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戰

第261章 戰

看著蘇昭芸哈哈大笑的捂著肚子跑開,穆宸義只覺得瞬間就撥雲見日了:只要她開心,自己怎麼都是可以的。

自從蘇昭芸和穆宸義出門的那一瞬,就已經在別人的嚴密監控之下。

除了兩個人在馬車裡說了什麼之外,所有暴露在外的一切,都已經被人巨細無遺的報告給了風佛柳和賢王。

「查清楚了嗎?昭芸郡主給風小姐準備的是什麼禮物?」

「回稟王爺,不清楚。」

那邊的風佛柳在聽見蘇昭芸不光是應約了,還帶了穆宸義一起來,就忍不住冷笑吐槽道:「真不知道應該說這位昭芸郡主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有勇無謀,空有一張美人皮囊。」

旁邊的伺候的丫頭銀月忙笑道:「依著奴婢看,即便是說她有一張皮囊,那也不過是美人燈兒罷了。還是大家看在將軍府的份兒上,才肯給她的一盞美人燈兒,那樣的虛名,如何與咱們家小姐這京城第一女子的稱號相提並論。」

銀畫正拿著一支點翠鳳簪風佛柳頭上比劃,聞言輕笑道:「聽說咱們的這位昭芸郡主呀。從小可是當男孩兒養著的呢。咱們小姐在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針織的時候,那位可是在舞刀弄槍呢。也不知道她來這樣的賞花大會幹什麼。是表演吞劍呢,還是胸口碎大石呢?」

「哎呀,銀畫,你也別這樣刻薄了。其實我覺得呀,那位郡主,肯定還是有些功夫比較了得的。不然也沒辦法讓宸世子對她那樣死心塌地。只是那樣的功夫,羞於人前展示罷了。」

兩個丫頭七嘴八舌的,將蘇昭芸狠狠的踩到了腳底下,讓風佛柳好好的過了一把癮。

天知道在傳出賢王穆宣即將和蘇昭芸訂婚的時候,風佛柳心頭有多麼嫉妒。

最終賜婚定音的人雖說也是大將軍府的女兒,可不是蘇昭芸,都讓風佛柳的心情好了許多。

覺得只要不是蘇昭芸,任何一個人,都是爭不過她的。

果然,蘇美心成了蘇昭芸的替罪羔羊,做了賢王側妃。

雖說依著蘇美心的身份,就算是做賢王側妃,那也是高攀了。

可從一個一開始就被放在賢王正妃的位置上的蘇美心來說,突然從嫡妻變成妾侍,無異於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加上蘇美心和蘇昭芸之間的舊怨還在,風佛柳不過是略施手段,就已經讓蘇美心和蘇昭芸之間不死不休了。

而今日,就是享受勝利成果的時候。

雖說皇上當著滿朝文武大臣賞賜的那件無價之寶並沒有即刻送到自己的手上,風佛柳也覺得那不過是時間問題。

自己都已經是正妃了,自然應該得道賢王殿下全部的寵愛。

所以,即便是今天這勝利果實還不算是太完美,卻也可以摘下來享用了。

銀月和銀畫兩個人在那邊編排蘇昭芸的時候,風佛柳只覺得全身像是被熨帖了一樣的舒服。

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和勝利者的姿態,她覺得自己也應該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大度,便是對著兩個丫頭低聲呵斥道:「罷了罷了,這些話,你們不懂規矩的私下說說也就罷了。可若是去了外頭,可不許胡說八道了。也免得人家議論,說你家主子是容不得人的人。」

銀月和銀畫對視了一眼,燦爛笑道:「主子且放心吧。主子私底下縱容著奴婢們嚼舌根兒,不就是為了在外頭不會亂說話嗎?奴婢們都知道。」

吧嗒!

風佛柳手中的篦子輕輕的放在梳妝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銀月和銀畫兩個人就慌亂的跪了下去,忙磕頭道:「奴婢失言,求主子恕罪。」

風佛柳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即便是我縱著你們,你們也最好分清楚,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隨便說。否則,若有朝一日,大禍臨頭了,可別怪我這個做主子的,護不住自己的奴婢了。」

似乎生怕這兩個丫頭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一樣,風佛柳淡漠的道:「丞相府,從來就不缺忠心的丫頭。而未來賢王妃身邊,也絕對不會少了願意為我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你們若是想要在我身邊長長久久的站著,共享榮華富貴,那就應該有分寸,知進退!」

儘管這兩個丫頭也是經常聽風佛柳這樣教訓的,可她們還真的不太能聽明白風佛柳在說什麼。

只是她們都知道,如果不能順從的話,那就沒機會再弄明白了。

風佛柳打扮好準備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記奚落道:「派人去前頭打聽打聽,今兒的鷸蚌,可都來了?漁翁這就要上場了。」

外頭探聽消息的丫頭直接就跪了下去,帶了幾分慌亂的低聲道:「回稟小姐,蘇三府的心小姐說身體不適,今日就不過來了。」

風佛柳瞬間大怒:「什麼身體不適,我看分明就是不想來丞相府對我稱臣。虧得我可憐她,還抬舉她做了側妃。早知如此,給她一個侍妾的位置,也就是高看她了。」

銀畫略微頓了頓,片刻之後才對風佛柳小聲道:「會不會臉上的傷還沒好?」

風佛柳冷哼道:「有我親自送過去的金瘡葯,怎麼可能不好。那可是程國的御用之物。若不是看在今天她能來給我撐場子,做棋子的份兒上,我還不捨得給她用呢。誰知道這個賤人,東西照收,事情卻不肯辦,著實可恨!」

瞧著風佛柳心頭憋著氣,兩個丫頭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甩鍋給跪著的小丫頭:「你是怎麼替主子傳話的,還不趕緊的去蘇三府再催一催。就說讓蘇側妃趕緊過來。」

地上那丫頭剛一挪動,風佛柳就福至心靈的搖頭道:「且慢。」

銀月和銀畫面色大變,生怕風佛柳遷怒自己,忙道:「像是那位那樣背信棄義的小人,定然是覺得如今名分已定,若是再折騰下去,只怕王爺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才敢和主子您拿喬。現如今還沒過門兒呢,就已經作妖成了現如今這樣的程度了。倘若將來過門兒了,還不知道要作成什麼樣子,鬧騰成什麼樣子呢。我」

風佛柳抬著手,沉吟片刻:「你們說的很對。她定然是有所依仗,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我聽見王爺的隨從說了,雖說王爺心中有氣,每一次過去西跨院兒,都是為了羞辱蘇側妃的。可每一次,王爺也是……」

風佛柳臉上流露出幾分紅暈的低聲道:「也是饜足之後才走的。能讓王爺那般男子專寵數日,還能在王爺盛怒之下保住性命,且成功的坐穩了側妃這個位置。這就證明,她的本事是很不差的。」

銀月和銀畫兩個丫頭原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這會兒聽著風佛柳說這些,就更加就覺得雲遮霧罩的,看不清楚,也是聽不明白的了。

風佛柳神色中卻是帶了幾分很明顯的掙扎的意思。

雖說風佛柳是這丞相府唯一的女兒,卻只是庶女。

按照規矩,一般情況下,府里只有一個女兒的時候,這女兒都是千嬌萬貴的,一定是會養在嫡母身邊的。

偏生這丞相夫人打小就是個身體弱的,自從風佛柳記事情開始,十日有八九日都是病著的。

好在她手下有幾個從娘家帶回來的厲害的嬤嬤,幫著將丞相府上上下下打理得十分妥帖。

她也就趁著自己好著的那一兩日,好好的看一看賬目,整理一下府里應該吩咐下去的事情罷了。

如此一來,也就沒什麼精神頭照顧風佛柳了。

這可是讓風佛柳的姨娘高興壞了。

這些年,仗勢著自己是府里唯一一個姐兒的生母,可勁兒的作妖,成功的讓丞相夫人徹底看不上風佛柳了。

即便是風佛柳特別爭氣,以庶女的身份,成為了京城第一女子,也沒辦法讓丞相夫人對自己高看幾分。

如今都要出嫁了,還沒有請教養嬤嬤來教自己房中之術。

她好幾次和姨娘提起,姨娘都炫耀她曾經的無師自通,還嘲諷風佛柳,覺得她怎麼生的這樣笨,一點兒都沒有她當年的風流靈巧。

如此好幾次下來,風佛柳也就歇了心思,想著從其他什麼地方彌補這一點。

此刻突然意識到了蘇美心是箇中高手的時候,風佛柳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同時又興奮到抓狂。

依著蘇美心那樣的身份都能學到,那她……

只是想到自己學了那樣的秘術之後,也能讓王爺日日流連在自己房中,風佛柳就覺得自己走不動路了,有種面紅耳熱的感覺。

幸虧風佛柳平日里對下人的約束十分嚴厲,即便是這個時候的風佛柳確實是見不得人,也沒有誰發現了風佛柳的不對勁。

反而是關切的替她出主意,讓她一定要小心蘇側妃。

風佛柳一改常態的沉聲道:「好了好了,這都還沒大婚,側妃什麼側妃。以後要記得稱呼心小姐。可千萬別讓旁人覺得咱們丞相府的丫頭們沒規矩。」

銀月和銀畫兩個丫頭都心知肚明。

只因為她是從姨娘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即便是佔了丞相府里的獨一份兒,風佛柳依舊是活的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讓人恥笑了去。

可兩個丫頭到底是忠心的,隱晦的提醒風佛柳,既然蘇美心提前承寵了,就要擔心她搶先一步產下庶長子。

對於任何一個家族的嫡妻來說,讓妾侍率先生下庶長子,那都昭示著嫡妻的無能。

風佛柳的臉色狠狠的變了變。

不過很快,風佛柳也就反映了過來,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笑道:「說到底,王爺到底是和旁人不一樣。雖說我將來是王妃,卻也是皇家兒媳。皇家兒媳最要緊的就是替皇室繁衍子嗣。我既然做了這正妃,自然就要有容人之量。若是讓人說,我這個未來賢王妃,連帶著區區一個還沒影兒的嬰孩兒都容不下,那我又如何服眾呢?」

在風佛柳看來,太子之位,一定會是賢王的。

而她一定是皇后。

身為皇后,自然就要容得下皇上的的三宮六院。

她只當自己現在是提前適應了。

至於庶長子……

只要自己學會了蘇如心的秘術,想要讓區區一個庶長子變成嫡長子的方式,多了去了。

兩個丫頭還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經想到了很遙遠的事情,都挖空了心思的說一些有趣兒又新鮮的事情來討好自家主子。

「嗯,你說什麼?」

「啊?」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兩個人剛才都說了不少事情,倒是不知道風佛柳想要知道的是什麼。

風佛柳這會兒心情好,也不計較這些,便是淡淡的道:「我聽見你們說,那昭芸郡主不光是帶著宸世子來了,聽說還帶了禮物來著?」

「是啊,是有這麼大一個盒子呢,四四方方的,瞧不出是什麼材質的。不過看著,好像是有些年頭了。」

「得了吧,南境那樣的蠻荒之地來的,怎麼可能有什麼好東西孝敬給咱們家主子呢。能有那個心意,知道自己是客人,應該給主人帶禮物的心思,那就證明,這個昭芸郡主,還沒蠢到家。知道我們家主子是這京城女子第一人,前來巴結來了。」

「可不是。就算是平日里,我們家主子那也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就更別提現如今是未來賢王妃了。那賢王啊,可是當今皇后唯一的嫡子呢。」

風佛柳心滿意足的聽了一波丫頭們的吹捧之後,才故作姿態的道:「哎呀,好了好了,沒憑沒據的,說這些做什麼呢?聽說那昭芸郡主是和宸世子一起來的。說不定那禮物是宸世子送的呢。」

這一聽,那倆丫頭就更不得了了。

「京城第一好顏色,送京城第一女子禮物,這是一段佳話啊。只可惜了,我們家主子已經名花有主了。宸世子此番,倒是靠了后了,要被比下去了。」

「可是我聽說了,宸世子那方面不行。聽說也已經被蘇昭芸給破身了。我們家主子這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麼可能紆尊降貴的和宸世子有什麼牽扯。曾經的宸世子,那可是高山雪蓮,讓人敬仰的存在。現如今……嘖嘖嘖……」

丫頭們的話並沒有說完,只是她們的言下之意,實在是讓人心頭浮想聯翩。

風佛柳的心,也跟著躁動了起來。

那禮物,不管是蘇昭芸送的,還是宸世子送的,對於風佛柳來說,都是能夠讓她出去吹噓的榮耀。

就看,那禮物到底是什麼了。

若是不夠檔次……

呵呵,那可是配不上自己苦心孤詣舉辦的這一次賞花大會了。

蘇昭芸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被丞相府的下人們帶著穿花佛柳的到了丞相府的後院,看著三三兩兩的鶯鶯燕燕,蘇昭芸就皺了皺眉:「風小姐還沒來?」

風佛柳身邊的人,就像是風佛柳一樣,向來眼高於頂,從來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原本輪到她帶領蘇昭芸和宸世子的時候,她心頭還是好生的期待了一把的。

畢竟這兩人身份都不低,想必那出手的賞錢,也不會少的。

偏生兩個人走這一路,都沒有一點自覺性的給賞錢。

甚至是當她將兩個人領到了地方之後,他們都假裝看不懂自己的兩根手指頭搓來搓去的動作。

此刻還聽見蘇昭芸這樣說,忍不住就放肆了起來:「昭芸郡主是南邊兒來的吧,第一次參加京城裡的宴會。大約是不知道,我們丞相府的宴會,和其他地方的宴會是不一樣的。我們家小姐身份高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站出來招呼客人的。只有等大部分的客人都來了,我們家小姐才會出來。昭芸郡主且等一等吧。」

「哦。」

蘇昭芸故意拖長了聲音的笑道:「原本我以為,只有青樓的花魁才是等客人來齊了,給了賞錢之後才會出門迎客,原來這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也是這般做派。我這從南邊兒來的南蠻子,如今算是見識了。」

蘇昭芸和穆宸義原本就長得扎眼,他們一進來,只是站在那邊什麼都不做,就已經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加上蘇昭芸這會兒存心挑事情,嗓門兒也沒收住,一不小心就過於宏亮了,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那丫頭更是嚇的面如土色,渾身顫抖,宛若看見惡魔一樣的看著蘇昭芸。

不過這丫頭到底是在風佛柳手下討生活的人,自然知道維護自家主子的顏面是第一要緊的。

這會子也顧不上面前的人是誰,就扯開了嗓子的想要為自家主子找回場子:「你……你大膽,竟然敢將我家小姐和低賤的青樓女子相提並論。你……我,我們家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大家都用一種恬不知恥的眼神無聲的嘲諷這丫頭。

這丫頭瞬間就慌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麼的時候,就聽見蘇昭芸慢條斯理的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首先,你們家小姐,不過是丞相府的一個庶女罷了。論身份,比現場許多嫡女的身份低多了。不存在什麼身份高貴的問題。大家願意在這裡等,那不過是因為大家都有教養,不屑和你這樣沒教養的丫頭一般見識。」

那丫頭的麵皮狠狠的抖動著,她做夢都沒想到,有人當真能夠在丞相府的宴會上面,狠狠的踩風佛柳的痛腳,而且踩的這麼毫不費力,歡快又篤定。

可真相還遠不止於此,蘇昭芸冷靜又清楚的認真道:「其次,我陳述事實,並沒有將你家小姐和青樓女子相提並論。至於你主動帶入你家小姐和青樓女子比較的過程,你需要自己去和你家小姐解釋。」

「你……你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去花樓那種地方。還好意思宣諸於口,你簡直,你簡直……」

那丫頭很明顯被蘇昭芸的霸氣給嚇壞了,一時間結結巴巴,磕磕碰碰,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蘇昭芸笑容燦爛的認真道:「你又說錯了,本郡主從未去過花樓。不過,京城裡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我小哥,就是花樓裡面有名的小倌兒長亭。所以,我知道這些,也是很正常的。哦,對了,你剛才想說,我簡直怎麼來著?」

蘇昭芸將平日里那些粗魯的動作都收了起來,雙手自然的交疊在身前,惋惜的嘆了口氣:「原本以為這京城富庶之地,丞相府禮儀之家,我能見到一些懂事講規矩的丫頭。卻不想,這丞相府的家風……」

蘇昭芸一面說,一面莞爾而笑,一副意味深長,惹人遐思的模樣。

這話沒說完,倒是比說完了更加可怕。

那丫頭都要哭了,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不過是想要多討幾個賞錢,怎麼就這麼難吶。

周圍那些小姐們的情緒也被蘇昭芸調動起來了,尤其是她們大部分都是嫡女,卻在這裡紆尊降貴的等一個庶女,確實是讓人心氣兒不平。

可平日里,礙於風佛柳這京城第一女子的名頭不敢說什麼,如今有人說出來了,大家都覺得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瞬間就消失了。

平日里在風佛柳面前的那種憋屈的感覺也沒有了。

不少人眼睛里都亮晶晶的看著蘇昭芸,因為有一處最不要臉的,大家都聽見了,蘇昭芸還沒說呢。

可這一次,大家就算錯了,蘇昭芸根本就沒打算說,而是慢條斯理的看了看周圍那些翹首盼望的閨閣千金們。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看著她們抓耳撓腮的想知道,可自己偏不說。

就在大家都等著蘇昭芸出風頭,和風佛柳狠狠的掐起來的時候,就有一個綠衣綠裳綠頭飾的女子,宛若春風佛面一樣的越眾而出,對著蘇昭芸行了個平禮,才爽朗笑道:「昭芸郡主一番話,可真是讓我等醍醐灌頂。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昭芸郡主忽略了。那就是……方才這丫頭說,我們家王爺。請相府的人解釋解釋,這煌煌相府,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王爺,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一個蘇昭芸,就已經足夠讓人難纏的了。

畢竟她惡名在外,兇悍無匹,讓人難以招架。

再加上這個從頭綠到腳的林漠煙,那丫鬟就受不住,兩眼一翻,直接仰倒當場。

林漠煙聳了聳肩,對著蘇昭芸俏皮笑道:「昭芸郡主有禮,我是林家林漠煙。昭芸郡主前些日子在街上戳穿程國使者的詭計,護著小乞丐,揚我國威的事情,我早就聽說了。我內心是很崇拜你的。沒想到今兒能瞧見你。我可當真不敢相信,就你這樣嬌俏的可人兒,竟然能以一己嬌弱之身,做出那麼多男兒都做不到的事情,上陣殺敵,我對你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咳咳咳!

蘇昭芸是一個很享受彩虹屁的人,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可也招架不住林漠煙這樣的誇張,老臉罕見的羞紅了,低聲道:「這個,林小姐誇張了,謬讚了。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我想每一個正義的,有良知的大梁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的。我不過是做了大家都能做的事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漠煙的眼睛里瞬間冒出了小星星,簡直花痴一樣的捧著自己的臉:「啊,明明這麼有實力,卻還這麼低調。昭芸郡主,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偶像了。我太崇拜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煙兒吧。」

蘇昭芸眸光閃了閃,林漠煙,她確實是沒想到的。

她所在的林家雖說是人丁凋零,卻沒人敢忽視。

只因為她的爺爺林閣老,乃是三朝元老,曾經的帝師,天下仕林心中的精神支柱。

論仕林中的分量,只有這丞相府的風丞相有一爭之力。

論在這些小姐們心目中的分量,大家都知道風佛柳不過是愛追名逐利,所以才有了那個京城女子第一人的美譽。

那一次,林漠煙和好幾個有分量的千金都不在京城,可以說是讓風佛柳撿了個大漏。

再說了,丞相府雖說只有風佛柳一個女兒,卻不只是風佛柳這一個孩子的。

人家林漠煙,可是林家的獨苗苗了。

林閣老眼珠子一樣的護著,精貴得很呢。

京圈兒裡頭早就流傳著一句話來著:男不惹宸,女不動漠。

其中的宸,就是戰王府老太君的眼珠子宸世子。

其中的漠,就是林家林閣老的眼珠子林漠煙。

雖說林漠煙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京圈兒,卻也不影響她在京圈兒里的地位。

不少人看著簇擁在蘇昭芸身邊的穆宸義和林漠煙,就敏銳的嗅到了什麼,特別主動的過去,和蘇昭芸打招呼去了。

一時間,蘇昭芸所在的地方,就成了整個後院兒最為熱鬧的地方。

風佛柳走進後院的時候,就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的那一絲絲尷尬的氣氛。

她原本大家像是潮水一樣朝著她涌過來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只有她平日里玩的特別好的那幾個,義憤填膺的朝著她圍了過來。

這和平日里的眾星拱月差距太遠了。

不等任何人介紹,她就看見了後院中另一個焦點,被許多人圍著的蘇昭芸。

聽著蘇昭芸大聲說著南境的見聞,說著自己提刀上馬的所見所感,說著為了家國奮勇殺敵的場景,周圍的那些閨閣小姐們似乎就忘記了什麼是矜持了。

事實上在大梁的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女將軍,不過那也只是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僅有的一個。

也就是那樣一個人,就已經被神話了。

神話遙不可及,如今有一個蘇昭芸現身說法,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從前她是被妖魔化了,被人形容得血腥殘忍。

可如今大家都瞧見了,不光是一個美嬌娘,還是一個心直口快又爽朗大方的女子,簡直是滿足了大家心頭對女英雄所有的幻想。

一時間大家都恨不得能毛遂自薦,能夠成為蘇昭芸的朋友。

縱觀整個後院,除了正圍繞在蘇昭芸身邊的,就是打算過去蘇昭芸身邊的。

即便是風佛柳已經花枝招展的站在這裡了,也只像是一個移動的笑話一樣,只招來了零星幾隻蜂蝶,看起來無比凄慘。

也不知道蘇昭芸那邊誰說了一句:「風小姐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看向了風佛柳所在的地方。

原本打算落荒而逃的風佛柳,儘管滿心火氣,卻也只能拚命的保持微笑,一步一步的朝著蘇昭芸走了過去。

內心是一片荒蕪,嫉妒的雜草瘋狂生長。

自從風佛柳成為京城第一女子之後,還從未有過這樣屈辱的時候。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朝著一個在京城初來乍到的女子走過去,朝聖一般……

偏生那些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去蘇昭芸那邊的人,看見風佛柳都主動走過去了,就毫不猶豫的圍攏了。

風佛柳心頭升騰起一抹絕望:蚍蜉撼樹,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過下一瞬,風佛柳就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即便是蚍蜉撼樹,自己也是那紋絲不動的樹。

如今的場面,不過是自己身為主人家應該有的客氣而已。

對,她一個南境蠻荒之地來的,沒什麼見識的女子,自然不知道教養為何物。

此番正好讓她見識一下,京城的禮儀之家貴女的教養。

可惜方才這裡發生的熱鬧,沒人敢告訴風佛柳,否則,此刻的她,只怕並不能走的如此穩當了。

只是瞬息之間,後院就已經形成了兩級分化。

一方以蘇昭芸為首,悠閑愜意,像是趁著春光郊遊的一群貴女。

一方以風佛柳為首,步步為營,神經緊繃,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像是風佛柳這樣的姿態,自然也是有人看不慣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過來這邊參加宴會,都是為了巴結和討好。

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家中長輩給予的壓力,才會願意來這邊走上一遭,勉強算是個交代。

「她們這是做什麼,像是咱們這邊有洪水猛獸一般。」

「瞧瞧那樣子,知道的呢,是風家小姐,不知道的呢,還以為是要上戰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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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殘疾大佬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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