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都是戲中人
正廳里的聲音突然安靜地下來，燈光也驟然暗了下來，只能看到台上亮起一小塊。
老爺子穿著定製的中山服，頭髮蒼白，方臉，滿臉皺紋，兩隻眼睛很亮，身上也很精神。
台上放著一隻話筒，後背透著熒幕，老爺子站在台上講話。
剛開始只是一些簡單的話語，等他講到後面正廳里安靜地聽不到一絲聲音。
他說老了，打算退下去，讓王家子孫接手企業，王家是家族制公司，本家和外家皆有。
王家人聽到這話時，也都是驚訝，顯然事先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王老爺子講話不多，講了幾句已經累了，退下去休息了，留下兒子孫子他們一起招待來賓。
壽宴開席，大家都安安穩穩地坐在桌上，余寶寶也被於安生拉去前面一張桌子上，桌上坐的都是於家人。
於家旁邊就是徐家，徐家來的人也很多，佔滿了兩三個桌子，余寶寶也看到了徐岩的父親，他跟徐岩很像。
徐岩旁邊還坐著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徐岩唇角彎起的模樣一點也沒變過，像是直尺畫出來的弧度。
余寶寶直到他這個表情，明顯是不高興。
「姐，你在看什麼？」
耳邊的聲音讓余寶寶毛骨悚然。
她摸了摸手臂，廳內冷氣開的很足，有點冷。
「沒看什麼。」
余寶寶道。
一道道稀有的菜被服務員一盤盤端上餐桌，盤子很大，菜並不多，擺飾很好看，盤子幾乎堆滿了整個餐桌。
余寶寶看了看於家人，幾乎都只淺嘗了一兩小口，便放下筷子。
她也沒吃多少，光是這種氣氛，就讓人食難下咽。
壽宴餐結束，她才注意到其他有些桌上格外混亂，不是禮服上沾染了湯汁的，就是衣服被果汁沾濕，還有頭髮混亂。
都是後排的桌子。
「那個是私生子，被他們家帶到這裡聚會，親生女兒不滿，故意把他衣服弄髒讓他出醜的。」
於安生在余寶寶身邊小聲道。
「還有那桌，兩個女人，為了搶一個男人，在桌上鬧得難堪的。那邊還一桌，本是兩家聯姻，可是男方卻不喜歡女方，另外在學校談了個小白花，今年把她帶到了王老爺子聚會上，女方很生氣要跟男方解除聯姻。」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余寶寶好奇問道。
「姐，這是每年聚會上都會發生的傳統，一代接一代，不用在意。」
「真像狗血劇情。」余寶寶輕聲嘀咕道。
「姐，你說什麼？」於安生看著她的眼睛。
「哦，我說，王家老爺子不會生氣嗎？」
「這些人都是自私的。誰不想再聚會上看到別人家的醜事，不僅給壽宴添了份趣味，還能在生意場上嘲諷對方一番。誰又會自作主張捅到主家那裡去，不僅得罪了那戶身家，自己也落得個多管閑事的下場。」
於安生笑眯眯道，「姐，你原諒我了吧。」
余寶寶道：「我沒生你氣，我剛進於家你認為我逼走了於倩是我的錯也情有可原，希望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她在聽到於安生那番話便明白，於安生是在敲打自己老老實實呆在於家，不然她做的什麼事情他都能知道。
正廳的桌子餐具很快都搬了下去，中間位置被人推來了一個大型蛋糕，大約有十幾層高，白色的蛋糕帶著紅色花邊，花邊很喜慶，每層上面鋪著不同水果。
王老爺子被人擁簇著走出來，王明華抱著一個精緻小生日蛋糕放在王老爺子手裡，讓他吹蠟燭。
大家一起送上生日祝福，再由王老爺子切下第一刀，才算結束。
正廳是大家交談的場所，側廳是休息室，還有換衣間。
一場生日宴會一直舉辦到了晚上，歡騰熱鬧的氣氛一直不滅，余寶寶卻有些累了。
她本想去陽台上躲躲，陽台上卻站著一對情侶互訴衷情。
於安生把身邊的好友打發走，纏著余寶寶一直說話。
「姐，今天你老師跟徐岩都來了，你不去跟他們打招呼嗎？」
余寶寶垂著眼皮，不理他。
於安生靠在她旁邊坐著：「姐，你不和群，這樣不好，容易孤僻內向。」
余寶寶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跟著我做什麼，旁邊幾個女生頻頻向你看來，跟她們玩去。」
「我這不是看姐無聊嗎？」
於安生取了兩杯紅酒，一杯塞到余寶寶手裡。
「姐，我敬你。」
「我不喝酒。」
余寶寶搖搖頭，於安生笑嘻嘻地臉龐又沉了下去，不過很快恢復原樣。
「姐，你是不是對我還有怨氣？」
「沒有。」
余寶寶低頭看著桌上的紅酒，一口悶了下去，又倒轉杯子給他看，「喝完了，你自己玩去，我休息一下。」
「不，我就陪著姐在這。」
於安生抓著余寶寶的手臂。
余寶寶這次沒有制止也沒有說話，於安生容不得別人拒絕的，一拒絕就翻臉。
她閉上眼睛，靠在椅子後背，於安生見轉也沒再打擾她。
余寶寶還沒休息多久，在王明華靠近她的一瞬間，她睜開了眼睛。
王明華看著於安生抓著余寶寶的手臂皺了皺眉頭，他牽著余寶寶那隻手把她帶離了這裡。
於安生眼底黑沉沉的，到底還是鬆開了。
「你小心點，於安生就是個瘋子，要是他欺負你了，你找我。」
「你知道些什麼？」
余寶寶看著他。
王明華別開眼睛，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不去陪你爺爺嗎？他今天是壽星？」
王明華無奈道：「爺爺他說要休息，把我們都趕出來了。」
余寶寶順著他的話笑了下，王明華也跟著笑了起來。
歌唱家在舞台上唱著歌，王明華把余寶寶帶到休息室里：「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回到於家應該很累吧。」
若不是他一直在王家這種大家族生活，已經習慣了，估計剛被找回也會很累的。
「還好。」
余寶寶道。
王明華心疼地看著她，余寶寶沒有錯過他眼裡的情緒，她低了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倆人沉默了好久，余寶寶才開口問道：「王家為什麼突然想要跟於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