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落，紛飛

遠方似乎有種神秘的東西，我眯起眼睛看，我越眯越緊，是一個絞在心頭的問題，讓我愈加地痛苦，她走了，我怎麼辦？我上哪兒去呢？

我一直以來認為她是我的知己的，分不清知己和那種朋友的不同，只知道：

知音難求，

猶如生命只有一次。

我願意珍惜，

猶如珍惜我僅有的一次生命。

今天，卻······

默默地，我們倆在一起待了一個黃昏，直至夜深，但月與星都沒有出。就這樣分別了。

那時就以為這次見面定是永別了，但即使這樣認為，也絕沒有擁抱，絕沒有纏綿悱惻。我不會虛情假意，更不喜歡矯揉造作。就像電影電視里那樣，這個時刻非得是衝動地嚎啕大哭，或以親吻與擁抱，甚或詛咒與發誓來撼天動地，導演一回離別戲。

農村人傻笨，卻不會那麼花里胡哨地浮躁，寧靜或許是質樸，更或許是明白本來就該如此呢。更重要的一點是：那時我還是個孩子，能懂什麼呢。

那次離別，此後的日子我一直堅信為永訣，因為沒有什麼可以質疑的。

可我又曾經多少次妄想，她突然回來了。她的到來讓陽光明媚，讓天很藍，讓草很青，讓水很綠。我的心也就變得舒暢極了，似乎要被這舒暢化掉了。可是，可惡的現實根本就沒有成全我的意思，極渴望她回來，現實又逼我承認這純屬為妄想。

我時常沉浸在幻想的快樂中，又時而清醒，清醒地撕裂自己的幻想，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牛，饑渴極了，卻找不到吃的喝的，獨自跌倒在沙漠里動彈不得，只能撕破自己的傷口，舔舐著。幻想與現實，美麗與殘酷，這種矛盾心理一直折磨著我，一直伴我長大。

久久地痛苦之後，卻讓我得到萬種不幸中的一幸，因為，它使我清醒地體會到一個道理：現實就是現實，幻想就是幻想。現實可以去幻想，幻想卻成不了現實。就是這樣，很多時候總是要讓人痛苦的。

當我被這樣的痛苦，又加之其他亂七八糟的痛苦，折磨得真夠嗆的時候，也就是那次離別之後的第七年，我們卻真的又見面了。我卻不知道此次一別，真的是永訣了。直到現在，我一直後悔，突如其來的重逢來得倉促，來得不是時候，還沒等我收拾好心情，還沒等我做好任何充分的準備。親手將本該的美麗毀成了敗落之後，我感到了苦悶，難以改變已成事實的苦悶。

於是，懊惱伴著遺憾，深深地烙在我的心裡，時常讓我難受至極。

讓我更後悔不已的是，當時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冷淡地對她呢！為什麼偏要傷她那片誠心！為什麼就不給她最後一絲安慰呢！在她最最孤獨，最最無助的時候，我不是說我是世上最疼她的人嗎？為什麼那時候，連一絲幫助都吝嗇地不給她呢？假使是現在，我會把一切都給她。

可是，一切都不再有可能了。楊悅沒了，所有的一切也就真的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