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死都是奢望
陌府
話落，原本對著他的陌小七，卻是身影一晃來到他的眼前，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震驚還來不及掛在臉上的陌羽，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
像個失去自我意識的布偶，只能為人擺布。
而且，他能感覺到自身靈力正一點點地從他體內剝奪。
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根，像是繃緊的琴弦一般。
並隨著自身靈力最後一點的消失，而「錚」的一聲斷裂。
陌羽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比他矮小的陌小七，看著她眼底的陰冷殺氣散去，換上初見他時的懶散樣子。
自認為自己或許可能逃過一切的陌羽，此時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可在這一刻想要一死百了，如同風箏一般搖搖欲墜地跌在地上的他。
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來打算自我了斷的他，竟然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像是個螻蟻，命被別人捏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踐踏，被撕碎。
……
「要殺要剮，給我一個痛快。」
總是在陌家小輩里耀武揚威，狂妄地連陌石這個家主都不放在眼裡的陌羽。
在這一刻才覺得自己是多麼可笑。
他抬頭看看一旁，顯然知道陌小七真正的實力，卻從頭到尾都選擇作旁觀者的陌小仙。
再看看她旁邊，面露擔心之色的陌飛。
以及個個離他很遠，顯然沒有上前幫他的其他陌家人。
心像是跌入了萬丈深淵。
「死？」
正當他為自己的狂妄，如今的孤立無援悔不當初時，只聽站在自己面前的陌小七，揚著妖邪的笑意看著他，語調輕揚，「你恐怕不知道，得罪了本姑娘，死都是一種奢望。」
對於陌小七的狂妄語氣，不論是陌羽，還是待在原地瞠目結舌的陌家所有人。
此時，都不敢在嘲笑以及蔑視陌小七。
況且，伴隨著陌小七話音的落下，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的陌羽，自身上湧出萬千螞蟻，一點點啃食著他的身子。
「求求你，放他一馬好不好？」
陌二夫人梨花帶雨地跪在陌小七面前，「咚咚咚」地磕著頭，「我知道他做了豬狗不如的事，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作為母親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說的也對。」
陌小七抬手將啃噬著陌羽身子的螻蟻消散，低垂著眉眼看著血順著額頭往下流的陌二夫人，難得好脾氣的說了句，「既然不想他死，那就留他狗命。」
話落，陌小七眸光一冷，右手翻飛，一把匕首閃著寒光，落在陌羽兩腿之間。
「啊……。」
撕心裂碎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陌府上空。
陌家男兒，望著那把閃著寒光之色的匕首，都不禁覺得雙腿發抖。
陌家女子，卻是覺得有幾分解氣。
陌二夫人心裡猛得一顫，捂著嘴巴看著陌羽雙腿之間，順著匕首往下流的血，雙眸里滿是心疼跟無奈。
可這還不算，只見陌小七縴手一繞，一隻周身縈繞著黑霧的黑色靈蝶，慢慢在指尖浮現。
而後飛向陌羽的頭上，撲棱著翅膀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了。
鬼哭狼嚎的陌羽，停止了慘叫聲，像是睡著了，又像是被疼暈過去了。
……
驚慌失措又無助的陌二夫人，好像此時才回過神來，爬到疼得死去活來，將陌羽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羽兒，娘在這裡，娘在這裡。」
回答她的只有寂靜。
「我雖說過留他性命，但我沒說留他全屍。」
陌小七嗜血地雙眸看了眼抱著陌羽，並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臉上汗水的陌二夫人，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陌羽受了傷，還有娘哄著。
可曾經夜夜做噩夢的陌果果呢？
誰又曾哄過她？
「謝謝，謝謝，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不讓他在做傷天害理的事。」
陌二夫人又沖著陌小七磕了幾個頭，然後擦擦眼淚，笨手笨腳的打算將陌羽拖回屋裡。
陌家其他人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伸手幫了她一把。
其他人見此事已經塵埃落定，再加上困意席捲，三三兩兩的散去。
前來算賬的陌小七，事情也已經解決完畢，在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雙手，又掐死個人。
遂，抬手理理有些亂的袖袍，而後對著陌飛輕輕一禮，閃身離開。
還有很多話想要跟陌小七說的陌飛，忙走了幾步，望著陌小七離去的方向，伸手招呼著，「沒事常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啊。」
陌石瞬間黑了臉。
陌家人，「……」。
……
七王府
似有片片寒梅，夾雜著耀眼的紅色隨風而起，又隨風而落在空無一物的桌上。
亂了雙眼，冷了內心。
站在石桌旁的夜墨，抬頭望著恣意妄為地坐在石凳上，微側著身子，一手支著桌子，一手拿著酒罈的面具男。
那張面具夜墨以前在暗夜聯盟執行任務時，倒是見過一次，因為面具特殊，便在他腦海里留下了幾分印象。
如今，看著那張黑白兩色，白色那邊落著一朵彼岸花的面具，桃花眼閃了閃。
抬腳走到石凳旁，挨著面具男坐下，待面具男伸手遞過來酒罈時，抬手擋過，「我不能喝酒。」
面具男露在外的雙眼似閃過一絲趣味，「為何？」
記得當初兩人可是不醉不歸的。
夜墨被他打趣的眼神盯著有些窘迫，低頭笑了笑，而後抬頭看著面具男，道：「我中了巫蠱之毒。」
聲音平淡無奇，臉上溫潤如玉。
沒有悲傷落寞。
面具男眼裡劃過一絲驚訝，盯著夜墨看了一會兒，才仰頭自己喝了一口，「可有解？」
夜墨將落在石桌上的梅花撥到一旁，笑道：「遇到一個人，可解。」
面具男點點頭，將酒罈放在石桌上，然後，他細長的食指一指，聲音飄渺如穿過雲霄，夾雜著幾分打趣，「梅園落鞦韆，鞦韆鋪狐裘，邪帝的審美，好像變了？」
夜墨的雙眸望著那立在梅園裡，靜靜地享受黑暗的鞦韆。
淺淺一笑，臉上揚起幾分幸福之色，「若是你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之人，也會如我一樣。」
面具男好像笑了一下，雙眸彎了彎。
細長且白暫的手，微微曲著。
一下又一下地輕輕點著桌子，「本主對自己的命定之人不感興趣。」
話落，輕點著桌子的手卻是猛地一番，接住落下梅花的同時，飄渺的聲音也夾雜著無盡的冰冷，「不過，本主倒是對邪帝的命定之人，感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