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巫師之謎

劉勤羽廷背著老婦人盡往偏僻處跑，這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好了，放我下來罷。」老婦人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劉勤羽廷停下腳步，找到一處平整的地方，將老婦人放下，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借著青蛇鉞的光芒，瞧見了老婦人身上的血漬，那情形挺嚇人。

他大吃一驚：「奶奶，你受傷了？」

羅小倩聞言，忙過來查看，當她瞧見奶奶身上的血漬時嚇了一跳。

她伸手去摸了摸，手上濕漉漉的，沾滿了鮮血。

「奶奶，你流了好多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老婦人淡淡一笑：「從村門口出來時，被射中了一箭。」

羅小倩急道：「快讓我看看傷口。」

老婦人擺了擺手：「別動，奶奶年紀大了，熬不過去了，別耽誤時間，趁著奶奶還有一口氣在，你趕緊坐下來罷，奶奶有很多重要的話對你說。」

羅小倩哭了起來：「奶奶，你別嚇我。」挨著奶奶坐下。

老婦人又朝劉勤羽廷道：「年輕人，你也坐過來。」

劉勤羽廷在老婦人的另一旁坐下。

老婦人揚起手裡的青蛇鉞，一道藍色的光環落了下來。劉勤羽廷不由發出一聲愜意的感嘆，剛才那一陣激斗留下的傷痛和睏乏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羅小倩也有同感，她驚奇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一臉舒暢。

「這道光環是怎麼回事？照在身上，給人好舒服的感覺。」

老婦人道：「這就是補心咒。」

羅小倩摸出奶奶送給他她的那捲東西，仔細瞧了瞧：「原來補心咒有這種奇妙的功效，我現在就可以學嗎？這個異能太實用了，它能減輕傷勢。」

「這是召喚師最基礎的異能。你已經學會了暗影咒，這就意味著你是一名最底層級的召喚師了，你現在就可以學。」

「召喚師？這也是一種職業？」

老婦人點頭道：「是的，這和大陸上的三大職業一樣，也有五個層級，從低至高分別是靈使、異人、靈導、天師、道聖，你現在就是一名靈使。」

「我之前怎麼從未聽說過呢？」

「因為萬年前的十巫叛變，這個職業十分敏感，誰也不願提起。」

老婦人見二人一臉茫然，不由笑了笑：「看來我得從頭說起了，否則你們不會明白個中的是非曲直。說起召喚師的起源，那就不得不提巫師了。」

「召喚師是巫師發展而來的？」羅小倩一臉好奇。

「可以這麼說，不過二者又有很大的區別。萬年前，那是一個修仙問道之風蓬勃發展的時代，大陸上能人輩出，其中有十位智慧超群的人，發現了元力的第三形態——靈力，他們因為志同道合結為兄弟姐妹，以巫為姓。」

「這就是你剛才所說的十巫？」

「是的。不過可惜啊，這麼傑出的十人最終被黛布羅黑化了，在萬年前那一場光明與黑暗的大戰中倒向了黑暗，給大陸帶來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羅小倩有些明白了，感嘆道：「難怪世人都排斥巫師。」

這是劉勤羽廷來到山世界后第二次聽到有關黛布羅的事情，他聽得好奇心大起，不由脫口問了一句：「黑化是什麼意思？」

老婦人微笑道：「這個問題問得好，這是每一位接觸暗元的人都要注意的問題，事先明白了這個道理，有利無害。這要從暗元的兩面性說起了。」

「由於暗元有光明與黑暗兩面性，元力便有了光明面與黑暗面，人在修練暗元的時候，修練的方式決定了接觸的是元力的哪一面；另一方面，人性是把雙刃劍，在它的深處，光明與黑暗並存，情感和思緒的變化會使自己的元力性質產生傾斜，光明倒向黑暗就是黑化，反之就是明化。」

「元力黑暗面的誘惑，是暗元修練者的噩夢，修為不夠或定力不足的人切記要謹慎涉獵，因為它往往能讓人產生恐懼、憎恨、殺戮等不良情緒，如果再有人加以誤導那就後果不堪設想，這就是黑化的本質。正所謂學壞容易學好難，從古至今，被黑化的人比比皆是，而能夠明化的人則寥寥無幾。」

劉勤羽廷倒抽一口涼氣：「這太可怕了，修練暗元風險很大啊。」

「也不用過於害怕，元力的黑暗面並不是碰不得，而是在涉獵的時候要注意分寸，保持清醒的頭腦。只要你有一顆純凈的心，不生出貪念、惡念，那就能夠抵住元力黑暗面的誘惑。元力的黑暗面對應著黑暗元力，黑暗元力本無罪惡，被好人掌控也可用於正道，這就好比刀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就拿十巫來說，他們接觸的是元力的黑暗面，但是他們最初的心性是光明的，算是光明力量的一分子。他們曾是天帝的使者，做了很多有益的事，後來心性被污染，才淪為黛布羅的幫凶，這是一種廣義上的黑化。」

劉勤羽廷笑了：「有道理。修練暗元就如修心一般了。」

老婦人欣然點頭：「你說對了。修心修的是一種精神力，這是所有職業都需要修練的功課，也是突破職業層級的關鍵。出來歷練，也是在修心。」

劉勤羽廷頗有感觸：「晚輩受教了。」

「元力的光明面與黑暗面是可以同時涉獵的，用光明面來平衡黑暗面，這是最明智的做法。召喚師與巫師的最大區別就是，前者同時涉獵了元力的光明面與黑暗面，而後者只涉獵了元力的黑暗面。因為長期接觸元力的黑暗面，巫師最容易被黑化。召喚師的情況要好一些，但依然有較大的風險。」

羅小倩若有所思地道：「召喚師的暗影咒應該涉獵的是元力的黑暗面，補心咒涉獵的是元力的光明面，接下來我應該努力學習補心咒。」

老婦人摸摸羅小倩的頭：「好孩子，你的悟性真不錯。」

老婦人接著道：「因為涉獵了元力的黑暗面的緣故，巫師和召喚師都被世人推到了風口浪尖。巫師這個職業是明文禁止的，召喚師十分敏感，雖然沒有說要禁止，但誰也不敢碰，到如今這個年頭，召喚師已經絕跡。」

劉勤羽廷嘆道：「這對召喚師來說，實在太無辜了啊。」

老婦人道：「召喚師遭人冷眼，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萬年前，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黑化，代表光明元力的一方敗局已定，在這危急關頭，十巫之一的巫羅被四大主神之一的春神勾芒用愛感化，倒向了光明元力的一方，二人從愛的力量中開創了召喚師這一職業，扭轉敗局。然而好景不長，巫羅再次被黑化，勾芒為了能夠和巫羅在一起，甘願跟著她走，成了一個爭議人物。」

劉勤羽廷苦笑不已：「我算是明白了，因為巫羅和勾芒的關係，召喚師確實很難被世人接受。」

羅小倩道：「我很好奇召喚師是如何在那種情況下扭轉敗局的。」

老婦人笑道：「召喚師有三個最核心的光明異能，補心咒算一個，它能給人安神治傷，另外兩個異能更加厲害，黛布羅就吃虧在這兩個異能上。」

「另外兩個異能究竟是怎樣的？我好想學。」

「你現在還學不了。等你把職業層級提升到異人的時候，才可以學習第二個光明異能——守護咒，它能給人加一道持續光環，增強抗打擊能力。」

「那第三個光明異能呢？」

「等你成為靈導的時候就可以學習第三個光明異能——戰神咒，它能點亮人的身體，附著戰神之力，顧名思義，這是一種能增加攻擊力的神咒。」

「這相當於提升了攻守能力，難怪黛布羅他們會吃虧。」

「隨著召喚師本身層級提升，靈力越來越強大，這三個光明異能所帶來的效果也相應地提升，這麼跟你說罷，一名靈導的存在，能讓同層級的職業提升一個層級，而一名天師的存在，足以扭轉一場神級大戰的勝敗。」

「太棒了！快把守護咒和戰神咒的捲軸給我。」

「沒有捲軸。」

「難道失傳了嗎？太可惜了。」

「確實已經失傳了，不過羅家人還有辦法學。」

「哦？」羅小倩眼中放光。

老婦人把那個樹根模樣的掛飾拿了出來：「你收好了。」

「這有什麼用？」

「它就是你的老師。」

「你沒開玩笑罷？這只是一截小樹根，它能教我什麼？」

「這截樹根可不一般，它有生命，是羅家的傳家寶，只有羅家的血液能夠喚醒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就跟著羅家了，世世代代相傳著。」

羅小倩一臉好奇：「喚醒它是什麼意思？」

老婦人笑道：「你往樹根上滴點血試試。」

劉勤羽廷把劍遞過去，羅小倩伸出一根指頭在劍尖上輕碰一下。

羅小倩懷著激動的心情，緩緩把帶血的手指伸出，就在手指觸碰到那截樹根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里響起，如囈語一般。

「我又醒過來了嗎？上一次睡了好久……」

「你是誰？」羅小倩脫口問了一句。

「我是誰……是啊……我是誰……」那個聲音忽然變得很迷茫。

羅小倩有些懵，旋即試探著道：「你可以教我守護咒嗎？」

那個聲音不再迷茫，似乎還有些欣喜。

「可以啊，終於能有個人陪我說話了，你等會……不行啊，你的層級不夠，等你成為一名異人之後，再來找我學習守護咒罷。我怎麼又困了。」

羅小倩一臉驚喜：「那好，我晚點再來找你。」

那個聲音消失了，就像沉睡了一般。

羅小倩瞧著手裡的樹根發獃，心中的震驚實在難以言喻。

老婦人的臉上露著個笑容：「現在你信了罷？」

羅小倩點了點頭，怔怔道：「這截樹根里藏了個人？」

老婦人道：「好像是的，具體怎麼回事奶奶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留給你自己慢慢摸索罷，這可能關係到羅家的一個秘密。」羅小倩默默點頭。

老婦人把頭轉向劉勤羽廷。

「年輕人，你的潛力不錯，將來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魔劍士，你和我的孫女可以成為最好的搭檔，一同歷練。我走了以後就拜託你照顧她了。」

劉勤羽廷怎能讓一位垂死的老人失望？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此時，羅小倩看劉勤羽廷的眼神已經多了一分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