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賣」娘親
「七爺爺,七爺爺,娘親的傷怎麼樣啦?多久能好哇?」安安皺著一張小包子臉看著老大夫把娘親包紮的白布拆開,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好像是她自己受傷了一樣,表情看著比瑾娘還疼。
老大夫瞥她一眼,「放心,你娘親死不了,不用哭天搶地的。」
安安小眼睛一瞪,像只小貓似的渾身上下的毛都炸起來了,「七爺爺!」
她當然知道娘親不會死,但受這麼嚴重的傷很疼的好不好?
七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令人承受不來。
瑾娘笑了笑,抬手順了順她炸起的毛。
老大夫一眼就看出瑾娘用了什麼葯,抬手將白布好好的包回去,淡淡道:「你倒是疼你女兒。」
一般的金瘡葯雖然沒有紫陽的藥效那麼好,但至少會少遭些罪。可小丫頭現在知道了,她的罪可就白受了。
「那當然,我是我娘的寶貝女兒,當然最疼我了!」安安不服氣的撅著小嘴道。
老大夫跟敲了敲西瓜似的敲了敲安安的小腦袋瓜,「你呀,就是『小』聰明!」
安安鼓著小腮幫子,捂著小腦袋,瞪著老大夫。
什麼小聰明?明明夫子都經常誇她很聰明的!
「那個人的傷勢不輕,不適合移動,今天的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和孩子就在這裡對付一宿吧。」老大夫起身道。
「他醒了?」瑾娘將胳膊上的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問道。
麻衣少年湊過來,睜著烏黑大眼,如小鹿一般無辜道:「早就醒了,我還餵了他葯和飯呢,現在應該還醒著,瑾姐姐,你要過去看看嗎?」
瑾娘猶豫,安安一聽人醒了,立刻高興的竄去了裡間,速度快得三個大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呃,之前老夫就想問你了,這男人真的只是你撿來的嗎?安安對他的態度,可不像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老大夫一副「你長點心吧」的樣子提道。
瑾娘無奈,「他是安安撿回來的,就是家裡安安撿回來的貓啊狗啊的,安安也十分上心,沒什麼區別。」
老大夫冷哼一聲,他可是提醒過了,上不上心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不過還是說了一嘴,「有沒有區別,你自己心裡有數!」
「小六子,把葯錢和診費結一結。」老大夫指了一下裡間,又指了一下瑾娘,「兩個人的。」
瑾娘:「……」
您就看個傷,什麼都沒做,還好意思收診費?
也太摳了吧!
這邊瑾娘在腹誹老大夫,裡間她家的小丫頭可是和蕭晟澤聊得火熱,完全不像是只見了幾面的陌生人。
「叔叔,你成親了沒有?」
「還沒。」凌王倚著靠枕,含笑瞅著眼前的小人兒,這藥鋪的隔音並不好,所以剛剛那個大夫,還有照顧他的少年,以及那道清麗的女聲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真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小丫頭救了他的命。
畢竟,聽那個夫人的意思,她並不想救自己,只是拗不過自己疼愛的女兒而已。
「那你覺得我娘親怎麼樣?」安安小手往床板上一撐,靠近他道。
靈動的大眼睛寫滿了期待,好像會說話一般,明眸善睞,琉璃般的眸子如同上等的貓眼石,清澈透亮,靈氣逼人。
「你娘親?」蕭晟澤下意識的反問,不知小丫頭這又是弄得哪一出?
「對啊,我娘親,不僅人美心善,勤勞樸實,做飯還好吃,更重要的是刺繡天下一絕,能掙很多很多錢的,叔叔就算你受傷殘疾了,我娘親也能養得起你的,就算娘親不養你,我也可以養你啊,我跟小鐵上山採藥材賣,也很掙錢的!最重要的是,你什麼都不要用做就能有我這麼大一個可愛無敵的閨女,做夢都要笑醒了好嗎?」
安安說完,見眼前的帥氣叔叔半天沒有反應,好像呆住了,不由得叫了一聲,「叔叔?」
「啊?」蕭晟澤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叔叔,你是被這從天而降的好事驚喜得說不出話了嗎?」安安眉眼彎彎道。
「他是被你這種不要臉倒貼的精神震得說不出話了!」瑾娘站在門口,氣笑道。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聽到自家女兒不遺餘力的要把自己給「賣」了,而且還是「賣」給一個女兒根本就不認識的陌生人。
瑾娘上下的打量著蕭晟澤,她承認,這個凌王長得是不錯,但是也不至於讓小丫頭這麼「喪心病狂」的好像自己嫁不出了似的吧?
再說,安安也不是那種沒見過長得好看的人,讓她見到一個就撲上去。
若是剛剛她還沒有把老大夫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卻是有些在意了,安安對蕭晟澤實在是太親近了。
他們統共也就見了三次面,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剛剛說上話,安安就能讓人家做她的爹了!
在瑾娘打量他的時候,蕭晟澤也在打量這個突然出現在門口,看上去應是小丫頭娘親的人。
母女兩個有七八分相似,簡直是一個模子里了出來的,只不過同有一雙琉璃般的眼眸,小丫頭的靈動非常,一看就是個機靈鬼兒,而這位夫人的,卻是沉靜內斂,古井無波。
明明她看起來才二十齣頭,卻像是經歷了許多事似的。
「感謝夫人相救,不知夫人芳名,以便蕭某銘記在心,日夜感激。」蕭晟澤身體不便移動,只好微微頷首道。
瑾娘眉梢上挑,日夜感激她?
不用了,還是來點兒實惠的吧。
「不必了,要救你的是安安,你若想感謝,就感謝她吧。」
不過看安安那副都要鑽到人家懷裡的樣子,不感謝她倒貼給他錢都可以。
瑾娘簡直沒眼看,「安安,你注意著點兒,別碰到人家的傷口了。」
「才沒有。」安安一扭身,蓋在蕭晟澤的被子滑落,露出了蕭晟澤被包紮好的健壯的上身。
安安:「……」
瑾娘:「……」
之前是別人給他處理好的傷口,她還從未見過他光著的上身,但男女有別,她反應極快的別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