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行跡

奇怪的行跡

凌陌心中劃過一陣莫名的傷感,似遠似近的距離,若即若離的感覺,真糟糕。

不管是季茗的意思還是凌傑的關心,都不重要了。

他們一家三口,於自己來說,就是學生家庭而已。她縱然有再多念想又能怎樣,季茗就算施捨關心又怎樣...

情分不同了,這些好意和關心,不過就是在傷口撒鹽而已。

凌陌在季茗的帳篷前發獃,直到凌四季聲音響起,「老師,那裡星星好漂亮,我們一起去看吧。」

「咳咳咳咳咳...」凌陌不受控制地咳了幾聲,她忙戴上口罩,與凌四季保持一米距離,「四季,老師有點不舒服,要先去休息了,時間不早了,你看會也早點睡。」

「可是...」

「乖了。」凌陌拇指與食指向凌四季比了一顆愛心,凌四季笑臉盈盈地將愛心投回。

風寒入骨,凌陌說話已經有了明顯的鼻音。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頭也不回地走了,絲毫沒有發現季茗的目光正追隨著她。

天文境里的世界繁星點點,可肉眼可見的夜空,星星卻寥寥無幾,一眼望去,儘是黑暗。

凌陌蜷縮在冰冷的世界,時而被火包圍,時而被冰川圍繞,她深困在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垂死掙扎。

「陌陌,你睡了?」張雯放不下心,才九點半,凌陌就沒了動靜。

無人應答,張雯直接打開帳門,發現凌陌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

「陌陌?」她爬進去輕拉睡袋,凌陌似乎沒有意識。

張雯忙探她額頭,「好燙!」

真要命,果然沒能捱過氣溫驟降的天氣。

當初她就有些反對在山頂露營,畢竟凌陌的身體實在太脆弱,換季就感冒,受點風寒就高燒。

她沒能細心地想到帶體溫計和葯,燒成這樣,怎麼辦才好?

高峰這個糙漢子不可能帶這些的,怎麼辦,怎麼辦?張雯急得團團轉,突然想到,或許會有家長習慣性地為孩子備著這些。

她決定去試試。

天氣冷,多數家長已經鑽進帳篷裡帶著孩子讀睡前故事或者聊天,只有季茗長身玉立,孤單地站在月下,仰頭望著夜空,不知所想。

張雯知道她和凌陌的故事,只是不好言明,也假裝不知情,她叫道:「四季媽媽。」

季茗回神,眸底是深深憂傷,這一眼讓張雯竟有點心疼。

她好似沒來得及切換情緒,淡淡問道:「雯雯老師,有事?」

「額,請問你帶體溫計或者感冒藥了嗎?」

季茗怔了怔,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行李旁,翻出一個迷你藥箱,裡面體溫計、感冒藥、退燒藥、消炎藥、創口貼,一應具備。

「快拿去吧。」她沒有多問,張雯也沒來得及解釋,連聲道謝后,拎著藥箱就走了。

季茗不由自主地跟著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她看到張雯進了凌陌的帳篷,連高峰都在等候幫忙,想來是真的病了。

這才過了多久,又生病。

她的體質比上學時候更差了。

季茗在原地踱步,瑟瑟寒風透過衣服吹進心底,她裹緊披肩,低頭望見自己的身影,正好朝著凌陌的方向,被月光拉得細長。

儘管距離這麼近,她還是無法觸及。

凌四季臨睡前習慣聽季茗讀睡前故事,季茗哄孩子入睡后,又走了出來。被凌陌退回來的地墊,她沒有鋪進帳篷,而是放在一顆楓樹旁,那是正好可以看到凌陌帳篷的角度,季茗披著大衣,就這樣坐了整夜。

她看過凌晨一點的夜景,見過凌晨兩點的夜路,聽過凌晨三點的電台,走過凌晨四點的公園,欣賞過五點山頂的朝陽,以及清晨六點,也就是今天,凌陌起床的身影。

大概沒有什麼比六點的風景更美的。

夜裡出了一身汗,再度醒來,凌陌除了骨頭有些酸痛,整個人精神煥發。每次高燒后,她都覺得自己死過一次又活了過來。

「這個藥箱哪來的?」她平時有些丟三落四,出門前明明收拾好的藥箱,偏偏忘記拿了。

「季茗的。」

凌陌驚訝地問:「她送來的,還是你去要的?」她好像在期待什麼。

張雯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說呢,要不是我留心發現你高熱了,你都直接成燒烤了。」

「哦,那你幫我還回去吧,幫我謝謝她。」

「你自己還啊!你倆...」

凌陌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說:「拜託拜託,雯雯。」

「好吧好吧,真不知你怎麼想的。」

「謝謝啦。」

她不想這樣去面對季茗,頹喪的心不知如何振作。以前,尋找季茗是她緊繃的弦,現在弦斷了,她的人生好似亂舞的風箏,不知往哪飛,又不知在哪落下,前方一片迷茫。

秋令營的第二天,主要參觀楓園,進行楓葉手工製作,並且拍照留念,隨後所有家庭在山腳的動物園稍做停留,便結束了兩天的行程。

組織課外活動,比在校授課累,凌陌這一燒,雖沒有反覆,也引發了胃病。這兩天飲食不規律且隨意,導致了她胃疼難耐,偏偏家裡的胃藥吃完了。

她本想扛一扛熬過去,可睡了一覺,被痛醒了。

如果不吃藥,明天又要請假,她這個病秧子,可不能總缺課。想到此,她咬咬牙起床了,準備去屯點葯回來。

獨居的生活就是如此,累了睡覺,病了吃藥。

凌陌數不清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日復一日地守著這樣的夜晚,想著季茗,念著未來。

現在,什麼都沒了,人生歸零。

樓下的藥店今天提前關了門,凌陌頂著身體的不適,走到隔壁小區藥店,幸好自己缺的葯,這裡都有。她把所有日常用藥都買了兩倍量帶著,反正自己可能不久后又會用到吧。

提著葯袋經過小區門口時,凌陌撞見了凌傑。她下意識往邊上躲了躲,只見凌傑走到小區行人入口,直接刷卡進去,保安見到他還畢恭畢敬地敬了個禮。

怎麼回事?這麼晚凌傑到這裡做什麼?這是個中高檔小區,多數都是業主,很少有租戶,凌傑曾說過他們有兩套房,父母那套在學校東側,季茗那套在西側,那麼這又是哪裡?

難道凌傑金屋藏嬌???

不對不對,以季茗的性格怎麼可能容許自己伴侶這樣,去朋友家或者親戚家嗎?可已經十一點了,不是太奇怪了嗎?

凌陌一時犯傻,竟沒有離去,想等等看凌傑是否會出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市區的整點夜鐘敲響了,都沒看見凌傑再出來。

想到凌四季說爸爸總是開會不回來,想到戶口本上離婚二字,想起凌傑支支吾吾地回答,想起季茗對自己的關心。

凌陌的心又死灰復燃了。

可她多怕這一切又是空歡喜,畢竟婚姻的真相,除了當事人,別人無從得知。

她不能因為看到凌傑半夜出門不回家,就去妄加揣測。

清醒點吧,凌陌告誡自己,也反覆提醒自己,不要奢望。

也許是斷掉的弦太難接上,凌陌隨即又敗給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這個懷疑攪亂了凌陌的思緒,讓她整晚都沒能睡個好覺,她打開微信,點開季茗的對話框又關上,來回折騰了好幾次。她甚至翻到了季茗電話,望著那串數字,只發獃,不敢撥。

膽小鬼,凌陌嫌棄地把手機扔枕頭旁,悶頭大睡。

季茗家書房

彩色印表機正將手機的照片一點一點地印出,季茗的視線緊盯照片中的人,手上把玩著戒指,當凌陌的笑臉出現時,她忍不住地嘴角上揚。

六張照片,平放在桌面,每一張都有凌陌。再美的音符,都沒有凌陌吹口琴的樣子美。

季茗一直記得這個琴音,在她心間回蕩了無數個日夜。

她把戒指壓在照片上,燈光照耀下,隱約可見戒指內圈刻著字。

她趴在桌上,獃獃地望著戒指和照片,眼神漸漸朦朧。現在到底是虛晃的現實,還是分不清年歲的夢境?

她困惑了。

遇見凌陌后,自己好像還困頓在十八歲,可看到四季,又清晰地知道現實是什麼。

不知這個病公主怎麼樣了?

季茗點開朋友圈,尋找凌陌的更新。

什麼都沒有,以前她很喜歡分享自己的生活狀態,可這次卻什麼都沒發。

她又點開對話框,輸入「你身體好了沒有?」

打完字,這個輸入框成了定格畫面,手機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最後那句話終於被清除了。

她將照片和戒指收進抽屜,走到窗外又看了一眼景江公寓,準備休息。

手機的來電鈴聲,打消了她的睡意。

季茗走到桌前看了一眼來電,備註是:MM,陌陌拼音的縮寫。

她想接,在按鍵的時候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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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還在線上辦公,年前積壓了好多工作,還蠻忙的,更新有點延遲,大家見諒哦

每天進步一點點,線索明朗一點點,陌陌老師就能多跨一步,加油哦

要小可愛們的評論來寵我哦,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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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長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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