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承恩侯府的老侯爺有一女兒,當初同宸妃娘娘,也就是晉王的生母一同入宮,兩人情同姐妹,一次後宮爭鬥,承恩老侯爺的女兒為了宸妃替罪,入了冷宮,從此鬱鬱而終。
因為此事,宸妃得寵后照顧承恩侯府,晉王在皇上那領了差,也沒少幫襯,只是承恩侯府次次拒絕,甚至還入了宮,讓宸妃不必幫忙,他們女兒當初為她替罪,完全是為了他們之間的手帕之情。
宸妃拗不過承恩府的老侯爺,只能讓他們需要幫襯的時候,入宮找她,或者去尋晉王。
這是承恩侯府,第一次跟宸妃和晉王提要求,這也是為何陳公公覺得,趙俏要翻身了。
晉王出府前,還讓人賞了遠瑤院,這讓不少下人心思活泛,畢竟這王府,不是王妃就說了算的。
露兒讓侍衛足足打了十五大板,疼的汗水把髮絲都黏住了,她趴在長條椅子上,對著趙俏扯出了笑容,「主子。」
這事是她糊塗,用銀子收買人心容易,她只想著證據確鑿便多收買了幾個,沒想過謝嬌還能靠著她打點的銀子反將一軍。
趙俏半蹲下身子,她攏了攏露兒的髮絲,「王府扔出去的人,別的府里怕是也不敢要了,我讓人送你回江南,你也不必回府里了,拿著銀子好好過日子。」
一把握住了趙俏的手腕,露兒紅著眼圈,「主子,你別傻了。」
趙俏知道露兒指的是什麼,她不語,把自己一直帶著的玉鐲褪了下來,「你我此生怕是在不能相見了,這個鐲子你拿著當個念想。」
這兩個人,說到底,是有幾分情誼的。
晉王已經留情了,趙俏也不能讓露兒在府里養好傷出府,侍衛願意讓他們說幾句話已經是寬容了。
看著侍衛架著露兒出去,趙俏神色恢復昔日的模樣,她終有一日,要把這些人都給踩在腳下!
秋月在府里跟一些下人都熟了,給謝嬌淘換了不少的話本子,還都是盛京城內最新版的,謝嬌在江南時都沒看過。
拿到了話本子,謝嬌就看入迷了,一直看到了晚膳時分。
用了晚膳,讓秋月約束一下院里的下人,她便回去打算泡個溫泉了。
再一次進了溫泉空間,謝嬌本想泡溫泉,沒成想,一直沒打開的竹屋的外面,出現了一個小玉瓶。
這個空間不大,就一個竹屋一個溫泉,再就是一些空地,所以進了空間了,謝嬌一眼就望見了。
提著裙擺走了過去,謝嬌彎腰把竹屋前的小玉瓶撿了起來,上面寫著窈窕丹三個字,謝嬌也不知是作何用的,還打開瞧了一下,裡面是粉色的藥丸,晶瑩剔透的,看著好看極了。
謝嬌又去推了一下竹屋的門,還是打不開。
窈窕丹看名字像是能讓人身姿變窈窕,謝嬌猶豫了一下,又給擱在了空間裡面,她去泡溫泉了。
晉王妃今日有些失眠,她看著吳嬤嬤,笑容苦澀,「謝嬌的謀略,若讓她在這王府立足了,她跟李側妃,便能把王爺的寵都分了。」
吳嬤嬤:「王妃,我覺得謝嬌的性子,不像是爭寵的性子,淡泊的很,今日回去以後,還約束了下人,平日里在院子裡面足不出戶,看著就不想是爭寵的,我想若不是公子要把人從江南帶來,她怕是不想進這個王府。」
吳嬤嬤說的,晉王妃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最不信的就是人心了,多少人讓榮華富貴迷了眼,還能保持初心。這謝嬌得寵,嘗盡了甜頭,又怎麼能還像現在這樣。
吳嬤嬤問道:「王妃打算如何做?」
晉王妃:「從明日起冷著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還能淡泊名利!」
第二日一早,謝嬌起床時,看著一桌子已經涼了的膳食,瞧了瞧秋月,秋月把去廚房的事情跟謝嬌說了一遍。
秋月:「之前廚房的婆子見我去了都是客客氣氣的,今日我去了,他們便讓我等著,遠瑤院的丫鬟都在我前面提了飯食。」
她的飯食都是這樣,那秋月他們的飯食可想而知,謝嬌乾脆招呼著他們一起用膳。
謝嬌:「這窮日子我們也不會沒過過,這些個膳食,比那些日子用的好多了。」
謝嬌只是知縣的庶女,姨娘還不得寵,在她哥哥去了書院前,過的日子也就是一些商戶百姓的日子。
隨後的幾日,府里下人對荷月院的態度越來越淡,謝嬌更是不曾踏出院子一步,每日讀著話本,還把自己看完的話本分給了丫鬟。
這期間吳侍妾來過一次,勸了謝嬌,說是等她侍寢了,就不會這樣了,王妃大概是怒她現在還沒侍寢。只是這吳侍妾到底膽小懦弱,也就去了謝嬌院子里一次。
距離年關越來越近了,哪怕謝嬌足不出戶,院子裡面也忙碌了起來。廚房給謝嬌的飯食越來越差了,秋月只能抽空去給謝嬌腌制一些鹹菜,畢竟他們這院子也沒個廚房,只能做腌制的東西。
秋月剛剛在院子裡面洗完了蘿蔔,已經休息好了的香兒小跑過來,對著秋月畢恭畢敬的,一口一個秋月姐。
上次的事情香兒是感激謝嬌的,這要是換了其他主子,說不定都要把她打發出去,香兒雖說還在院里做活計,但是對著他們也是真心。
香兒:「秋月姐,有個小廝過來找你,說是給你送信的,江南捎過來的信。」
秋月扔下手裡的蘿蔔就跑了,跑去院外從小廝手裡拿了信,又連忙跑回去找謝嬌,只是等秋月激動的把信遞給了謝嬌的時候,秋月覺得有些不對了。按理說江南這一來一回的,回信怎麼著也要年後才能到啊。
謝嬌拆開竹筒,從裡面拿出了信,又拆了信封,上面是陌生的筆記,上面寫著,信我攔下了。
拿著這封信,謝嬌把信捏成了一團扔了出去。
王妃做不出這事,現在急著跟自己耀武揚威的,除了趙俏還能是誰。
秋月看了信以後,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他們主子每日在院子里,也就盼著江南那邊的回信,沒成想,是讓人給攔了下來。
秋月:「不知道,是那小廝有問題,還是送信的人有問題。」
謝嬌:「送信的,自從上次那事,我想她也不敢在府里用銀子拉攏人。」說罷謝嬌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沒事,哥哥總是要來盛京參加科舉的。」
這封信送不送回去都無所謂,能送回去便能送回去,送不回去,她就等著自己哥哥來盛京。
謝嬌在自己心裡勸了自己一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去遠瑤院!」
秋月:「姑娘?」
謝嬌拍著自己的心口,「我跟她又不同,我不是來爭寵的,我怕什麼啊。」
那兩封信每一封都承載著謝嬌對謝姨娘的跟哥哥的想念,以及為了他們鋪的路,她手段不如哥哥,也就是笨人,只會去學她哥哥謀事的手段,但是她總要做些什麼。
如今困在這一個院里,出去不,更回不去江南,寄一封信還要讓趙俏給攔住,她心裡勸慰自己,但是還是心酸委屈。
葉兒一回來,就見他們主子冷著臉往外走,後面的秋月腳步匆匆的跟在後面,一口一個主子喊著。
區區一個知縣府的後院想求個公道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在王府。如今謝嬌的處境更是不如剛剛入府的時候。
秋月想攔著謝嬌,但是愣是沒攔住,謝嬌一路走到了遠瑤院。
秋月以為遠瑤院的丫鬟總能攔住,可他們姑娘跟著公子學過幾招假把式,愣是直接進了內室了。
趙俏挑了挑眉,「怎麼,不窩在你的小院了。」
信的事是趙俏做的,見謝嬌來她也不奇怪,她還以為謝嬌要繼續在院子裡面待著在想辦法呢,沒想到看樣子像是想要跟她理論。
啪的一聲響了起來,緊跟在後面的下人們愣了一片。
謝嬌是用了十成的力氣,趙俏的臉頰都紅了,她看著謝嬌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謝嬌打她,她一個知縣庶女打她,這要是在江南謝嬌這種庶女,連她舉辦的宴會都別想進。
謝嬌揉著自己的手掌心,語氣冷冷的,「你把信給我攔下,你把我給我姨娘跟哥哥的信攔下了,趙俏,你不是想承寵,不是想在我前面侍寢,我還就偏不讓了。」
說完了,謝嬌拉著秋月出去。
趙俏冷冷的目光看向了院里的下人,「讓她闖進來,你們都是廢物啊!」
上次打點銀子的事讓她不能去告狀,這次她找誰作證,找院里的丫鬟婆子,那她不成了笑話了,這狀不能告。
謝嬌從遠瑤院裡面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擦著眼淚,連走錯了位置了都不知道,秋月只顧著勸她了。
途徑王府一閣樓,謝嬌乾巴巴的摸了摸眼淚問,「這是哪啊?」
晉王剛剛進了藏書閣,他腳步停下,看向了一旁的陳公公,陳公公連忙快速跑了出去,「何人,敢擅闖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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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努力寫文的一天,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