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真的忍心
「望陛下成全!」
「望陛下成全!」
二人均低著頭異口同聲地說。
「連山,朕且來問你,你當真一點兒都不留戀仙界?你可是萬山之首神啊!」玉帝耐著性子,放低身段懇切地問道。
還沒等連山來得及回答,玉帝又開口了「這千千萬萬的土地、山神可都是歸你管的!這,多麼大的官兒啊!還是神仙、大官呢!你就一點點兒都不留戀??」玉帝邊說邊慢慢踱著帝王步來到連山與薛芝蓮的面前,臉色又帶暖意,微微彎著身子,左手背在身後。伸出右手,拇指與食指相捏后又漏出一點點小縫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做予連山看。
瞧瞧,什麼是帝王?這就是!該伸就伸,該彎的時候就彎。總能做到伸曲有度,相得益彰。這就是帝王!!
連山立刻雙手合抱正要回答,玉帝舉手一擺,壓下他的話頭。又微微轉身對著薛芝蓮道:「雪之蓮!」(大家沒看錯,妖妖也沒打錯。神仙的她,叫的名字就是這幾個漂亮的字,漂亮的名字!)
「臣在!」
雪之蓮也不敢抬頭,將自己跪著的身軀更往下伏了一下道。
「朕還是要問你剛才眾愛卿所言的話:你,本是一朵雪蓮花,自己的一生有幾年的生命?你自己是知道的!要不是當年你運氣好,不小心喝到了瓊漿玉液,這才延長了你的壽命,還幻化成人形。你這孩子也是努力,才有了現在幾千年的道行,而飛身成了仙。」
「你好好想一想,現在,天下花草樹木的『生死枯榮』可都掌握在你手中,能做到這些是多麼不易啊?你比別人付出多得多的代價,才成就了今日的你,你真就忍心將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頃刻之間,而與他締結秦晉只好?!你真的忍心嗎?」玉帝緊接著抬手指了指一邊的連山,感慨地道。
連山緊張地握緊雙拳,回頭緊緊盯著身旁的雪之蓮,深怕這個自己愛至骨髓的女子會反悔,因為玉帝所言的句句屬實,他自己是知道的,蓮兒所付出的代價,的確與其他的人大大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雪之蓮來講,玉帝所說的話對於自己沒有震撼——那是假的。可是,無論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歷經千辛萬苦,忍受一切苦難而來到仙界的目的——那是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而且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那就是「連山」,就是為了要見連山一面,而飛身成仙——是自己所必須做的一件事。時間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當年的雪之蓮,只不過是生長在雪山之巔的一朵極其普通的雪蓮花而已。
若是,非要說她的特別之處,那就是其他的雪蓮花,花瓣呈白色亦或泛著點綠色,花蕊一般呈褐色。而雪之蓮本身潔白的花瓣邊緣被一圈淡淡的粉藍色所暈染,花蕊呈海水般淺藍色。淺藍色的花蕊就是她的眼睛,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她心靈的窗戶。正因為如此,卻給她平淡無奇的生命帶來了一個巨大的轉折點。
一天,天庭的王母娘娘要舉辦盛大的蟠桃盛會,各路神仙騰雲駕霧,紛紛踏至而來。而連山,這個年輕有為且又深受玉帝、王母寵愛的神仙,生性淡泊名利又不喜熱鬧。趁其他大仙未來之際,遂奏請玉帝、王母,自己無意參加此種宴會。玉帝、王母應允,又賞賜其一壺瓊漿玉液。
連山獨自飲完一壺酒,醉卧於雪山之巔。正在醉眼朦朧之際,卻又意外地發現了那朵與眾不同的雪蓮花,就把壺底僅剩的一滴瓊漿玉液用來澆灌了這朵花。
就這麼一個無意之舉,造就了今天這個出塵脫俗、清純聖潔的雪之蓮。
「多謝陛下美意,之蓮心意已決,今生今世對阿連海角天涯,永遠不離不棄。求陛下成全!」雪之蓮抬起頭來堅定地望著玉帝。
「請陛下成全!」連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腹中。
傻連山,他怎麼就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雪之蓮如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樣,都需要愛情的滋養,只有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才能燦爛盛開、芳華絕代、香飄千里
玉帝又被氣得直哆嗦。伸出手指顫抖地,先指著雪之蓮轉而又指著連山,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綠
「你!你!你!你!你們!你們太不知好歹了!」吼完匆匆走向高堂,一屁股跌坐進椅子里。
「你們你們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了呢?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接著又來了一句,整個身子伏在桌子上,雙肘支在桌面兒上食指不停地揉著頭兩邊的太陽穴,低頭看著桌面不在說一句話。
「連山、之蓮啊!你們倆就聽陛下的話吧!陛下這也是為你們著想,你們不能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好意啊!」太白金星匆匆來到二人面前,彎著腰一隻手捧著佛塵,一隻手輕輕地在二人的肩上慈愛地各拍了一下,對著兩人耳語道。
「多謝上仙提醒,我二人心意已決!無需多言!」阿連雙手相報對著太白金星一揖,遂又繼續俯身跪地。
太白金星瞧著二人這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度。只好搖搖頭嘆息一聲,慢慢地一步一步回歸本位站好。
眾仙一瞧,連太白金星都沒招兒的事,這誰還能有什麼辦法呀?!各個又只能站在各自的位子上搖頭嘆息了。
玉帝抬頭一看,這跪在地上的人是『泰山崩於前』都會面不改色的傢伙。
「再給你二人一次機會,你們捨得離開仙界嗎?」玉帝帶著點兒期待的等著二人的回答。
「求陛下成全!」
「求陛下成全!」
異口同聲地又是這句。
「來人!把這兩個觸犯天條的傢伙給朕拖下去砍了,讓他們灰飛煙滅!」玉帝的「獅吼功」再次發威。
「陛下,刀下留人!」
「陛下,刀下留人!」
還沒等被玉帝點到的人上得前來,呼啦一下子滿殿的神仙全圍到了堂前,在連山、雪之蓮二人的身後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這二人雖然觸犯天條,但其罪不致死。念其這些年對各自所司之職兢兢業業,並未出現半點差錯。請陛下手下留情!」太白金星誠懇地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