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飢不擇食
昨晚,原野一路顛簸來到秦佩佩公寓的時候都凌晨三點了。
他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屋裡還亮著小燈,秦佩佩迷糊的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栗色的波浪卷散落在雪白的睡袍上,身上搭了條羊毛毯,不施粉黛的臉現在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原野放輕腳步,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臉,如嬰兒般光滑軟嫩。
他脫下外套,只著了一件白襯衣,把秦佩佩打橫抱起。秦佩佩一看是原野,又閉上了眼睛,更往他懷裡縮著。突然「咚」的一聲,秦佩佩一下想起什麼,抬起頭來剛好就撞上了原野的下巴,兩個人都疼得齜牙咧嘴。
原野無辜極了:「親愛的,你睡著都這麼大殺傷力嗎?」雖然疼但還是腳步不停抱著秦佩佩往卧室走去。
「看見你太激動了。」
原野一聽興奮的就想湊上去吻一下,秦佩佩撐著他下巴往上一推:「說正事先。」
原野放下秦佩佩后也往床上一躺開始挺屍。
秦佩佩推推他:「衣衣沒事吧?」
原野嫉妒衛瀾衣:「你怎麼不問問我呢,我跑了一天了多辛苦,我的手都凍得好冷,你快給我捂捂。」說著就想把手給伸浴袍里去。秦佩佩:「想耍流氓嗎?」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擰。
「痛,痛,痛,放手!你要謀殺親夫嗎?」
「嘴巴也想被收拾?」
原野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不要!」
以往他的大手都是暖乎乎的,現在卻有點冰涼,秦佩佩拉過他的手捂在手心裡,嘴巴對著哈哈氣。原野滿足了:「謝謝老婆。」
秦佩佩嘟囔一聲沒再那麼強硬:「誰是你老婆!」
「你是我老婆!」
「再亂說?」
「你是我的未來老婆。」
不知不覺,秦佩佩還是被佔了不少便宜,玩累了,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躺著說著話,說衛瀾衣和秦穆。
「那我明天去看衣衣,」秦佩佩兩眼亮晶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原野閉著眼:「嗯。」
秦佩佩想起什麼推了推他:「原野,你不洗澡嗎?」
床上的人徹底沒聲音了。
和風少白不歡而散后,秦穆去看了看衛瀾衣,見她還沒有轉醒的跡象,吩咐傭人照顧好后拿上外套就出門了。
東郊廢棄的化工廠,一間滿是鐵鏽的屋子裡蜷縮著兩個人,正是在車上毒打衛瀾衣的一男一女,還是兩夫妻。
其個人資料沒什麼稀奇,也沒看出來與衛瀾衣有何瓜葛,唯一與眾不同的是這兩人多次犯案,有前科但關不多久就又放出來了。兩人昨天幾乎是剛把人轉手就被抓了,沒人審也沒人問,只是不聲不響的關在這兒,水和吃的都沒給。看這幫人的裝扮不知是哪兒的黑幫分子,難道自己觸碰了別人的利益?兩夫妻只能想到這個理由,因為他們是剛到這個城市,不可能得罪其他人,除了那個被賣掉的姑娘,如果這些人是救那女孩來的,應該把他們交給警察才對。他們經常和警察打交道,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說什麼對自己有利。現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秦穆進來了,兩人也很會來眼色,一看這來的人肯定是個頭,忙掙扎著想說話。
秦穆示意給兩人鬆綁。兩人一得了自由就想撲過來,離秦穆還有一兩米遠的時候被阿伍一腿踢飛出去。中年男人雙眼渾濁,頭髮蓬亂,被阿伍一腳直接踢出了血,半響沒爬起來。女的根據資料顯示也四十歲了,從來不幹正經工作,沒辛苦工作,人倒顯得年輕些。
女人嚇了一大跳:「你們什麼人,打人是犯法的,警察會抓你去坐牢的。」
秦穆語氣平淡:「你跟我談法律?」,但熟知他的人就知道這是盛怒的徵兆。
女的肯定的說:「打人就是犯法的。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抓我們到這兒,快把我們放了,我們可以不追究不起訴。」
秦穆:「你有什麼資格追究?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就是追究你們到底。阿伍念給她聽聽。」
阿伍拿出個黑色掌上電腦,打開開始念:「張曉雯,原名趙翠蓮,四十歲,十九歲從家鄉雲台外出打工,至此再未回家。從零七年開始,你第一次把騙來的女孩賣到了章宜,第二次是落鎮,自此之後,你總共賣掉了三十八個孩子……」
趙翠蓮這個名字在張曉雯的記憶里封存快十年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張曉雯止不住的顫抖,她被警察懷疑過,調查過,甚至拘留過。但警察的資料都沒有這麼全,如果這些資料落到警方手裡,可得把牢底坐穿了。阿伍挑了重點的念,張曉雯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根本沒聽清後面到底說了什麼。
阿伍見她獃滯的樣子也合上電腦不念了。
秦穆面無表情的問:「你們為什麼要拐賣她?」低沉冷漠至極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她是誰啊?」
阿伍一喝:「還不承認,你們昨天騙走的姑娘是我們少夫人,」
男子一聽,這些人果然是為昨天的事來的。
而且這些人一看就大有來頭,他們兩個在人家面前就如同沒穿衣服一樣光溜溜,沒有秘密。於是在人家開口問的時候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果然是有人報復。雖然主使沒和他們當面交易,凡走過必有痕迹,只要他們聯繫過就難不倒阿伍他們把人找出來。
秦穆讓阿伍繼續,他自個兒退了出來,站在外面樓道上,思緒飄的很遠。不由得想起他和衛瀾衣的重逢,他也是把她當做了人販子,而且下手還頗重,那時的自己似是無情無欲一般,對待罪犯毫不留情。快到中午了,不知她醒沒有?這樣想著,他打了個電話回去,得知人還在睡著,他有點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好一會兒,阿伍出來彙報道:「老大,連著幾間屋的人販子的底細都摸清了,這幫人都是老油子,我們動手還是交給警察?」這是所有的資料。
秦穆一目十行略過,最後停在肖美茹的名字上,「啪」的一聲合上電腦,遞還給阿伍。
這幫人針對的是衣衣,秦穆想知道衣衣會怎樣處置這些人,於是秦穆說到:「命先留著,等衣衣醒了再說。」
秦穆有點疑惑:「肖美茹為什麼要對付衣衣?」工作原因?私人問題?肖美茹在公司根本就沒什麼事業心,應該不存在利益衝突。私人問題也就是肖美茹的男朋友是衣衣的前任。想到這兒,秦穆特么不爽了,嫉妒俞楊曾經見識過她的美好。秦穆對阿伍說:「我要肖家的所有詳細資料。」
阿伍:「明白!」老大之前還想慢慢來,鈍刀子割肉磨死個人。現在看來就得快刀斬亂麻,斬草除根。
秦穆離開廢棄工廠,不一會兒工廠內就響起鬼哭狼嚎似的慘叫聲,堅守在那裡的黑衣人一動不動,看守著這些罪大惡極的人。
中午的太陽看著就讓人暖和舒服,但屋外依然寒冷,衛瀾衣安靜的躺在黑色的大床上,纖細的手上還扎著針,搭在被子外面,雖然屋裡很暖和,但秦穆還是把她的手輕輕放到被子里。
「還沒睡夠嗎?傷害你的人都抓到了,你想抽筋剝皮,油炸燒烤還是鹽焗都隨你,只要你說我就去辦。」
衛瀾衣真的想再睡,可耳邊嗡嗡作響,睡不踏實,越發感覺全身更痛,迷糊間睜開了眼。
秦穆咧開嘴角:「你終於醒了!」
衛瀾衣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低調而奢華的吊燈靜靜沉眠,暗黑的窗帘和床鋪透露著高貴,陽光透過窗戶斜照進來,一切都那麼靜謐而美好,除了聒噪的聲音。
秦穆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你終於醒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衛瀾衣生硬的轉動頭就看見秦穆斜倚在床上,雖然整張臉如刀削般冷峻,但溫柔的眼神會把人溺斃。
開口卻發現張不了嘴,衛瀾衣抬手摸了摸,下巴和腦袋上綁了什麼東西,把下頜固定住了。
秦穆自動解釋:「你舌頭受傷嚴重,現在固定住下巴就是避免張嘴說話造成二次傷害。」順手還在她綁著綁帶的頭上揉了揉,「這段時間你都不能動舌頭,想說就寫下來。」
衛瀾衣明白,然後虛空比了個握筆的姿勢,意思是問紙和筆。秦穆握著她蔥白的手指,攤開大掌,牽著衛瀾衣的手指在掌心游畫起來,意思是寫在手心裡。
「筆。」衛瀾衣寫了一個字后等著秦穆回答,可是半響也沒聽到聲音。秦穆從來沒試過那細長的手指劃過掌心,盡然讓他如觸電般從頭酥到腳,喉頭一緊,全身緊繃。
衛瀾衣以為他沒看懂,又寫了一遍,然後獃獃的望著他。只見秦穆緊抿著唇,目光幽暗深邃,看著眼前那巴掌大的小臉上,瞳眸水潤,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恨不得好好寵愛一番,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地下頭輕輕吻了下去。
衛瀾衣凌亂了,這是什麼節奏?她連話都說不了,還來這招,酥酥麻麻的感覺襲遍全身,水眸圓睜,鼻子呼呼大喘,可又無可奈何。
好在秦穆是一個自制力超強的人,只是輕輕貼著一會兒就離開了,然後在她耳邊暗啞到:「怕什麼,我沒那麼飢不擇食,等我,我去拿紙筆。」說完離開床鋪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
衛瀾衣更憤怒「什麼叫飢不擇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蛋。」心裡剛剛冒出的粉紅小泡泡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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