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你窮你有理？（12）
就在李遲遲正準備施計之時，卻聽見外頭傳來了縣太爺的聲音。
「你們這是做什麼？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縣太爺您終於來了！」
「您給評評理，這錢家老爺的做法是對是錯，我們都要渴死了，他卻不肯將有水井的消息傳給我們村。」
縣太爺擺擺手。
「這個時候還說什麼誰對誰錯？人命關天！只要不死人，那就是對的！」說著走到了一臉苦笑的錢來的身旁小聲說道：「錢老弟，眼下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讓他們打唄，我倒要看看這口井能堅持幾天。」
縣太爺搖搖頭，「你宅心仁厚，這群刁民卻得寸進尺，不如這樣，這個惡人我來做！」
「您要做什麼？可別傷他們！」錢來大驚以為縣太爺要做什麼事兒。
「你放心，你將這口井捐給縣衙門，我們來接收，保證每個人每天都能喝上水，這樣一來避免了水的浪費也不讓你這麼為難，你看呢？」
縣太爺的話說完，錢來就明白過來了，先是來了一群豺狼，這又來了一隻虎豹！
「若是縣太爺可以公正分水，小民自然也是樂意的。」
「我就知道，這錢老弟啊，是個明理之人！」
縣太爺捋著自己下巴上稀疏的鬍子喊道：「都靜一靜！」
眾人看著他，也看著他身後一言不發的錢老爺。
「錢老爺心繫你們，見不得你們吃苦，眼下這口井他捐給了我們縣衙門！你們想要水的都給我老實排隊去，不然我會保證他這幾個月都喝不上一口！」
已經在這縣上任了幾年，誰不了解誰？大家自然知道他說得是實話，於是都乖乖地排隊去了，錢家村的人此時心情不可謂不複雜，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埋怨錢老爺的牆頭草，畢竟水井還是自家人用起來舒服…
裡外不是人的錢老爺徹底生了厭，見李遲遲也在人群中，便讓小廝喊了她過來。
「賢侄，你是不是也在心裡覺得我是個偽君子？」
李遲遲瑤瑤頭，「人無完人。」
「可我聽著他們說的話，總覺得愧對那些死去的人。」
李遲遲無奈，「那您為何不想想，若是沒有您家的那口水井還會死去多少人？」
錢來這才勉強減少了一些負罪感。
回到家中，李遲遲將這事兒對伍父說了一遍，伍父喝著水道：「這是有人故意要『土地公』呢~」
「什麼？」李遲遲一開始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只是覺得錢來樹大招風。可仔細一想，那群其他村的村民趕得時間也太過湊巧，就是不知是劉安還是張一搞得鬼了。
「只怕這裡頭還有縣太爺的手筆…不僅能大賺一筆，還能將『土地公』這個大善人的影響力縮減到最小，一舉兩得。」
李遲遲細思極恐，「『土地公』真是活得不易。」
「臭小子！做飯去！想什麼呢，這些事與咱們又無關。」
李遲遲做著飯心中還在思索那件事情，「真以為我那水系能量石是白給的？」
如同伍父所想，縣太爺規定每家每戶一天只能打上一桶水，多餘的也有，可那是要加錢買的。
小門小戶自然是沒錢買的，可這整個縣裡有錢人還是有的，這樣一來，小門小戶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仇富心理，連帶著錢來都恨了起來。
李遲遲打了水回到家便下定了主意。
……
「縣太爺，好像…這井又要枯了。」
「不可能，昨天還有那麼多水呢。」縣太爺躺在涼棚底下看著旁邊放著的一錠錠銀子不以為意。
「真的，您快來看看吧。」
瞧那人說得嚴重，縣太爺這才起身來到了井旁，朝下看去，原本滿登登的井水已經變成了渾濁不堪的土水，「你們怎麼看管的？不是說了，每家每戶最多一桶水？！」
看井的人也想哭，昨天夜裡水還沒有這麼少，可這一天也沒有什麼人過來偷水啊。
「不會真的有泉眼娘娘吧…」
縣太爺一巴掌拍到了那人臉上，「什麼泉眼娘娘，本老爺是朝廷命官，就算是泉眼娘娘也得給我幾分薄面！」
「是是是…」被打的那人不敢再開口。
前來打水的人見前頭鬧哄哄的，便問道，「前頭這是怎麼了？」
「不知啊…」
正說著只聽見一聲，「沒水了，泉眼娘娘生氣了！」
眾人再也顧不上排隊，一窩蜂的都跑了井水前頭。
「真的沒水了！」
有人當即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老天爺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縣太爺被他們吵得腦瓜子疼，直接班師回了縣衙，只丟給劉安一句話，「有新動靜找我！」
奇怪的是過了兩日，這水井又開始出水，這一來一回，讓人看不懂操作。
劉安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有東西在庇護著錢家，不然為什麼只要他們一有點兒什麼動靜那井水就不再出水，雖說他嫉恨錢來，可他並不嫉恨錢來家的水井啊！
「嘶…接下來怎麼辦，現在那些愚民可又開始迷信起錢來是十世善人的說法了。」
張一搖頭，「眼下沒有辦法，只能說咱們時機把握得不對。」
功虧一簣的滋味並不好受，劉安決定先蟄伏起來。
消息傳到縣太爺那裡的時候，他同樣拿不準主意，上次沒吃到幾口肉反倒惹了一身騷，這次只是派了幾個兵丁過去維護秩序。
大旱持續到了九月下旬，都沒有人見過一滴雨水，莊稼已經廢棄到成了沙土，春天播種的苗眼下一碰就成了灰。
「明年的租子…交不上了…」
「還是先想想現在怎麼辦吧，你家還有多少糧食？」
「不多了，你家呢？」
「哎…我家也是。」
有了水當然是好事兒，可…沒了糧食也不能過活啊。
當劉安為難地向錢來開口借糧的時候，錢來當即答應贈與他一筆糧食，言說不用還。
鄰居見劉安面色紅潤好奇問道：「你家還有富餘糧食？怎麼你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餓的跡象？」
劉安苦笑，「富餘糧食？想多了~這也是管人借的！」
「借的？這年頭誰傻啊，平白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