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消失
咚咚咚……
千月還來得及想太多,把電腦一關,一夜未歸的謝凌出現在了門口,頭髮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了個澡,他餘光瞄了一眼電腦:「起這麼早?接到電話了?」
「嗯。你也接到了?」千月皺了皺眉頭,誰發給他的?陳家?
「嗯,你爸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哥正好跟他們在找陳瑄瑄,我哥通知我的。換身衣服,去趟醫院。」
千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醫院肯定要去的,警察介入,正常的問話肯定也是要的,可,這禮物賀卡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陳瑄瑄這樣,是跟陳裊有關嗎?
視頻監控什麼的,一定是查不到了,發賀卡的人會是誰?
她是處理了監控,才把昏睡的陳裊背去廁所的,她為了防止有人修復,植入的病毒在修復的同時會直接進行刪除。
難不成他偽裝成了酒店裡的服務員?可他為什麼要整陳瑄瑄呢?總不可能是為了讓她出氣吧?
難不成真的是陳裊的朋友?
千月穿上外套的手猛的一頓,不對,賀卡是她攻擊系統才出現的,而會計算機技術的人是她,不是陳裊。
那個人是沖著她來的。
five?朋友?
千月輕笑了一下,繃緊的神經忽而放鬆了下來,看來沖著她來的人,只能是他了。
謝凌摸了摸電腦,溫熱,他看著未關緊的筆記本電腦,食指往筆記本電腦上按了一下,將它徹底關上了。
他們去醫院時,陳毅,張悅亭,還有榕媽都在,張悅亭整個人一夜之間像老了十年,憔悴著一張臉守在陳瑄瑄身邊。
千月看了一眼陳瑄瑄,露出一張擔憂的神情,問道陳毅:「瑄瑄沒事吧?」
「沒事。」陳毅勉強的笑了一下:「難為你昨天才結婚就大清早趕過來。」
「你這說的什麼話,雖然我跟她意見不合,可她好歹也是我姐姐。」千月違心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毅簡短的跟她說了一下情況,陳瑄瑄醒過來的一次,情緒非常激動,說她被人關在了廁所里,在廁所里看到了鬼,有隻女鬼要殺她。醫生不得不給她用鎮定劑。
正好警察局也有人在,千月便順便錄了一下口供,警察局猜測陳瑄瑄有可能是自殺。
池子里的血是她本人的,手腕上的傷,還有刀上的指紋都是她一個人的,更有意思的是監控。
陳瑄瑄昨晚從陳家回了一趟酒店,沒多久就出門了,一直不見回來,直到昨晚十點后,她一手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酒店,進了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千月看到這段監控時,心裡覺得只想笑,瞬間覺得他是不是也太給力了一點?做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他們猜測陳瑄瑄可能是被什麼事刺激到了,以至於神經錯亂。
千月沒呆多久就被陳毅趕回來了,大概是因為看到謝凌在的原因。
不過半天時間,陳瑄瑄這事被徹底封鎖了消息,對外只說,陳瑄瑄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
這消息一出,獲得的不少人的心疼。幾乎全都是祝女神早日康復什麼的,還有說要為她吃齋念佛,誦經保平安的。
不愧是國民女神。
她聽江婉兒說,張悅亭不相信陳瑄瑄會自殺,她沒有理由要自殺,要求警察局必須查到兇手。
可陳瑄瑄第二次醒來,情況不僅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了,說話都是顛三倒四的,醫生說,可能是精神上受了什麼刺激。
可能回去國外。
估計是怕陳瑄瑄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事給曝光。那陳瑄瑄這條演藝之路怕是要完了。
走了好啊,那她可就清閑多了。
看來,得好好謝謝他才行。
****
凌晨三點的洞庭春院一片漆黑,唯有二樓的房裡,透出一絲微薄的藍光,紗簾被風捲起飄揚在了半空之中。
深夜的溫度將至到了幾℃,即使房間里裝了暖氣,也無法與外面自然冰冷的溫度而抗衡。
啊湫………
千月揉了揉鼻子,這才驚覺陽台的門沒有關,她起身關上了陽台的門,轉身時又折身將厚重的窗帘給拉上了。
電腦屏幕的光源照亮著面前並不大的面積,上面正顯示著一份資料,資料的旁邊是一張兩寸證件照,照片上的女子扎著一個馬尾,一張臉像是被誰脅迫似的笑著。
這個女子正是陳裊本人。
那日在警察局,千月之所以那麼毫無顧忌的看過去,是因為她在進警察局時,早用手機給電腦查人臉識別時植入了一個紅色警告。
可她那天回去查了一下才發現,警察局的系統里沒有陳裊的任何資料,兩年前,警察局的系統出了問題,一些人的資料丟失了。
後來警察局花費了不少人力把在芸城居住的人重新登記查閱了一遍。
為了找回陳裊的全部資料,千月花了幾晚的時間,總算是給找回來了。
在她詳細的資料里寫著這樣一句話:1025年4月5日至1026年6月27日不知去向。
算算時間,正是陳裊十九歲的那一年,不知所蹤。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去哪了?又發生了什麼?
她抑鬱症治療的時間是從1026年12月開始的,會不會跟她失蹤的這段時間有關?
千月腦袋枕在椅背上,消失的那一年不可能是出去遊玩了,如果是這樣,她的身份登記信息一定會出現在系統里。
可信息里什麼都沒有,說明她去的地方不需要用身份證,就連消費都必須用的是現金,
一個不過十八歲的小姑娘,會去哪裡呢?
她如果是想找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生活,那後來又為什麼要回來?
直覺告訴千月,她消失的這一年一定發生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可為何什麼也想不起來,一點跡象都沒有。
她晃動的腿猛的一停,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三秒,動手在警察局內網的系統里翻出了謝某某的資料。
千月覺得,她要是謝某某她媽,這份資料拿出去,那可真太長臉。
可惜的是,謝某某父母那一欄,父親是已故,母親是未知。
父親叫謝計,並非芸城本地人,是謝某某考上了芸城的大學才來芸城做的生意,只是沒兩年,就意外身亡了。
跟謝家大概是幾百年前是一家。
謝某某的資料沒什麼問題,陳裊失蹤的那段時間,他正在人民醫院任職,單從兩份資料上看,兩人第一次相見就是在中村社區的醫院。
就在千月想的出神時,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在了門口,她抬手將電腦關了起來,房間里頓時一片漆黑。
那腳步聲從她門口經過,接著便是噠噠噠的下樓聲,傭人都住在一樓,二樓就只有她跟謝凌。
這個點還沒睡?下樓做什麼?房間里就有喝的熱水跟冷水,壓根不需要去樓下。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打開門,弓著身子躲在了護欄下面,客廳沒有開燈,只有廚房裡亮著光。
這是餓了?做宵夜?這個時候,謝凌應該什麼也沒帶吧?
千月一想到這,好奇心被這麼勾了一下,但還是打算折身回房,一陣陣香味從樓下傳了上來。
她摸了摸肚子,進退維谷之間腦海里的紅白小人打起架來。
白小人:我是餓了去吃東西的,可不是去看謝凌長什麼樣的。
紅小人:我看你吃東西是借口,看他是真的。
白小人:我發誓,我真的是餓了。
紅小人:那你可以等他走了在去吃。
白小人:那我不是要自己做,我現在下去說不定可以蹭。
紅小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看看他。
白小人:看看怎麼了?他現在是我老公,看看又不犯法!
千月一手將兩個人面前的人影給揮了,她就是去吃東西,順便……看看。
越往下走,香味就越濃,千月嗅了嗅,這是她最喜歡吃的大雜燴麻辣燙。
饞的她肚子都叫了起來,真的是好久沒吃了。
廚房裡傳來瓶瓶罐罐的聲音,她貓著身子走到了廚房門口,謝凌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她,這腿長的過分了啊。
反正光看背影,會讓人覺得這人帥的不行。
可,有時候,也就只是背影能看看。
千月露出一個邪邪的笑,這會看他往哪裡跑,是不是跟她上一世一樣丑,所以才天天戴個口罩。
她深吸了一口氣,鑽進廚房喊到:「謝公子。」
咣當………
果然如預料中的一樣,謝凌嚇了一跳朝著這邊沒有任何防備的看了過來。
還是……半張臉。
「人嚇人,會嚇死人。」謝凌看了她一眼,拾起地上掉落的湯勺。
「…………」
千月揉了揉鼻子,靠在一邊的牆壁上,看著謝凌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目光時不時看向他耳朵掛著的那個口罩,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你這口罩是不是睡覺也不摘的?
「餓了?還是睡不著?」謝凌走了過來,打開她旁邊的冰箱問道。
都有。
「餓了。」千月看著他拿出一瓶牛奶,還有一瓶豆瓣醬。
謝凌拿出辣椒粉往上面淋了一層,又加了一層辣椒油,從碗櫃里拿出了兩個碗洗了洗:「要不要放香菜?」
「隨便。」千月吞了吞口水,真沒想到謝凌會做飯,看他這架勢,還是那種挺會做飯的。
「喝牛奶還是喝果汁?」謝凌關了火,將大雜燴往碗里裝。
「隨便。」
「明天想不想去郊區滑雪?」
「隨便。」
謝凌將蔥花灑在上面,這才聽出了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只見千月滿心滿眼的全都在食物上了,這會問什麼,她估計都是隨便。
他淋了一些胡椒粉:「那就說好了。可以吃了。」
「好香啊。」千月湊過去先聞了聞,端著碗坐在了外面的餐桌上,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千葉豆腐咬了一口,燙的她立馬吐了出來,果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吃完把牛奶喝了。」謝凌端著熱好的牛奶放在她面前,看著她那饞貓的模樣,無聲的搖了搖頭。
「謝謝啊。」她端著牛奶喝了一口,緩解了她剛剛燙到的舌頭。
「你,不在這吃?」千月看著謝凌端著一個盤子,顯然是打算回房享用。
「嗯。還有些事要做。」
「謝公子,都禮成了,你還怕我逃跑了不成,我聽說了你小時候………」千月指了指自己的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不在乎的,真的。」
「嗯,我知道。」謝凌對著她微點了一下頭。端著盤子走了。
「哎……怎麼,還上樓了?」千月不解的嘀咕了一聲,莫不是覺得她在騙他?
還是真打算讓她自己來取?得,他愛戴著就戴著吧。
千月整個人往床上一躺,一大碗大雜燴麻辣燙她連湯都喝了,她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謝凌這手藝也太好了吧。
以後不用擔心沒錢用了,他完全可以開一家連鎖的大雜燴麻辣燙,肯定生意火到爆。
一杯牛奶在她吃的同時都喝的乾淨了,太夠味了,辣度剛好也是她最喜歡的爆辣。
吃飽喝足的感覺真是好啊。
忽然有種這就是鹹魚該有的生活。吃飽喝足,無所事事,混吃等穿………
她打了一個哈欠,天花板上的月亮燈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皮漸漸變的沉重,睜開都開始變得費力。
奇怪,怎麼會這麼……這麼想……
意識陷入了黑暗。
(背景為架空。非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