直白的回答說得臉一紅,卻忍不住跟小幸子吐槽,「懷孕有什麼不好嗎?這後宮各主不是人人都盼著懷孕嗎?」
小幸子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卻說:「管那麼多幹嘛,反正侍君讓咱們把風,咱們把好風兒就是了。走走走,走了!」
兩個小太監推搡著出了偏殿,在殿門口左右各側站好。高悅則是拎著一套雪白的褻衣,穿過後殿的一個迴廊,拐進了一條金竹圍起的幽寂的小徑上。這條小徑由石子鋪就,人走在上面能感受到圓圓的石子微微凸起,摩在足底上,走一會兒腳底竟然開始發熱,看來應是有按摩足底的功效了。
高悅伸了個懶腰,走了沒幾步,只覺眼前一亮,數盞宮燈,將一池乳白色的池水照耀得如天上瓊漿,此時還冒著熱氣,這不就是牛奶溫泉么?高悅看著這池水,忽然感慨,古代還是落後啊,皇帝也就泡個牛奶溫泉而已,唉,白期待了。然而等他脫了上衣坐進池子里,立刻就感覺出了不同,這水可不是什麼牛奶,這股淡淡的藥材香氣,光是聞上一口就特別有感覺。
高悅暗驚,剛想爬上岸去,忽然腳腕一緊,竟是被一隻手給抓住了。他立刻就要喊救命,身後卻嘩啦一聲水響,一人飛快覆上他的背,一手捂著他的嘴,低聲在他耳邊道:「是我。別叫!」
高悅連忙回頭,看清來人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嗚嗚著想說話,那人卻沒給他機會,飛快地道:「你身邊有暗衛跟著,我只能用這個法子接近你,好在你沐浴時他們還知道迴避,也你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好了,憋住氣,什麼也別說,我都懂。我帶你走!」
高悅:你懂個屁呀,我有更合理的逃跑計劃,我不需要你帶我走啊啊啊啊!
然而,來人已帶著高悅一個猛子扎了下去,高悅被水淹沒哪裡看得清水底是怎麼個構造,只聽到幾聲機關響動,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到了一條幽暗的密道里。
高悅渾身濕透,這密道里卻沒漏下一滴水來,可見剛才那機關的構造是何等鬼斧神工。那人這才鬆開他,同時鬆了口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枚夜明珠,密道里這才亮起微弱的光來。
高悅終於可以說話,忙拉住那人,焦急道:「齊尚人,我不能跟你走!這樣不對,被皇帝發現會連累很多人的。你快放我回去,我有其他辦法。」
「其它辦法?」齊鞘一邊拉住高悅往前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問:「和那個道士出宮?你知道那個道士帶你出宮,皇帝準備派多少人暗中保護嗎?那是整整一隊影衛!在那種情況下,你覺得你能跑得了嗎?阿悅,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我早就告訴過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什麼牽挂,齊家人生死都與我無關!我只要你好好活著,你不該為任何一個人傷心,也不要想著死了。他們都不值得。走吧,跟我走,天涯海角,咱們相依為命!」
「等等,等等等等!」高悅想要甩開齊鞘的手,卻被齊鞘拉得更緊,高悅有些怒了,大喊一聲:「齊鞘你給我冷靜點兒!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齊鞘竟然也爆發了,他終於回過頭,正面看向高悅,視線掃過高悅的肩膀,在他纏著白紗的脖頸上停住,臉上的表情是高悅讀不懂的悲傷,只聽他道:「這都是他咬得?」
「呃,」高悅這才想起自己還打著赤膊,有些尷尬地搓了下胳膊,只道:「一點兒小傷。這不重要,關鍵是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那兩個小太監還在看門,若是我就這麼走了他們會被砍頭吧?我不能走,我要回去!」
「一點兒小傷?」齊鞘就像沒聽見高悅最後那句話,所有的關注點還在那些牙印上,怒氣沖沖,質問高悅:「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守住自己,也要守住彼此嗎?你以為我只是哄你開心嗎?我是真的疼,這兒疼!」齊鞘點著自己的心口,「自從你被他翻了牌子,我已經連續三天沒睡過覺了,因為我只要一合上眼就會夢見你被他欺負,我受不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去弒君,你能明白嗎?」
面對這樣的質問,高悅說不出話來,他現在就一個感覺——踏馬的,原主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線啊!原著作者你丫是腦子被門夾過吧?!
見高悅沉默不語,齊鞘突然慘笑一聲,道:「我明白了,呵!」
高悅:你又明白什麼了?
齊鞘道:「你、是、變心了,對嗎?你不愛那個姓李的了,你愛上了皇上,對嗎?男人有多齷齪可怕,我阿父就是最好的教訓!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嗎?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高悅:瑪麗隔壁啊,這天沒法聊了!
齊鞘見高悅始終沉默,似乎受不了這空氣中的壓抑,一把將高悅拽過來,他原本只是想再抱抱他,卻沒想到高悅這時警惕心大起,反手就向他打過來。齊鞘的瞳孔瞬間收縮,理智也在這一刻撕裂成無數碎片,他幾乎想也沒想就瘋了一樣撕開了高悅的褲子……
夜明珠在這番爭執中滾落,在地上骨碌碌轉著圈兒,微弱的亮光中,齊鞘看到高悅大腿內側那片淡紅色的百合花型的胎記,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他驚愕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高悅,喃喃道:「守宮砂?!!他竟然沒有……還在?怎麼,怎麼會這樣?不是都說你們,你們——」
高悅給他的回答就是一拳掄到了他臉上,而後,氣喘吁吁地爬起來,鑒於齊鞘剛才失去理智后的衝動行為,高悅剛好趁機快刀斬亂麻,他狠下心,冷酷地道:「以前如何,今日一筆勾銷。從今往後,我的事不用你管。這後宮里,你若是住不下去,走也好,留也罷,都是你的選擇。齊鞘,之前承蒙你的關照,今日之事我絕不會說出去。但我們兩個、……,還是不要越矩的好。」
高悅說完,彎腰拾起夜明珠遞給齊鞘,看著齊鞘那一臉傷心欲絕,他又於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道:「一切都會好得。只要我們不放棄自己。快放我回去吧,我擔心皇帝回來會出事。」高悅沒有問齊鞘為什麼會知道這條密道,他覺得,齊鞘怎麼說也是這本書的主角,情報來源多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自己都要出宮了,還關心這些幹嘛?根本沒有必要!
齊鞘扣下機關的扳手前,又問了高悅一句,聲音很輕,說『我們以後還算朋友嗎』?
高悅看著齊鞘微微垂下的頭,晦暗不明的神色,渾身籠罩著的心碎,輕聲道:「一直都是啊」。
機關落下,高悅只覺得腳下有個圓盤一點點地將他託了下去,數息后,他感到了水汽忽然撲面而來,竟是再次回到了那個池子里。高悅連忙往岸邊游去,剛一冒頭就聽見了竹林外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和周斐琦一聲呵斥:「站住!你跑什麼?」
高悅:媽媽呀,好在我回來的及時,不然幸、福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連忙上岸,三下五除二,換上乾淨的褻衣,而那條被撕爛了的褲子他也不敢亂扔,用上衣裹好,緊緊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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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琦:媳婦哪兒去了?!
高悅:我在這!呃,我遊了個泳……
齊鞘:我不是哥兒里的GAY!我只是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