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惜,她變了
此言一出,春燕直接跌到在地上,饒是秦蓁知道柳氏早已下毒,也不免臉色大變。
「這麼說……她們是想趁著我離府,秦心怡又做錯了事情,徹底置我們母女於死地……」她喃喃道。
很快想明白了究竟。
雖然她得到這次重生的機會可以扭轉自己的命運,但也同時會改變身邊人的際遇,比如林漪芳,明明應該明年早春才去世,秦心怡也不曾因為騙她喝下迷|葯而受罰,但是因為她回來了,戳穿了秦心怡的心眼,自己也離開了相府。
所以,柳氏他們的動作自然也隨之起了變化。
如果趁著昨日她和秦心怡在相府大鬧,直接讓林漪芳暴斃的話……不但她別想再回相府,秦心怡也會攤上一個暗害胞姐氣死母親的罪名!
而秦心如,則成了相府唯一能上得了檯面的女兒!
「劉先生,過兩日再進行解毒,您有幾成把握?」秦蓁平復下思緒,看向劉川。
「毒不難解,只是經年侵蝕心脈,即便解了毒,這具身體也撐不了幾年,而且最忌操勞動怒。」劉川答。
「小姐,既然知道夫人是被下毒,為什麼不報官?」春燕在一旁卻問。
雖然這麼多年林漪芳一直忍氣吞聲的過了下來,可下毒卻不是小事,她也知道相府沒人會護著林漪芳,所以直接想到了報官。
「她們既然敢下毒,便必然不會輕易留下把柄,否則,這麼多年母親一直有看診吃藥,為何沒有一個大夫察覺問題?此時即便報官,恐怕府衙的大夫也是瞧不出母親中了毒的。」秦蓁冷聲道。
劉川點點頭,「不錯,此毒毒性甚微,投毒之法也極為巧妙,若醫術在我之下的必定看不出問題。」
「那……那我該怎麼辦才好……」春燕慌了。
「姑娘若不想打草驚蛇,就日日用這藥粉兌水澆花。」劉川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看著秦蓁。
秦蓁輕輕揚了揚嘴角,只覺得劉川果然是個妙人,單是聽她說過兩日再解毒便明白她不想打草驚蛇,隨即對春燕點了點頭。
遞過葯,劉川才解釋說:「這藥水可抑制花香散發,夫人聞不見花香體內毒素便會暫時沉寂下來,外面的葯可以照常喝,但一會兒我會做一個香囊,把這香囊放在枕下,即可中和藥性,兩日內夫人不會有事。」
「好,您做好香囊后我讓林嵐送過來給春燕。」秦蓁立刻點頭。
她對劉川的醫術是十分信任的。
可春燕卻有些疑惑,忍不住問:「劉先生,這花是四年前相爺派人送來的,說是能安神助眠,難道在那之前,夫人就已經中毒?」
劉川點點頭,「之前中的毒只是一個引子,體內毒素只有受花香影響才會起效果,至於昨日那位大夫給開的葯,表面看是舒筋活絡,中和氣血的調理方子,雖然用藥有些生猛,但也沒什麼大問題,可若遇上夫人這樣的情況,就是催化毒性的奪命毒藥了。」
也只有在說起病症和用藥的事情上,劉川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秦蓁聽了還好,畢竟這些事情前世她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經劉川一解釋反而更是瞭然,只是又對劉川道謝。
春燕卻氣得緊緊握著瓷瓶,綳著臉轉身就取了一壺水來,將藥粉倒進去澆花,恨不得把一壺水全澆在花上。
「姑姑,你可知道昨天秦心如請的哪家大夫?」等春燕澆完花秦蓁才問。
春燕想了想,「只聽二小……只聽她說那大夫姓張,好像是同春堂的。」
本來她下意識要喚一聲二小姐,可一想到秦心如很可能是下毒同夥,語氣當即一變,也省去了尊稱。
「好。」秦蓁笑了笑,想不到春燕還有這樣暴躁的時候,但心裡卻並不輕鬆,拉著她的手叮囑說:「姑姑,我們先走了,這兩日母親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讓人看出你已經知情,我自會部署,將下毒之人抓獲。」
「小姐打算怎麼辦?您可一定不要犯傻,再去衝撞長輩了……」春燕下意識道。
在她眼裡,秦蓁一直是個橫衝直撞的性子,曾經為了護著秦心怡和林漪芳,不但當著老夫人的面掀過桌子,還當著秦相的面打過柳氏,所以才傳出了那樣的惡名。
而這一次下毒的事情這麼嚴重,依著秦蓁的性子,只怕她又要在相府大鬧一通,惹得老夫人和秦相更不喜歡她了……
「姑姑放心,我已經長大了,會抓到真憑實據再跟他們算賬的!」秦蓁聲音低沉了幾分。
前世,就因為她辦事太直接不顧後果,沒少惹來罵名,也給了別人不少害她的機會,但好在跟著李修明那幾年也學會了籌謀,再加上前世那些磨礪,她早已經不再是十六歲的性情了。
「可想好怎麼處理了?要我幫忙么?」
公主府後花園裡,秦蓁正躺在涼亭里發獃,齊長玉緩步尋了過來。
「那不然……你借我幾個人?」秦蓁垂眼看著走來的翩翩玉人。
齊長玉笑了笑,彎腰拉過秦蓁的左手,不等秦蓁反應過來,一枚墨玉鐲子就到了她手腕上,大小剛剛好。
「戴上這個,我的人你可隨意號令。」
「這是什麼?」秦蓁摸著那上好的玉質,整個鐲子通體黑色,在陽光下映出幽幽光亮,隱隱還有些透明,稱得她的手臂更加白皙。
「信物。」齊長玉面不改色,也看著那鐲子,似乎十分滿意。
秦蓁沒多想,爽快的點了點頭,「好,我先借來用用,等以後我有自己的人手了再還你!」
「不用……著急。」
齊長玉本想說不用還,但觸及到秦蓁那純粹的目光后便改了口。
「姑娘,香囊已經送過去了。」林嵐忽然過來稟報。
因為有幾味葯必須去劉川的葯廬取,所以秦蓁先自己回了公主府,讓林嵐跟劉川去了葯廬,等做好直接送到相府。
畢竟林嵐的輕功比她現在要好,不容易被人察覺。
「那邊可有什麼異常?」秦蓁坐起來,望著林嵐問。
「柳氏已經得知您曾帶著大夫回府,但被秦相趕出去的事情,我們走後,又派了人去西苑看過夫人的情況,但並沒有什麼動作。」林嵐回答。
「好,很好。」
秦蓁點著頭,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她的脾氣還和從前一樣大,被秦遠之趕出家門一定會置氣,短時間內不會回去了。
可惜,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