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內外雙絕

說回安閑泡澡，鬼哭狼嚎，苦泉配蜈蚣粉泡澡，一泡就是整三年，這三年的澡倒是沒有白泡，差不多十歲的安閑已經是銅皮鐵骨，身體韌性十足，已經能在齊天的破房子周圍活動還不用怕隨時死掉了。

原以為從此再也不用忍受鑽心之痛，可讓安閑萬萬沒想到的是，以前的那些還都只是開胃菜。現在齊天要加碼，這回是肝脾胃腎腸肚也跟著一起痛了。

絕外之後的境界是是絕內，打在地球上安閑就聽過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這句話，在極仙界，套路也差不多。

絕內的配方依舊是那個配方，依舊是苦泉水兌蜈蚣粉，可回倒不泡了。

改喝！

打以前安閑就有過這樣的猜測，可他又馬上覺得不可能，苦泉水兌蜈蚣粉，一口下去，必死無疑，五臟六腑，腸子肚子都得化咯。

這不是安閑故意誇張，他以前喝過，是被齊天按水裡的時候嗆過，還沒咽，他就瞬間感覺不到自己的牙齒舌頭了，甚至他估計臉和喉嚨都可能沒了。

就剩倆眼珠和一個大腦門。

現在的現在的牙，舌頭臉什麼的，可能都是後來被齊天用生機催發出來的。

所以安閑本能的有些恐懼，他怕喝下去齊天甚至來不及救他。

但是恐懼是沒用的，他一個十歲的孩子是弄不過七百多歲的糟老頭子……老修士的，無論是心智上還是力量上。

即便他擁有著加起來得三十多歲的靈魂，可比起七百年的老怪物，還是嫩的跟黃瓜一樣。

情勢所迫，能怎麼滴？喝吧！

喝苦泉水入口什麼感覺，剛剛已經形容了，那入喉之後是什麼感覺呢？

最開始的一瞬間，剛喝下，是沒有感覺的，緊接著是涼，然後會覺得五臟六腑全部都消失了，下一刻，疼痛瞬間來襲，那是一種火藥在身體里炸開，無數的火舌到處亂竄的感覺，只那一瞬間，幾乎就能把人活活疼死！

意志再堅定的人，可能一次也都忍不下來，可想要達到絕內的境界，安閑需要每天喝一次，這回時間更長。

要十年以上！

在這期間，絕外，也就是泡水也不能停。

安閑還以為能不泡了，可一聽說裡外都躲不了，不知偷偷問候了齊天多少次的祖宗。

也不知道齊天有沒有祖宗……

苦日子，就這麼來了，安閑整個人差不多成了爛糟糟和疼的代名詞，齊天卻依舊不以為然，絲毫不放鬆，一天都不放過。

每當安閑要反抗，齊天總是把他按水裡說：「小子，你懂什麼，這是給你塑造根基！根基不穩，何以成為像三祖那樣的人？」

安閑聽齊天說截異門三祖已經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忍著疼他也得懟兩句。

「師父！三祖當年也這樣？當年三祖也不在七絕山裡，哪來的苦泉水泡蜈蚣？」

齊天畢竟是老江湖，這根本問不住他：「三祖自然有三祖的道，我截異門代代人傑，總要有些自己的法子，這苦泉水泡蜈蚣粉就是我獨創，給你小子用，算便宜你了！」

「那師父你用過嗎？」

安閑本是疼急了隨口一問，沒想到問題的根子就出在這兒。

齊天一下子竟然支吾起來：「為師，這法子，為師……對，為師研究出此法之前，早已過了這絕內外之境，自然就用不到了。」

合著我是你的小白鼠對吧？還是送上門的小白鼠？

安閑那叫一個生無可戀，他那個後悔哦，自己原本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沒有性命之憂，不用遭這份罪不是？

齊天可能也有些可憐安閑，就又多說兩句：「徒兒，此法大體上還是安全的，你以絕外，自然可以護持著內部五臟六腑，再加上為師不斷的為你渡入生機，五臟六腑不斷崩解再不斷重生，逐漸鍛成一塊，最終達到內外相繼的程度，肉身百病不生，百毒不毀，萬法不侵！」

安閑自然是什麼也不懂，但總覺得齊天說的很有道理，很厲害的樣子。

要真的像齊天說的那樣，吃點苦到也沒什麼。

哪個主角不都得遭點罪？

安閑漸漸的也就信了，更準確的是自己說服了自己。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蹂躪就蹂躪吧。

嘿，還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真的感覺疼痛好像減輕了。

可他還是太年輕了，齊天這七百多歲的糟老頭依舊是壞的流膿。

或許最後達到的效果會是他說的那樣，可是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所謂的過程，效果，都是齊天想出來的。

說白了，就是還停留在紙面階段，純理論罷了。

如今，安閑傻乎乎的補全了實踐階段，完全可以說是獻身給了偉大的道途探索事業。

可惜，安閑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是很長時間以後了，可知道真相之前，那真過得不是人過的日子。

每天。

天剛剛亮就要起床，緊接著洗漱完畢就要迎著朝陽吞吐朝氣。

齊天說這是吐盡胸中濁氣，接著引朝陽升起最純凈的靈氣入體。

正兒八經的修鍊！

可極仙界的太陽是妖族金烏祖宗所化，就是妖族的仙，吸的到底是朝氣還是妖氣，實在值得懷疑。

沒準是仙氣？

總之沒吸出什麼毛病，安閑也就忍了，可接下來，就是鑽心剜骨般疼痛的連泡帶喝環節了。

人泡進蜈蚣粉勾兌的苦泉水，馬上會體會到什麼叫萬蟻噬心。

泡的差不多了，要一個猛子紮下去開喝，喝的就是洗澡水，齊天沒特別預備。

幸虧絕外境界身上乾淨，要不然都得喝出心理陰影。

空即是人，人即是空（泡完喝完之後似真似幻的身體狀態）。

接下來，糟老頭齊天開始上手，斷斷續續心不在焉的渡過來生機，有時候用手送來，有時候用嘴吐，更過分的時候還有用腳丫子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拼了命也就忍了。可齊天總是弄幺蛾子。

好像是這許多年終於弄到個活的玩具，或者是兒子。

完全不能反抗的安閑瞬間滿足了齊天的教導欲，關愛欲，投食慾，破壞欲，控制欲等等等等。

時不時的喂些奇怪的草藥，蟲子，甚至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

看著不順眼了，照頭敲兩下。

姿勢不對了，直接上手擺個看著舒心的姿勢。

總之，這麼弄下來，往往都要到金烏下班。

等安閑從桶里出來，早已經是極度羞恥憤怒可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反抗。

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就是。

有些人活著，已經拼勁了全力。

……

以為這就完了？

能安心睡去等待明天的太陽？

太天真了？

每一個太陽出現之前，總要面對一個清冷的月亮不是？

於是，死狗一樣的安閑還必須跟著齊天站在苦泉邊吸取月之精華。

齊天吸沒吸到不說，反正安閑覺得自己是什麼都沒吸到。還要防備著別被什麼要命的蟲豸咬著。

傻傻的去吸月之精華，怎麼看怎麼像是月華教那些傻子。

安閑怎麼知道月華教是傻子的？

他不知道，齊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