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起吃飯
「對於抑鬱症,一部分人把它想得太可怕,另一部分人太不重視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這種病症,這是不正確的。它不像癌症,你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癌細胞。抑鬱症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你也可以把它比作一張巨大的網。困住你,令你喘不過氣。它最可怕的點不在於情緒低落,而是,失去情緒。失去對生活的嚮往與渴望。」章哲一邊往下走,一邊說著自己的故事,路過宋秋禾的時候快速看了她一眼,「幾年前我的家庭發生變故,我的外婆患上了抑鬱症。很不幸,我們當時對這種病症一無所知,我只知道外婆每天的情緒都很糟糕。沒有及時治療,情況愈演愈烈。最後外婆從五樓的醫院一躍而下,我親自經歷過它的可怕程度。」
「但它並不是無法戰勝的,抑鬱症是心理疾病。雖然每年都仍有被抑鬱症奪去生命的人,但與它頑強抗爭,通過藥物以及mect治療好起來的人也不在少數。我今天要說的就是,當你發現了你患上了抑鬱症,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感覺生活都沒有了色彩與活力的時候。你要想起我說過的話,這並不是你的錯,不幸患上了抑鬱症不是你的錯。試著接受治療,我們是有機會趕走壞情緒的。」
「最後,發到同學們手中的是檢測是否患有抑鬱症的表格,大家填一下,上交班主任。今天的講座就到這裡,祝大家身體健康,高考順利。」
台下掌聲雷動,觀眾們慢慢開始散場。
宋秋禾全程站在後台聽章哲講完這段話,忽然有些心疼他。她一直都不知道章哲的姥姥是怎麼去世的,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時候的他該有多傷心無助。
但當年,宋秋禾是開口主動問了章哲的,他也只願意告訴宋秋禾一半的經過。而另一半的經過,居然在七年後的今天,在他的講座上聽到。
她看著章哲和校長打招呼,停下來聊了幾句。隔得遠,宋秋禾沒聽清楚,只是看見章哲還挺開心的。
她該走了,宋秋禾這樣想,再不走就要遇上章哲了。
「等等。」
章哲追上來。
「什麼事?」
宋秋禾沒能走遠。
章哲走過來,「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吧。」
宋秋禾對他舊友般的親昵語氣有點反感,但她只顯露出三分,「章先生,我們並不是很熟吧。」
「我想宋小姐誤會了,」章哲的語氣里沒什麼溫度,「我只是想把昨天中午那頓飯補回來,免得我媽和宋阿姨傷心。」
宋秋禾想起昨天的事情,宋媽媽還沒打電話過來問,要是她知道了真實情況。怎麼說都是她先甩臉走人的,那有些不妙。
「三十分鐘。」宋秋禾算上了路程和等菜的時間。
地點是上次那家咖啡廳,旁邊的川菜館。
「就這些,少油少鹽,不要辣。」宋秋禾點完菜,章哲囑咐服務員。
宋秋禾不是特別看得慣,「不能吃辣幹嘛來川菜館?」
章哲回答:「近。」
確實,近得出了學校一百米就是。
章哲的襯衫紐扣鬆開到第二顆,露出好看的脖頸,隱約可以看到似有若無的鎖骨,黑色的襯衫襯得他皮膚很白。宋秋禾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桌上的飲料,不再看章哲。
倒是章哲,一直在看手機,一點都沒有約人出來應該有的樣子。
宋秋禾本來很不滿意,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她男朋友,她在意什麼?於是等上了菜,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埋頭吃飯。
寡淡無味。
這飯菜還不如和尚吃的,要是郝楓在這兒,她肯定會這麼說。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