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試忠奸公孫出奇謀
這足足一日,鄒吉也不嫌累,竟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歷經一遍。就連雀兒的嬌哼之聲,他都聽得極為清楚,只因鄒吉認為那戚六必定與雀兒是舊相識。兩個人鑽入林子肯定是要說些不為人知的機密之事,於是自己也跟著躲入竹林中,哪知他們二人卻在雲里雨里地承歡尋樂。
簡直辣目!
之後戚六去了梨花院,鄒吉自然不敢懈怠,也跟了過去。好在他武功很高,戚六本是不動內息屏氣之法,自然也就察覺不到有人跟著他。
在梨花院外與人說話兒,前前後後所說之事。竟是一字不落被鄒吉聽得一清二楚。
話畢,兩人各自離開。鄒吉也不去當場揭穿,他接到的指令是去查清此事。目前公孫略與尤老三之間還未撕破臉皮,不好動手打草驚蛇的。
故而就算極想知道與戚六說話之人的身份,但還是不敢多動一步。只是聽那聲兒貌似是個女子。
鄒吉本是也要離開,卻無意間多留看一眼,卻把眼目睜得老大。那人並沒有往院子里走,而是轉道走向它處。
鄒吉很是好奇,心想既然不是往院里走,那自己跟著也就不怕了。
於是速速趕腳跟了上去,一直跟南院的北邊,才停下腳步,因為那人走進了一間屋子,那是燒火丫頭們常住之地。
鄒吉牢牢記著那間房的位置,心裡已有了譜兒,便折返回去。
那是亥時已過,鄒吉到了公孫略書房中。公孫略拿著一本書在堆看,見屋外有人叩門,便叫人進來。一瞧是鄒吉,忙問他道:「打探得如何?」
鄒吉喘著氣兒回道:「正如老爺所料,那尤老三果然藏著壞心思!」
公孫略道:「藏著什麼心思,快些道與我聽。」
鄒吉道:「在下今日跟了那戚六一天,他去了南院打酒,又與那丫鬟廝磨,再就是晚上與她私會,然後才去的梨花院。與他私會的那個人是個女子,所說之事都是要商謀著怎麼救莫寒出來!」
公孫略大怒,恨道:「沒想到竟是如此!他們是如何商議的?」
鄒吉道:「好像是準備在成親之日,待柳傾城蓋著紅蓋頭出了梨花院,趁著院內守備的人少,再出來搭救。」
公孫略道:「他們就不怕老夫的府兵么!」
鄒吉道:「怕是怕的。就是要趁院內院外都空虛的時候。」
公孫略道:「放屁,老夫有這麼憨嗎?因為人家成親就放鬆警惕,就連埋伏的府兵都要賞他酒吃不成?」
言罷又道:「要說這些酒囊飯袋也不中用,尤三手下的人三去了那裡弄鬼,他們竟也不知道!真是白養了!」
鄒吉道:「老爺且莫急,聽在下說來。那幫人打算來個聲東擊西,待柳傾城出院之後,著一波人在院外大鬧。轟轟烈烈的,到時候梨花院里裡外外不論是護院還是府兵必定增援。那裡就空虛了,大事可成!」
公孫略沉吟片刻,道:「聽你這樣說,倒還有點意思了。只是此計雖好,只怕難以實行得動。」
鄒吉疑惑道:「如何不能?」
公孫略道:「救那莫寒的人無非就是那些殘部,通透來說,其實就是那些還未落的白衣捕快。我雖知道他們在這府內府外竄行,但終歸是人數不多,又何談要大鬧一場?」
鄒吉笑道:「老爺怕是糊塗了,也不知通風的是誰?」
公孫略道:「你是說尤老三?」
鄒吉道:「可不是,難不成老爺認為尤老三沒有緣由救莫寒?那又為什麼要與人私相計謀呢。」
公孫略道:「那日莫寒為了救柳傾城,直接大鬧梨花院。尤老三難道沒看出來?他有何理由要去救他。救了他還要成全他與柳傾城么!」
鄒吉抓耳撓腮道:「可屬下聽得真真的,明明就是那矮子戚六要一心救莫寒出來,前前後後所說的都是在搭救莫寒一事,卻是很少提到柳傾城。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公孫略再度沉思,而後笑道:「這樣吧,明日請尤三赴宴,咱們且有意無意地試他一試,一試便知。」
鄒吉道:「老爺打算怎麼試?」
公孫略繼續笑道:「我自有道理,你且照我的吩咐去做。」
於是伏在他的耳邊叮囑一番。走就連連點頭,甚是恭敬。
不知為何臉色突然一變,那公孫略叮囑完,便讓他快去,而鄒吉卻驚惑道:「老爺,真的要用那個么?」
公孫略點了點頭,鄒吉卻低了頭,公孫略道:「怎麼,你不願去?」
鄒吉道:「不是不願去,只是覺得老爺這麼做,有點犯險。」
公孫略道:「我也知曉,但這是唯一的法子!」
鄒吉嘆了口氣,抱拳道:「老爺只要不後悔,屬下就遵照老爺的吩咐!」
說畢見公孫略無異議,便轉身走開。
這一路上都在沉思,卻不是回自己屋子,反而轉向公孫紫房外。到了那裡也不敢就進,只站在屋外院里的花池子邊眺望。因天時已晚,怕公孫紫已寐,自然不便叨擾。
公孫紫房裡的貼身女侍鶯兒正巧出屋子倒水,卻見鄒吉站在那裡。便忙走過來笑道:「鄒大俠,你如何在這裡?怎的不進屋去?」
屋內的公孫紫忽傳出話來:「鶯兒,你在跟誰說話?」
鶯兒忙答道:「我在和鄒大俠說話呢。」
公孫紫忙走了出來,笑迎道:「原來是鄒大哥來了,還不快進來吃茶?」
鄒吉道:「在下一介江湖人,怕弄髒了小姐的繡房。」
公孫紫下階來笑道:「鄒大哥怎生這樣見外了,爹爹如此器重鄒大哥,鄒大哥可不能這樣說呀。」
鄒吉笑道:「只要姑娘不棄嫌,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隨公孫紫進了屋子內,鶯兒倒了茶來給鄒吉。鄒吉接過吃了,朝公孫紫道:「姑娘,你可曾與老爺說過梨花院一事?」
公孫紫一怔,回道:「爹爹問過我,我便說了。鄒大哥怎生知道了?」
鄒吉道:「老爺對我說起此事,還派我去查探了一番。」
公孫紫道:「那鄒大哥來此是要做什麼?」
鄒吉有些猶豫,半晌才道:「我心裡有件事放心不下,左右也沒人可告訴,就要來同姑娘說。」
公孫紫問道:「鄒大哥有事請說。」
鄒吉看了看鶯兒,又瞅了瞅門外,對公孫紫說:「姑娘,此事關係重大,我看還是謹慎些為好。」
公孫紫當即會意,叫鶯兒去將房門關上,再請鄒吉入裡間說話,還讓鶯兒在外候著。鶯兒雖蠻不情願,但也只得如此。
到了裡面,公孫紫親自伏茶,鄒吉忙道:「如此勞動姑娘,在下很是抱愧。」
公孫紫坐下笑說:「鄒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快請吃茶。」
鄒吉吃了一口,問公孫紫道:「姑娘就不好奇,老爺要怎麼處理此事?」
公孫紫道:「這原本也不是我一個女兒家所能管的,爹爹如何處理,我既插不上嘴也管不得事。只是爹爹成心問我,我才告知與他的。」
鄒吉道:「好一個不出閨門的小姐,受教了。你既是局外之人,想來要比我們這些檻內人要省事。你既不管事,何妨聽上一聽,為我出個主意,就算助了我了。」
公孫紫笑道:「我乃一介女子,如何能為鄒大哥出主意?倘若依了我的主意,日後鄒大哥不遂心了,豈不是反過來要責怪我了?」
鄒吉大笑,只道:「姑娘好風趣,也罷,我橫豎不怪你就是了。你就當聽我訴訴苦,也就算盡了情誼了。」
說到此處,鄒吉暗覺失了口,他與公孫紫能有何情誼?
於是閉口止言,公孫紫雙臉也有些羞紅,只拿話掩飾過去,道:「既如此,鄒大哥便說說罷。」
鄒吉便道:「老爺讓我用一陽散對付尤老三,你道此事合不合乎清理?」
公孫紫詫異道:「一陽散是不是你上回說的那個...那個什麼來著?」
鄒吉道:「一陽散可斷習武之人內息,斷尋常之人肋骨!」
公孫紫道:「就是莫寒也是被那一陽散毒害的么?」
鄒吉點點頭,道:「莫寒也就罷了,他是敵,老爺這樣對付他沒問題。但尤三算是自己人了,老爺問也不問,直接就讓我去取葯,然後準備明日宴會間下藥毒他。」
公孫紫道:「尤三爺究竟犯了什麼過錯,惹得爹爹這樣恨他!」
鄒吉道:「因他派他手下私去與人商議著要救莫寒,也就是你遇見的。我又去看了一看,果然是有貓膩。」
公孫紫皺著眉頭道:「既然這樣,為何爹爹不召尤三爺前來,質問他一番豈不好?」
鄒吉道:「我與姑娘所想一致,只是老爺非要用這等極端的法子。該是對尤三爺很有戒心,如今我卻奉令不奉令呢?」
公孫紫驚道:「你是說爹爹準備用一陽散令尤三爺就範,然後再盤問於他?」
鄒吉道:「正是如此!」
公孫紫稍加思索,再道:「這些事我也管不得,全憑鄒大哥做主了。」
鄒吉道:「我又能做什麼主,不論如何,我也不能違拗老爺。」
公孫紫道:「既如此,那便奉命而行吧。」
鄒吉卻道:「我瞧姑娘是老爺的掌上明珠,不如姑娘去勸勸,說不定老爺就聽了呢。」
公孫紫笑道:「難道鄒大哥不知我前些時日被爹爹關進閨房么?爹爹從不許我參與這些的。這回與爹爹說這些話已是破了例的,哪還敢去勸?況且爹爹無非就是怕尤三爺生事,才出此下策。鄒大哥便照令行事,到時候再與尤三爺說些好話,寬慰一下他也就罷了。」
鄒吉嘆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就好了,姑娘且請歇息吧,在下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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