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道回生
雙手運功,將五爪金龍的元丹送服到了許玄天口中,全身功法運行到了極致,一朵朵深紫色的蓮花,在黑色霧氣繚繞的盛開中。
只見桃晴川金色紋理的黑色袍袖之中竄出幾十條張牙舞爪的黝黑樹枝狀物體,甫一出現,就直接朝著土地鑽去,像是地蛇入土,在土地里窸窸窣窣的穿行,但凡是接觸到黑色觸手的任何生物,都乾癟,失去生機。
幾隻妖獸意識到一股龐大的危險,可是已經為時已晚,那黑色觸手一接觸到了妖獸的皮毛,就迅速的擴張開來,從口鼻縫隙之中魚貫而入。
桃晴川將方圓十幾里的生機全都,朝著許玄天處集中,那黑色觸手裡蘊含著勃勃生機,源源不斷地向著桃晴川運輸而來。
額頭冒出豆粒大的汗珠,也顧不得擦拭,許玄天的傷痕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癒合,新鮮的肉芽不斷翻生,傷口癒合,開始結痂。體內的寒毒從口鼻溢出,漸漸正常。
可是卻遲遲見不到許玄天蘇醒過來,桃晴川愈發的著急,「外道渡天還生術」雖然自己只是略有小成,但是甚至治癒金丹期修士的重傷都是可以辦到的。
可是卻遲遲不見蘇醒,桃晴川臉色一鐵,袖袍一拉,一伸芊芊玉手,幻化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神態決絕。直接向著手腕就是一割開,「嘩啦,」潺潺的血液流淌而出。
那血液呈現金色濃稠狀態,「滴答滴答。」不斷地滴落在已經了無生機的黑色土壤里。
滴落在荒蕪土地的金色血液,迅速的向著四周擴張而開,以一種奇怪的紋理擴展開來,漸漸地散發著刺眼的金色光芒,形成了一道圓形的光幕。
「以吾血祭,周天外道神羅之宇,屍鬼納獻,尊上祭祀!」
光幕冉冉升起,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了一位身著素服,面容姣好,但卻表情猙獰,獠牙翻出。八手,各持不同的古怪兵器。蒼白的膚色,卻有著一雙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睛,她似乎仇視著眼前的萬物。憎恨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施術者桃晴川。
「你個混賬東西!為了這樣一文不值的東西,甘願奉上魂魄,不在輪迴嗎?」只看見空間撕裂開來,像是一道眼睛,注視著底下的桃晴川。
一道深邃的黑芒從中竄出,化出一位顯得異常雍容華貴,呈現帝王之相的中年男子,金色黑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光環,光環裡外三層,上面分佈著無數隻眼睛,在其背後緩緩地轉動著,不斷地飄落著令萬物都凋零的黑色星光。
「宗主!我......。」桃晴川仰望著頭頂的屍鬼宗宗主,神色慌張,原本已經面如死蠟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她不甘,懊喪,痛惜!
堅強的桃晴川,無奈地留下兩行清淚。
眼看著那素女羅剎,就要手制鎖鏈,鏈子的一端有著一個玄鐵鉤子,猛地就甩向了桃晴川,桃晴川被鏈鉤子擊中之後,瞬間就雙目空洞,癱倒在地上。緩緩地拖曳著一個虛無的桃晴川。
素白色的袖子里,生出了一隻慘白的手,就要捏著桃晴川的靈魂向著,獠牙大開,血盆大口的嘴裡送去。
只見虛空中的屍鬼宗主一揮,手中出現了一根深黑色的法杖,法杖之上盤旋著許許多多的痛苦,悲哀的人物面孔。鎖鏈纏繞,禁錮這頂上一顆散發著黑色光華的神秘石頭,石頭似乎有著生命一樣,「砰砰砰,」不停地抨擊著鎖鏈,像是要掙脫荊棘鎖鏈的束縛。
從煉獄魔杖之中投射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之光,從虛空之中輻射到了素女羅剎的身上,原本面無表情的蒼白臉龐,一下子就顯得異常的痛苦,皮膚像是陽春三月的冰雪,遇到了太陽,迅速的消融,腐爛。露出了森森白骨。
緊緊地束縛著桃晴川的鎖鏈一下子就松落了,整個人都開始痛苦的扭曲。
「蘭兒,你這又是何苦。」屍鬼宗宗主原本冷峻的臉色,透露出一股疼惜之情。
「求求您,求求您,放了玄天。」桃晴川彷彿要漸漸稀薄的靈體,伏在地上,滿臉的淚光,央求著說道。
「哼!」只聽見一聲冷哼,大袖一揮。就將桃晴川的肉體,和靈體收入袍中。一個食指一鉤,從許玄天喉間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許玄天整個人都暗淡了不少,「連五爪金龍的元丹都捨得,為了他你連聖女祭祀的地位,修為都可以放棄嗎?」
屍鬼宗宗主眼一撇,不在理會許玄天,再一次劃破虛空進入了深邃的黑洞之中。對於他來說,要是不看在蘭兒的薄面上,他真的想要將他化為一堆白骨。
不過如此許玄天也活不成了,失去了五爪金龍元丹的滋養,心神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就等著自生自滅,被十萬大山的妖獸吞噬殆盡吧。
待屍鬼宗宗主的時空裂縫甫一合上,就看見從一棵樹的倒影里緩緩的浮現出一團濃濃的黑色墨團,墨團像是溶蝕的濁水形成了一個人形,就像是退潮了一般,被大地吸收了。
一個少年赫然出現,深黑色的長發披肩,穿著一套紅底金邊黑色雲霄的長袍,立領高聳,遮擋住了他一半的臉。在背後紋綉這一道地宮之門。有心臟處的位置上,一個古樸蒼勁的大字,「攝。」
「你總是這樣,早晚一天會死的很慘!」土堆里窸窸窣窣地爬出了一個像是巨人一般的殭屍,那殭屍身高四五丈同樣一身紅底金邊黑雲霄的立領長袍,背後紋綉這一道地宮之門。
腰系著一把惡狠狠的大砍刀,刀口破爛不堪,袍子遮掩不住的甲胄縫隙里似乎還殘留了不少碎骨爛肉,右心臟位置一個古樸蒼勁的大字,「鬼!」
背上還背負著一個破舊不堪的棺材,棺材被幾百道的胳膊粗的鎖鏈,給捆得死死的,密不透風。上面貼滿了斑駁血跡的黃紙符篆。聲音顯得非常的沙啞,像是個老風箱。
每走一步大地似乎都顫抖一番。
「呵,就你個烏龜性子,耗得住。我實在受不了了,看著那女的惺惺作態,我就想吐!」瘦弱少年,滿臉訕笑地目睹了觀察的一切。
「還是要小心,畢竟屍鬼宗的鐘離魁是個神離中期的高手,不容大意。」破刀大殭屍沙啞的緩緩說道。
「放心吧,他還沒那本事洞穿「天」的隱逸符。也不知道要這廢物有什麼用!」雖然是「天」的要求,但是瘦弱少年還是不甚了解,一個奄奄一息地,連築基期的修士都要服藥拼殺的,有何作用?
「上行下效,別多事!」破刀大殭屍沙啞的嗓音再一次說道。
「得了得了,老古板。」語罷,只見瘦弱少年從黑色袖袍里抽出了一隻柔而無鋒,揮毫若水的遒勁狼毫筆,筆桿由一根年代久遠的紫檀靈木製作而成。三兩下提筆蘸墨,圍繞著許玄天出現了一個六芒星圖案的潑墨陣法。
只見墨法剛一出現,就逆向旋轉,包裹起了許玄天,形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繭。
「走吧,交差去?」瘦弱少年將墨法繭扛上了肩頭。
「嗯,遲則生亂。」破刀的殭屍沙啞地說完,緊接著就再一次遁入了土地。
那瘦弱少年也扛著墨法繭,走進了一旁的樹蔭,化為了一灘墨水,滲入大地,了無聲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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