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運記 第六十章,試煉
「掌柜的,鄧股長大人到。」
「哎呦,流名兄弟,這是有什麼大喜之事,來請我老鄧這個粗人吃酒?」
人未到,聲先至。
與掌柜的同在屋內的九劫聽到這個粗亮的大嗓門,內心一顫,慌忙的從座位上起身。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哪怕只聽過一次也知道,玄武衛股長鄧樵。
那個行事不按常理之人,與股長趙成共同出現過的人,雖然九劫當時只是在暗中觀察的,但對他仍是銘記於心。
之前掌柜的說過要請的鄧股長,他便有些猜測,事實證明,這個猜測十分的準確。
倒不是害怕鄧股長,畢竟掌柜的宴請於他,肯定是為自己加入郎衛一事的,緊張是肯定的。
與此同時,掌柜的同樣站起身來,對著九劫微笑一下,示意他不用緊張,隨即向著屋外迎去。
「鄧股長,別來無恙啊!」
「哈哈,無恙無恙。」
兩人很快的聚在一起,看起來關係是很不錯的,甚至鄧股長還在掌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樣親密的關係,令九劫稍微的放鬆了一點,不管怎麼說,這位鄧股長還是一個比較好說話之人,九劫本就不是特別會與人打交道,面對這樣的人,無疑會讓他輕鬆不少。
「鄧股長,請。」
下一刻,掌柜的率先進門,鄧股長緊隨其後,留在最後的保全還是比較識趣,並沒有跟隨他們一起進來,而是輕輕的將房門關上,自己伺候在屋外。
看到九劫正不知所措的看著兩人,掌柜的輕聲一笑,也不做介紹,只是將鄧股長引到主位就坐。
鄧股長也不做客套,只是一直盯著九劫看去,想不明白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雖然他之前有發現過九劫的行蹤,但並未看清楚人,所以現在兩人還是不認識的狀態。
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按照鄧股長平日里的性格,估計現在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特別是還有自己最喜歡的美酒,能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畢竟他也知道,文武齋是什麼地方,無緣無故的,流名怎麼會請自己喝酒?
特別是現在多了一個陌生的九劫,基本的禮儀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也就耐著性子坐了下來,等待著流名的介紹。
但此時的流名卻並未如他所願,閉口不談身旁的九劫,只是對著他點點頭。
「九劫,你也坐下。」
說著,竟然親自開了鄧股長身旁的座椅,意思非常的明確,就是今天兩人要一左一右的陪好對方。
這讓鄧股長更迦納悶,此時哪還顧得上喝酒吃肉,心裡在不斷地盤算著最近玄武衛出了什麼大事,得勞煩文武齋親自來招待自己。
或者自己能幫上什麼忙,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按理說,鄧股長與掌柜的流名,平日里關係素來不錯,也經常一起在玄武衛喝酒,但到文武齋,這可是第一次,讓他不由的不多想。
若是無事,肯定不會選在此處,既然在此,那一定是有事情的。
而且這文武齋是什麼地方,九劫不清楚,他可是非常知道的,再說,整個玄武衛沒人不知道,換而言之,這裡可以稱之為鎮守府,一舉一動都是有很大的深意的。
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股長而已,不復當然副都督的威風,還能有文武齋用的著的地方?
不管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急得鄧股長差點抓耳撓腮的。
「哎呦,我說流名兄弟,可不帶你這樣的,請我老鄧喝酒,有事你就說,可急死我了。」
「呵呵,鄧股長別急,兄弟就只是請你喝酒而已。」
「得,我發現,你可是跟趙大棒槌一樣一樣的,我服了,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只要我老鄧能幫上忙,絕對沒有二話,行了吧!」
「哈哈,好,鄧兄痛快,來,九劫,替鄧股長倒酒,我倆共同敬鄧股長一杯。」
說著,將面前的酒壺遞給九劫,同時端起酒杯,九劫不敢怠慢,趕緊雙手接過,站起身來,便準備給鄧股長倒酒。
哪知鄧股長卻一把拿過了自己的酒杯,帶著些許氣憤的說道:
「我說流名兄,怎的如此不痛快,我老鄧都這樣表態了,你還藏著掖著,讓我這酒怎麼喝,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走了。」
說完,真的就此起身,準備離去。
對於他的脾氣,掌柜的顯然是非常清楚,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同樣起身,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略一用力,便將其按在座位上。
「好嘛,鄧兄,是我的錯,我說可以了吧。」
鄧股長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眼中帶著期待看向他。
「先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九劫少俠,這位是郎衛股長鄧樵,你們認識一下。」
九劫立馬躬身行禮,
「鄧股長好,在下九劫。」
「嗯。」
鄧股長倒是不客氣,心安理得的承了這一禮,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猜到了流名此行的目的。
雖然自己平日里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熟悉的人都知道,鄧樵可是反應很快的,有些事情只要一點苗頭,便能猜出大概。
要不怎麼可能做到副都督的職位呢,這麼多年的郎衛,什麼人沒打過交道?
現在九劫在此,宴會席中主動的為自己倒酒,那麼事情就比較明顯了。
想想看,自己一個小小的股長,能有什麼權利呢,無非就是與郎衛有關的唄。
事實上,他猜的沒錯,掌柜的也知道沒必要再繼續等下去了,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畢竟鄧股長已經答應了下來。
雖然在職位上,文武齋遠在鄧樵之上,但畢竟是屬於不同的部門,沒有直接下命令的權利,況且,文武齋並非他說了算,鎮守可是師傅,而自己只是一個管事的而已。
所以只能是求人幫忙,當然,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即便關係再好,也是有人情在其中的。
剛才的一些列舉動,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相信鄧股長既然已經答應赴約,那麼已然是做好了準備,所以大家只是打開天窗說亮話而已。
「好了,既然鄧股長看出來了,那我便有話直說了。」
頓了一頓,掌柜的繼續開口說道:
「鄧股長覺得我這小兄弟怎麼樣呢?」
「嗯,還不錯,有禮有數,就是不知功夫怎麼樣?」
「呵呵,剛入江湖而已。」
「哦,那流名兄的意思是?」
「當然是希望鄧兄可以提攜一二咯。」
「這個...」
雖然兩個人都說的非常隱晦,但彼此的意思已經通過這幾句話表達的非常清楚了,九劫當然也明白,滿懷期待的看著鄧股長。
按理說,鄧股長答應在前,又加上與流名之間的關係,退一萬步講,文武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將九劫收入郎衛並非什麼大事。
要知道在玄武衛還能少一些,其他三衛安排幾個人進去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雖然有大朝尊主的明令禁止,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放在之前,安排九劫進郎衛,也不會困難,無非就是上下打點好關係而已。
此時,卻有些不太好辦,準確的來說,就是這一段時間,因為他的頂頭上司,隊長郭通那裡現在是個大麻煩。
他那裡如果有問題的話,自己還真不好處理,畢竟人家可比自己大一級,換做其他事,都好說,就是這個事,必須得經過他點頭。
所以,鄧股長此時有些猶豫了,又有些後悔自己話說的太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非得來喝這頓酒幹嘛,現在倒好,弄得左右為難。
而一旁的掌柜的見他如此,心知他的難處,也不催促,靜靜的等待他的答覆,這倒是苦了一旁的九劫。
此事可以說關係重大,直接決定自己能不能通心開竅的,所以他非常的關心,滿懷期待。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桌上的酒席都快涼透之時,鄧股長終於回過神來,看看九劫,又轉頭看向掌柜的,同時開口說道:
「流名兄,說實在話,不是我不幫忙,而是現在非常時期,很多事情都是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兄弟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比如,那個趙大棒槌,幫他的忙,已經讓我把之前能用的關係得罪的都差不多了,現在那個飯桶時刻想抓我的把柄,你明白嗎?」
「飯桶?郭通嗎?」
鄧股長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唉,正是,希望流名兄理解。」
掌柜的倒是未表態,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畢竟這是規則之外的,誰參與,也一定會承擔極大的風險,他還是能理解的。
但一旁的九劫卻感到悵然若失,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感覺對自己來說,最好的一次可以通心開竅的機會,就這麼浪費了,有些不甘心啊。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運氣不好而已。
就在九劫放棄之時,鄧股長的一番話,又讓他重燃起了希望。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郎衛的選拔又多了一條,那便是試煉。」
「試煉?」
九劫忍不住出聲詢問。
「對,一個對你這種一竅不通之人,九死一生的試煉,你敢嗎?」
說著話,鄧股長已經直直的望向九劫的眼睛。
「我敢。」
這是唯一的機會,九劫沒有任何猶豫的回道,眼神中的堅定毋庸置疑,哪怕對上鄧股長逐漸凌厲的眼神,他也是不閃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