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約定
玄武峰,宗修習劍道修士最多的峰門,宗內大修士曾於異水之中觀聞玄武神獸吞吐之術,演化出白雲宗內最有名的玄武鬥沖劍,。故此峰為玄武。
此時,南宮雀正拉著呂恆的袖子,縮在呂恆身後,左右張望。
「你到底在此峰做過什麼事?」呂恆看著明顯心虛理虧的南宮雀問道。從剛剛入峰門開始,南宮雀就鬼鬼祟祟的躲在自己身後。
南宮雀一邊繼續左右觀察,一邊說道:「倒也沒什麼,之前就只是說可以幫他們這群只知道練劍的傢伙傳送書信和禮品給玄女峰的女修們,畢竟我進出玄女峰方便。」
呂恆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操作了,「所以你將禮品私吞了。」
「不虧是師兄呀,就是和那些只知道練劍的修士不一樣。」南宮雀稱讚道。
「單此一樣,也不至於如此吧,你道個歉也就沒什麼,不用躲起來的。」
「我還會將書信當著很多人的面讀出來。」南宮雀補充道。
呂恆頓住了腳步,「師妹,我們還是回去吧。」當面讀出來,這怕不得是當面社死現場啊。只是不讓入玄武峰,這玄武峰弟子心胸是真的大氣啊。
呂恆拍開了南宮雀還抓著他衣角的手,南宮雀順勢坐在地上,拖著呂恆的腿「師兄,師兄,你都答應我了!要幫我的,不幫我就不起來」南宮雀看門技能耍無賴。
「鬆開,鬆開,師兄幫你是助紂為虐!」呂恆右腳已經能感覺到南宮雀的用力了,有點麻。
「師兄師兄,如果你幫我,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我什麼都可以配合。」南宮雀死死抱住。
呂恆一聽,做牛做馬,仔細打量了一下南宮雀,這妮子長得還算不錯的,長得倒是很有少女英氣,兩個虎牙也挺有靈氣,但是這智商,算了還算了。
不過因為這性格,倒是有很多他不方便的事情可以交給她,反倒合適。
「好啊,既然這樣,師兄願意幫你,你說的什麼都可以做,一會聽我安排。」呂恆答應道。
「好的,師兄,沒有問題,嘿嘿,師兄太好了。」南宮雀一聽這樣才鬆手才起身。
「南宮雀!!!!你怎麼還敢來玄武峰。」前方突然傳來憤怒的叫喊,南宮雀趕忙又縮到了呂恆身後。要是平時,管誰叫喊,她都敢上前對峙,字典里就沒有怕字,但是今天畢竟有求於人,卻顯得格外畏縮。
呂恆望向前方,一個面部因為憤怒已經赤紅,似是要將南宮雀生吃表情的胖修士已經準備抽劍了。
「李胖。。李富,我今天來可不是和你鬧著玩的,我有正事。」南宮雀認識這修士,對他說道。
李富一聽,更憤怒了。「正事,上次你還說給我辦正事,收了我一千元石,結果,就是當著玄女峰上下修士的面念我寫的東西???」
「我今天,我今天非要砍了你。」越說越氣,李富居然真的拔劍,向前揮出,一道劍氣襲來,正對著呂恆。
呂恆右手一掃,劍氣便消散了。「李富師弟,我是呂恆,我也是今日聽聞南宮師妹的錯事,才帶她上山道歉,並接受大家的處罰。你冷靜一點,要是真擅自對同門出手,是會違背門規的。」
「師兄,等等,我們不是上山要劍的么、」還算聰明,南宮雀還知道神識傳音詢問。
「聽我的,聽我指示,不要亂說話,不然很難要得到劍。」呂恆回到,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南宮雀也點頭表示懂了。
李富一看呂恆只是輕飄飄就劃去了自己的劍氣,便知道自己敵不過身前這位氣度神采不凡的人,又聽見他叫呂恆,更是一驚。
門內關於呂恆道子的事情都傳遍了,他早就如雷貫耳。我向道子出劍了,不,我和道子論過劍,不,我和道子是劍友。
李富已經自我腦補出了自己如何向其他人吹牛的畫面。
「李富師弟?」呂恆看著眼前突然由憤怒到驚恐接著又露出不知名的笑的李富,又出聲道。
「咳咳,劍友,哦,不,呂恆師兄!!!我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了,沒想到,沒想到你來玄武峰了。呂師兄,你可總算替我們做主了。這南宮雀,她仗著他師傅道法高深,在我們玄武峰惹是生非,師兄,替我們做主呀?」
李富湊上呂恆身前,又瞪了一眼南宮雀,哭訴道。
南宮雀暗自攥緊了拳頭,臉上卻還是壓抑著的乖巧,事情之後,是把他拉到後山喂野獸,還是吊在崖邊呢?
「我就是來給你們做主的,我把她帶來就是給大家賠罪的,你能幫忙帶路么,如果能幫忙通知那些被欺騙過的弟子就更好了。」呂恆又拿出了招牌微笑,頓時殺傷力加倍。
「好啊好啊,師兄,你跟著我,我給你帶路,我們去練武場,那裡人最多,都是被南宮雀迫害的。」李富一聽趕忙應下來,這是莫大的榮耀呀。足夠自己吹一年了。
「師兄,你說的要保護我。」南宮雀一聽人最多有的慌了。
「放心,有我的,一會配合記得,。」呂恆傳音回道
就這樣,李富在前指路,呂恆南宮雀跟在後面照著練武場走去。
李富一邊帶路,一邊逢人就說:「看見沒,呂恆呂師兄。我帶著去練武場。」
「給大家主持公道,南宮雀被呂恆師兄抓住了,給我們賠禮的。」
「是我帶路,不用你帶路,呂恆師兄說的。」
一路上得於李富的宣傳,修士越來越多,南宮雀雖然得罪了很多弟子,但是更多是好奇呂恆,這名師兄年紀輕輕就是道子了,平時是沒什麼機會看見的。如今看見,就和看見明星一樣,也不說話,一個個裝出一副表面的淡定,說自己也準備去練武場練武,順路而已,一邊眼睛左看右看的,盯著呂恆。
呂恆也不戳破,對著每個人都微笑,就是南宮雀越來越局促,如果呂恆迎來的各種好奇和崇拜,她就是各種想把自己戳死的目光。
大意了大意了,應該準備點逃命的符隸,萬一師兄招架不住,自己還可以逃命。
就這樣,烏央烏央的人跟著到了演武場,經過各種門內的傳音,此時演武場都已經遍布了更多的弟子。
都一個樣子,賣著力氣練劍,實際上就像春節給長輩表演節目的小朋友,希望得到幾分誇獎。
「師兄,你給大家說說吧。」李富看著現場,也有點激動,好像自己都跟著沾光榮耀一樣。
呂恆一點也不怯場,望著此時場內的近千修士,心裡給自己喊了個action,準備開始表演。
「各位師弟們,我是呂恆,自從入門以來一直忙住修鍊,今日才算有所空閑。今日來玄武峰,談白來說其實是有私事的。
南宮雀是我的師妹,但是如果拋開身份的話,南宮雀師妹之前給玄武峰造成了巨大的困擾,今日我帶來這裡,也是想讓她給大家道歉。她犯的錯誤是不能挽回的。我知道沒辦法彌補,只能盡量修復大家的損傷。
她損壞的藥材,兵器,設施,按照當前價格如數賠償,李富師弟可以之後幫我統計么?」
呂恆看著李富。
「當然可以!」李富立即回到,師兄已經察覺到我的能力了么,天呀,我要發達了。
呂恆又繼續說道:「本來按照玄武峰各師弟的風采,其實和玄女峰的女修士是很契合的,南宮雀破壞了大家的姻緣,我就給大家創造個機會。之後我會稟報宗主,讓玄女峰和玄武峰做一次道法交流,各位可以藉此和自己心儀的女子多多交流。」
眾人一聽,頓時,從剛剛對只賠償物品的不滿到現在的激動,什麼仇都忘了,南宮雀是誰,有這個人么,我原諒了,什麼仇恨都沒有實打實的道侶香。呂師兄果然是道子,也太有正道修士風格了吧。
呂恆一看,就知道眾怒算是平息了,正好,可以趁機去玄女峰找宋師叔了,本來貿然前去會有非議,但是自己可是為了幫助南宮雀彌補過錯去的,就不算了。為了一次交流跑個七八次,不過分吧。
「師兄,師兄,劍,劍。」南宮雀傳音提醒。賠償那點小錢她才看不上,至於後面師兄說的亂七八糟她也沒聽,只是感覺到說完大家對自己的目光瞬間就溫柔了。她趕緊催著要劍。
「別慌,等我說完。」呂恆回道。
又繼續和大家說道:「我還聽聞,張師兄因為入道未果,不幸離世。但是張師兄一直有除魔衛道的心愿,而南宮雀,在張師兄在世時卻偷拿張師兄的黎雪劍胡亂使用,拿來烤東西,想必張師兄也肯定也很憤怒。我提議,將張師兄的黎雪劍交給南宮雀,並讓她立誓,用此劍至少斬妖除魔百次。以告張師兄之靈。「
這樣,也能長期督促南宮雀少胡作非為,多做正事。」
呂恆確實是這樣的想法,台下立誓,以劍做憑,又是一樁可以傳出去的事情,而自己藉此又可以收穫一波好評。南宮雀,天賦異稟,倒是以後可以長期使用,但是性子需要打磨,小孩子,今天想著什麼為師兄背負道義,萬一興趣一過呢。讓她立個誓,也算打磨她性格了,以後少胡作非為,兩全其美。
眾人一聽覺得這個方法也覺得不錯,做壞事了就讓她做好事賠償,黎雪劍本就不是什麼名貴之劍,本來要隨著張師兄入土,但是如果可以這樣使用,做個見證,倒也算一樁美談。自己也算見證者。
「師兄,我同意,師兄你果然是道子的最佳選擇,如此仁義之心。」
「師兄,師弟對你真的佩服萬分!」
「對,想必張師兄知道師兄的心意,也會感動吧。「
南宮雀心裡嘟囔著,明明是我提出來的,而且什麼犯錯,補償,我就是想幫張師兄忙。算了算了,劍拿到就好。其他亂七八糟的倒也不用管。
議論中,一名弟子已經拿劍回來,呈了過來。
這是一把很普通的劍,只銘刻了一個冷凍的符隸,只是劍柄處的條紋被摩擦的有些不清楚了,可以看出,張回春已經用它揮了不知道多少次。
呂恆拿過劍,轉頭看向南宮雀,不用表演,此時的神情就有些肅穆。
」師妹,你可知錯?」
「知錯,知錯。」說著南宮雀著急的一把抓過劍。
呂恆倒也不阻攔,只是說了一聲,「快立誓吧。」
「不用你說。」南宮雀反駁了一句。
她拿著劍,先是看了一會,又摸了摸劍鞘,嘆了一口氣。剛剛的叛逆和各種脾氣好似瞬間不見了。
她似是轉變了模樣,和眾人淡淡說了句讓開,眾人一聽,卻也讓開了一條路。
她獨自,獨自走向演武場的台上。拿起劍沖著天喊道
「我,南宮雀!」她頓了一下。
這是我的劍。
小心,別傷到你,我不追你,你小心點拿劍。
下次不要偷偷的,要用就拿去。
「從今大道立誓!」
你要練劍么
哭什麼,左手也可以練劍的。
劍掉了可以再拿起來呀!
「持此劍斬妖除魔,100次,不,1000次,10000次,直到一輩子!」
師妹,我要去入道了,稍微有點怕。
「師兄,不要怕,我替你看看這世間吧。」
南宮雀神情堅毅,望著前方,舉劍很久,突然劍氣奔涌,直衝雲霄,從未用過劍的她,已參破了一道劍意。
台下眾人,都愣著神,需要修士參悟多年的劍道,就這麼被一個丫頭參悟了。
除了呂恆之外,沒人知道原由。這是少女與去世人的約定。
一個關於兩個人的,雖然只有一個人知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