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噩夢大醒

記憶總是如花，不知道哪天就開遍了全城······

1

翻過年頭，正月初三就開學了。

每次坐車去學校，或回家，總希望在車上能碰到嚴楠。可沒碰到嚴楠，倒碰到了許多其他同學。有一天，半路上，黃慧上了車。

我站起來向她招手，她很驚奇的樣子，「嗨嗨，是你啊。」邊說著便往我這裡走。因為沒了空位，我就站起來，讓她坐下，她先是執意不肯，但我已經站到過道上了，她也就坐下了。車走得太顛了，站不穩，身子到處晃，我舉起手來，勾住車頂的扶手，身子往後一探，把屁股靠在另一側座位的靠背上，支撐住身子。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座位上的那個男人，那人正打著盹兒，翻眼打量了我一下，扭回頭又睡了。

我跟黃慧笑笑，她也笑笑。

多年不見，黃慧已經顯得成熟多了，簡單又精巧的打扮，宛然一個做事幹練的成熟婦女。

跟她聊了幾句，才知道她在她家的庄皮上開了家飯店，生意很是慘淡，平時也沒多少事，今天是去趟市裡，到她叔叔家裡玩玩。

當我問起曉雲還好不好時，她說：「曉雲啊，初中的時候就跟人家定親了。那個誰，她一直叫他表哥的，其實『表』得有點遠，拐了七八道彎兒才扯上關係的。」

不是，那個難以啟齒的話我跟她說了，她好像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抬起頭來，堅定地說：「沒有，沒有那回事。她表哥對她可好了。他才不會幹那種事呢，那個老實巴交的人，過年連雞都不敢殺。再說，他們一直很好，每次到鄉上趕集，她來找我，就誇他如何如何好。像你說的那事兒根本不會發生，她跟我一直關係很好，我還不了解她嗎。」

「可是······」我欲吐又無言。

「她可能是騙你的，怕你惦記她，好讓你死了心，就撒了謊。」

我沉重的心，像一個失了控的電梯一樣，飛速地從天空往地面上竄下來。我心裏面老久老久的一個癥結瞬間化為烏有。

透氣，舒暢，心裏面的一個隔膜被捅開了，氧氣進來多了，心胸開闊極了，身體輕鬆起來。

我此時沒有去恨曉雲，只是沉浸在卸了包袱之後，心裡極痛快極輕鬆的愉快中。

她的包袱太沉重了，馱在我的心上，讓我背負了六年！是自責，是自己挑起來的罪惡感。曉雲一直很安全，一直很好。哈！曉雲。

我現在所想的是能見到曉雲，當面說些祝福她的話。可是，轉念一想，已經沒必要了，不用祝福，她已經很幸福了。

2

年前已經進行完第一輪複習，即對課本知識點全面複習了一遍，一中不在乎什麼是重點，只重視要點，只要課本上有什麼知識點，只要列入考試大綱的，就一定要認真複習。

翻過年頭來，就進入了第二輪複習，任務是對各個知識點進行強化訓練。各門功課的試卷大批地往下發，像雪花片一樣，漫天飛下來。

桌子上堆滿了一摞摞試卷，還沒等做完，又發下來許多。常常是剛離開教室沒幾步，一回來，就看到白花花的試卷鋪滿了桌面，一張蓋一張的。

一天到晚悶著頭做題就是了，晚上一躺下就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做題的機器，不管你是多麼地不情願，但一到教室，一旦坐下來，就是機械的連貫動作：拿試卷，攤開來，拿筆，拿演算紙，拿課本。最後，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