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洛聞言長這麼大從來沒讓自己受過委屈,可今天不一樣。
她委屈大了。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卻要遭受平白無故的謾罵和白眼。
人又不是她推下去的,可沒有一個人相信,所有人都在指責她。
「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嗎,把人命鬧著玩」,「她父母不教她,難道等著我們來教嗎」,這些話從出來到現在就像魔咒,鑽在腦子裡嗡嗡。
她被追捧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用難聽的話圍堵指責。
百口莫辯的慌張無力令她不知所措,以及,有一種巨大的委屈在張牙舞爪作祟橫跳。
洛聞言忽地就被擊潰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她擦了一把眼淚,手指絞著紙巾,抿緊的嘴唇輕輕顫抖。
她低低埋著腦袋,好像真是人們口中做錯事的壞人一樣。
景閑之從後視鏡里看著,心裡揪著眉也皺了起來,小聲告訴茫然的司機不管去哪兒先開出這段地再說。
凌離坐到她身邊,伸手虛虛攬著她,遞出一絹白帕,輕聲道:「小姐,不是你的錯,他們冤枉你了。」
洛聞言縮在她懷裡,哭得一抖一抖的,好半天才把手裡扯得稀碎的紙巾丟下,接過白手帕往眼睛邊上擦。
她鬱郁地一句話都說不出,動也不動一下,平時神采煥發的雙眼裡模糊著水霧。
凌離輕拍了拍她的背,忽然低聲:「對不起。」
洛聞言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不是自己的錯卻要她承受這些,突然聽見凌離道歉,心裡的委屈好像忽地找到了一個出泄口,奔騰似的往那裡涌。
「就是你的錯……嗚……你說,要你有什麼用……」一說話,她的眼淚又開始一個勁地往下掉。
凌離拍著她不說話,像是默認。
「說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嗚你……就是想報復我。」洛聞言說得抽抽噎噎,用力在她肩頭錘了幾下,抬起兔子眼睛,「要是你剛才攔著她,我就沒事了,你……嗚……你就是故意的。」
「對不起,是我失職了。」凌離任著她發泄。
「你有什麼用……你…嗚嗚你的錯……」洛聞言一邊錘她一邊斷斷續續地哭訴,沒一會兒哭累了,拳頭也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半晌,凌離淡淡哄慰:「小姐還生氣的話可以多打幾下,到你解氣為止。」
洛聞言的力氣都拿去哭了,現在手都懶得再抬一下。
但她現在心裡好受多了,已經沒有那麼委屈了,好像剛才發泄出去不少。
她從凌離懷裡坐起來,紅著眼睛,「你走開。」
凌離坐遠了一點。
大小姐的心情好像又轉好了一點。
她決定振作起來,不能白受冤枉,就算那小破地方連個監控都沒有,她也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去警局。」她吩咐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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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進警察局,景閑之走在前面,特地提前交代了洛聞言的來由和事情因果。洛聞言進去的時候,局長先溫和地好言好語寬慰了她幾句。
做了口供和筆錄后,警方保證會把事情解決好讓真相水落石出,讓洛聞言回去安心等待。
這件事情驚動不小,泉城媒報上一時間眾說紛紜,在撲朔迷離的真相上大做文章。
但第二天,所有對洛聞言不好的言論都消失了,乾淨得就像從未出現過般。
聽說是當晚傳到了洛啟耀耳朵里,洛啟耀勃然大怒,把媒體和盛典相關責任人的麻煩都找了個遍,接著直接從經濟上向虞小萱的公司施壓,一個人硬是把幾頭都製得服服帖帖。
幾天後,在各方的道歉求情中泡得耳根子都軟了的大小姐已經差不多從這事兒的委屈中脫離了出來,瀟洒地繼續自己的日常shopping和party,順便開開金口告訴自己的老爸,可以勉強原諒哪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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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警方的調查結果也跟著出來了,從「虞小萱全身無法找到任何一處洛聞言的指紋」這一點,直接斷定了虞小萱的誹謗。
一時間,虞小萱的黑料從家庭背景人品日常各個方面爆出來,漫天飛舞。
剛從經濟危機里解脫出來的娛樂公司大氣都不敢出,直接擬了個解約公告,先後轉發給洛董和洛千金。
而在網上被心疼上萬遍的委屈人本人洛聞言,正在健身房裡吃著甜點刷著新聞,笑意愜然。
至於在這麼神聖的消除體重領域坐著吃甜點這件事,她良心一點也不痛,因為她本來就只是來這裡陪人的。
景閑之在跑步機上運動著,不時還能和她聊幾句。
「你爸有本事啊,聽說那個人已經被行業封殺了,估計以後只能在後悔得罪你的日子中度過了。」
洛聞言捏著小蛋糕欣賞,不服氣道:「你怎麼不說我有本事。」
「哦?關你什麼事?」景閑之輕笑,調侃她。
「我有投胎的本事,行不行?」和景閑之待久了,洛聞言也學會了幾句軟刀硬槍噎死人的話。
「好吧,誰叫我們洛聽話生下來就是享福的命。」景閑之笑道。
洛聞言把自己手裡的小蛋糕咬掉,看了眼盤子裡面最後一顆,問:「你真不吃?」
然後她目光向下,看著景閑之腹部美觀流暢的馬甲線條,自問自答:「好吧,那我吃了。」
洛聞言也纖瘦,和景閑之一樣是狂吃不胖的體型,可惜別說讓她健身了,就是原地做二十個深蹲,做一半大小姐都要趕緊找個沙發倒下。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心裡道「寶寶不胖,還能吃」,然後拿起了最後一隻小蛋糕。
「對了,你那個泰拳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還不去學?」景閑之忽然問起來。
「誰說我不去了。」洛聞言道,「那…我這不是最近忙嘛……」那麼多party等著她參加。
景閑之好奇挑了挑眉:「拳館也沒催你?」
提到這個,洛聞言很有先見之明地笑笑,咬了一口蛋糕,告訴她:「我上回托主管給我的私人教練送了禮物,讓她幫我把課都留著,主管說她已經答應了,只接我一個人的。所以,我什麼時候去都行。」
「好吧。」景閑之看了看跑步機上的公里數,關掉機器,換了口氣走下來,「吃完了我們就出去吧,我去換衣服。」
「嗯,好。」洛聞言擦擦小手,跟著出去。
一出小包間,她的眼神就開始掃蕩。凌離被安排在外面等了,她現在要找找凌離在哪兒。
本以為凌離會坐在哪張板凳上或是靠在哪個角落裡,沒想到洛聞言看見她的時候,她正被圍在人群中間,狠狠掣住一個女人的手。
洛聞言不明所以,走到那邊去,「怎麼了?」
被掣肘的女人臉上有既尷尬又痛苦的神色,凌離的眼睛冷冰冰的,帶著點厭惡的味道。
洛聞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這是不是算生氣了。如果算,那她還是從凌離蘇醒后第一次看到。
凌離瞥見她過來,將手放了下來,「沒事,小姐。」
這個女人不知死活,剛才繞著她身邊拋媚送情,嘴裡全是無聊的放蕩話。
她明確的拒絕過,但冷漠反而讓這個女人更來勁,把她當健身房裡可以尋歡的客人一樣,妄圖伸手亂摸。
見她無趣的騷擾還在變本加厲,凌離索性動了手。
洛聞言並不知這件事的所以然,只看見旁邊的人都在拉著女人說「算了算了」,她也沒心思多留在這種地方管閑事,便說道:「沒事就走吧。」
「嗯。」凌離點頭,跟在她身後。
勾引凌離失敗的女人站在原地拉著臉,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既尷尬又鬱悶,忿忿嘀咕,「什麼嘛,本來以為是只桀驁難馴的藏獒,沒想到是只小哈巴犬。」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沒走出幾步的洛聞言聽見。
洛大小姐的嘴角跟著鑽進耳朵里的話輕輕牽了起來,莫名開心。
怎麼回事,剛才還平平無奇的心情怎麼就突然變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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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讀者怎麼都變得這麼甜了,居然會在評論區誇我寫的好好看!小嘴和抹了蜜一樣,讓小夢平平無奇的心情直接綁竄天猴升天旋轉跳躍!
(我這麼說會有人繼續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