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何局長收拾一地雞毛
秦穆抱著衛瀾衣往村外去,他把衛瀾衣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身上的血污有剛沾上的鮮血,也有已經凝固的血癍,原本精緻的髮髻早已垂落下來,再加上蒼白的臉,就像一個破布娃娃,看著讓人生氣,憤怒!
秦穆給他蓋上毯子的時候,表情陰鷙,渾身都是冷意,衛瀾衣迷迷瞪瞪一激靈,看他正要走,忙伸手抓住他。
秦穆拂開她嘴角的髮絲,溫潤帶繭的大手像是安撫寵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頂:「等我一下就好。」
衛瀾衣都有點不太相信這是真的。秦穆怒了,他把一個皮箱舉到村民面前並打開,紅彤彤的顏色亮瞎了眾人的臉,所有人都移不開眼了。秦穆眼中一抹寒光而過,:「錢在這兒,誰拿多拿少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說完把箱子高高拋起,一箱鈔票滿天飛舞。
大家蜂蛹而上,擠在前面的會被後面的提拉開,大家誰也不讓,都想得到最多,甚至全部,剛剛手上還帶有傢伙的在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凈朝周圍人身上招呼了。
老太婆急的大吼:「誰讓你們搶了,那是我的,我的,賠給我兒子的。」她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撈的根柴火做拐杖,現在也變成武器了。「小兔崽子,把錢放下,那是我兒子的!」被打的一個小年輕,不知過二十沒有惱了,推了老太婆:「姑奶,誰說是你家的啦,你沒聽那人說嘛,拿多拿少各憑本事,你有本事就去搶,打我幹什麼,再打跟你不客氣,」說完如泥鰍般在人群里鑽來鑽去。剛剛還一致對外的一群人現在正窩裡鬥狠。
場面混亂至極,鬼哭狼嚎的,可始作俑者早已發動車子離開了。
車子里暖烘烘的,衛瀾衣終於睡過去了,好像只要他在身邊總是很安心。
秦穆把座椅調平,讓她能睡得好點。回去的時候叫回了「肉絲」,「肉絲」很有靈性,上了車不吵不鬧,安靜的蹲在後座上。剛剛它一直堅守崗位,裎亮的毛髮上沾上些許霧氣,有點潮。
車子如黑色閃電劃破黑黢黢的山巒,秦穆等不急直升機到,而且那個環境地勢直升機根本降不了,就是沒經過培訓的一般男人也難上去,更別說受傷的衛瀾衣。
村民們有了錢也就不再管秦穆離不離開了,本就嶄新的鈔票有些甚至染上了血的顏色。老太婆根本擠不進去,只在邊上零星撿了些,手上的拐杖早不知飛哪去了,整個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往懷裡裝錢。也不管別人踩不踩得到她。她的媳婦飛了,買媳婦的錢得要回來,邊撿邊恨恨的這麼想,平日的鄰居現在是一點情面不講,踩她推她,根本不管她是個老太太,在村裡還是排得上輩分的。兩百萬在這個百十來人的村落,平均每個人也能得不少,更別說搶的多的,雖然身上有傷,可心裡卻甜滋滋的。
突然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大家根本不當回事。不一會兒,剛剛還黑漆漆的村子亮如白晝,螺旋槳帶起的巨風吹的地上還沒撿起的鈔票一陣飛舞,有燈照著,大家看得更清楚了,都想把最後的錢收入囊中,可管不了來的是什麼人。
「簌簌」的許多身穿勁裝的人沿著繩索從天而降,一落地就舉槍對準了村民。
村民們這才注意到圍住他們的人穿的都是軍裝,警察?警察來他們這兒幹什麼,一來還這麼多?
這時大家想到那個被賣來的女孩,都不由得緊張起來,紛紛朝後退,大家又都靠成一團了。而警方得到的命令是有人在此販毒,現場來看那麼多現金,肯定是毒資無疑了,看來毒販要麼潛伏其中,要麼已潛逃。命令已下『控制所有人,追繳毒資,追擊毒販』,當然追擊毒販只是做做樣子。
村民們傻了,錢還沒捂熱,人倒被抓了。其中倒有膽大的想衝出來,「砰」的一聲,何斌鳴槍示警察,村民們都驚呆了,那是真槍啊!再無人敢做出頭鳥。
警察沒動,是在等領導的作戰指令,村民是不敢動,可何斌這個公安局長卻在一旁打衛星電話去了。
「老大,我到了,你在哪兒呢?」
秦穆接通:「我開車走的,人給我留著。」生怕吵醒了她,秦穆說了一句就掛了。
何斌無奈啊,本想展示一下他帶兵的威武,這下好了看客沒了,還表演個屁啊。
阿伍和原野在早先接到指示就打道回府了,沒有過來。
「所有人抓起來,清點毒資。」何斌發話了。
村民們極力捂著口袋,可哪乾的過訓練有素的士兵啊。所有參與撿錢的都被當作嫌疑犯帶走。
老太婆慌了:「你們不能拿,這是我的錢!你們是強盜。」
「你的這筆錢來源不明,跟我們偵查的案子有關,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誰都不能動這錢,否則就是妨礙公務。」
老太婆說:「這錢清清楚楚,是一個男人留下的。」村民們也回過神了,七嘴八舌的說。
「你們和那個男人認識?」
村民連連搖頭,照這個架勢生怕扯上關係,說不定這些警察就是來抓那個男人的,隨身帶那麼多錢,現在想想太不正常。
「那個男人姓甚名誰,你們知道嗎?哪裡人知道嗎?」何斌又問。
「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也壓根忘了要問。
「那他為什麼要給你們錢呢?」
這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把事情拼了個大概。何斌是早知其中緣由,但得給眾人一個合法的抓人理由啊。
「也就是說你們買賣人口,你們不知道嗎?買賣人口是重罪。都得把你們抓起來。」
這時大家不由自主的離老太婆遠了些指著她:「是她買的,跟我們沒關係。」
老太婆死不知理,梗著脖子說到:「我這不是沒買成嘛,他已經把我媳婦搶走了……」
「誰是你媳婦!」何斌急言厲色把老太婆嚇了一跳,他可不願有人給老大看中的女人亂按名頭,要說那隻能是老大的媳婦。
老太婆囁嚅著改了口:「我說那姑娘。還有那人打傷了我兒子還有村民們,他賠錢是理所應當的。」村民們跟著複議。
「那姑娘受傷可比你們重多了,你們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還有她受得傷你們賠的起嗎?」
老太婆又說:「大不了她受傷醫治的錢從這裡面扣了就是了。」
何斌和一幹警察真是被刷新了三觀,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明明自己有錯在先,卻還想霸佔別人的錢。如果秦穆不撒錢的話沒那麼快離開,靠武力打出去,何斌相信老大做得到。而他選擇砸錢,看來是想速戰速決,那女孩受的傷等不了那麼久。
何斌沒了耐性:「這家人買賣人口,先帶走,其他人呆在家隨時配合警方的調查。」
村民鬆了口氣,錢沒了沒關係,只要不進局子就好,那可是丟祖宗老臉的事。
何斌轉身朝直升機走去,這時人群中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叫住了他:「警察同志,等一等。」
何斌轉過來一看是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身上的衣服好舊的樣子但還算乾淨,身材瘦削偏黑,頭髮挽起來乾淨整潔,雖然眼角有皺紋,但絲毫遮擋不了那杏眼希冀的眼神。如果再年輕點應該也是個美女。
何斌問:「你有事?」
這時女子身後跟著一個明顯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想把她拽回去。女子大喊:「救命!」男人一臉猙獰,想把人吃了的樣子。何斌連忙派人攔下。
女人終於來到面前,何斌有點警覺,:「你有事要和我們說嗎?」
「我要報警!」何斌挑眉,「我要報警告這個男人還有這整個村的村民。」
村民里有激動,有憤怒,有責怪,唯獨沒有詫異,看到此,何斌好像get到什麼了。
「你告他們是為了什麼?」
「他拐賣我到這裡,算不算拐賣婦女兒童罪;我要逃,他甚至發動村民一起抓我打我還軟禁我,構不構成故意傷害罪,非法禁錮損害我的人身權利……。」
一個在這種場合不膽怯的人要麼見過大場面,要麼就是敢問心無愧。從她的談吐,還知道法律,何斌推測她應該受過不低的教育,外面來得人。
被攔下的男人姓王,大叫到:「警察同志,你別聽她胡說,她是我老婆,她腦子不太正常,總是胡說八道,你別信她的。」何斌可不覺得條理清晰的人是個瘋子,看來這裡不光只嫂子被買賣,還有其他人也是被拐賣,只是沒有好運氣能得救。
姓王的男人鬍子拉碴,頭髮乾枯,臉卻比這女子還白,是村裡出名的懶漢,下地偷懶自然就白。
女子又說:「我們沒有結婚證的。」
「你她娘的,沒結婚還不是孩子都生了,矯情什麼啊。不信你問大家,我們兒子都十歲了。」
女子聽到此處悲從心來:「我那是被迫的,我從來就不願意留下,我有父母,可他們這十年來都不知我的死活,我大學畢業本有大好前程,可卻來到這裡面朝黃土背朝天。你們是警察,你們不會不管的是嗎?否則你們不會大張旗鼓來救之前的那個女孩。」
何斌眯著眼,說到:「我帶你去警局,其他相關人一併帶走。」本來想放過這些人,現在看來老大是正確的,這些人簡直已經是無法無天了。
一時間場面極度混亂,面對一地雞毛的局面,何斌在心裡給老大畫了幾個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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