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幼兒園的視頻

蘇景辰去了看瓦罐，顧言風拿著圖紙繼續幹活。

臨近冬季，大家都在建造新房子。

「顧哥。」看到顧言風來到，大家熱情喊道。

顧言風沒有回應，只是朝眾人笑了笑。

雖然大部分愛慕蘇景辰的雄性半獸人都對顧言風有敵意，但那些雌性半獸人，以及弱小的雄性半獸人卻是更喜歡顧言風這個與他們一同幹活的夥伴。

顧言風會告訴他們如何看小黑大人的圖紙，也會讓耐心教導他們如何建造出那些神奇的事物。

甚至有半獸人認為，最適合小黑大人的是顧言風，而不是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沒有腦子的雄性半獸人。

顧言風自然能感覺到大家的變化，他沒有驕傲，只是繼續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顧哥，這個是什麼？」松鼠半獸人拿著圖紙，問顧言風。

顧言風看了一眼，道：「地窖。在地下挖一個大坑。」

「挖坑啊。這個我擅長。」地鼠半獸人自告奮勇，「要在哪裡挖？挖多大合適？」

大家都不知道地窖有什麼用，但因為相信顧言風和小黑大人，沒有人質疑圖紙的準確性。

顧言風知道有些事情解釋就是浪費時間，帶著地鼠半獸人過去，一邊說一邊幹活。顧言風標記範圍和深度，幾名擅長挖坑的半獸人麻溜幹活。

又是一天過去。

時間夠了八天，兩人下線。

脫下設備，第一眼便是看到床另一邊躺著的顧言風。

蘇景辰內心生出一股踏實感。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顧言風，手握住顧言風的手。

顧言風清醒得稍晚。

指尖動了動，察覺手背有些許重量。顧言風意識到那是蘇景辰在握著他的手，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有愛人的感覺可真好。

眼睛上的黑暗被取走，蘇景辰的臉映入眼帘。

「想吃什麼？」蘇景辰知道顧言風醒來，問道。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顧言風將蘇景辰的腦袋往下拉，啃咬蘇景辰的嘴巴。

蘇景辰問吃什麼，通常是點外賣。而顧言風問吃什麼，通常是由顧言風來做飯。

蘇景辰被顧言風這動作弄得情迷意亂，在快要犯下大錯前，蘇景辰咬住顧言風的唇，不鬆開，含糊道：「我餓了。」

「我也餓了。」顧言風的聲音沙啞，顯然他說的餓和蘇景辰說的餓不是同一種意思。

聽到那聲音，蘇景辰頓時就酥軟了。

他被吻得心猿意馬，意志力極其不堅定，顧言風再稍稍推一把便會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任由索取。

然而下一刻，顧言風就坐起身，強壓下心跳道：「我看看冰箱里還有什麼吃的。」

「……」靠。蘇景辰給了顧言風的背影一個白眼。這人把他拉進坑裡，自己倒是迅速閃人。

蘇景辰穿上拖鞋，往外走去。

顧言風已經走到門邊，正準備回自己的租房。

蘇景辰這邊的租房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廚房。顧言風如今在蘇景辰這邊休息，做飯吃飯會回到自己的租房裡。

兩人正是黏糊的時候，也不嫌什麼麻煩，反正一天兩頭地跑，甚至還覺得有些小情趣。

蘇景辰跟著到了顧言風的租房，將已經取好食材，站在料理台前的顧言風一把抱住。

「晚上吃什麼？」蘇景辰將頭靠在顧言風的背上。

顧言風的背很寬，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吃你。」顧言風沒好氣道。明明伸頭看一眼的事情，非要問他。

「還不是有人臨陣逃脫。」蘇景辰依舊抱著顧言風，雙眼閉著，心中只有滿滿的幸福感。

「你說餓了。」顧言風笑容裡帶著幾分無奈。

顧言風知道男人沒有那麼多貞潔觀念。可他還是不想碰蘇景辰。至少在能給蘇景辰一個永久承諾之前，不會去碰。

他已經很渣了，明知道自己壽命快要結束，仍與蘇景辰在一起。

他不想自己更渣一些，連蘇景辰的身子也要騙走。

「嘖，你這人啊。」蘇景辰沒有說下去，只是把顧言風抱得更緊。

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就是覺得這樣的顧言風似乎在瞞著他什麼事情。

可仔細想想，顧言風能瞞著他些什麼呢？顧言風離職之後就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一言一行，甚至連手機簡訊都沒有一條。

蘇景辰覺得自己多心了。沒有再想。

用過午飯，蘇景辰收到景亦詩的文件傳輸，說是新年忘記給他的東西。

蘇景辰本以為是什麼毒雞湯視頻，還捉著顧言風一塊來勵志一下。卻不想視頻竟然是幼兒園的錄像。

蘇景辰只看到錄像的開頭，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頓時被他想起。

說起來，他和顧言風從很早之前就很熟稔了。只是後來鬧掰了，並且發生了很多事，蘇景辰也逐漸記不清楚那些陳年舊事。不過他還大概記得，他和顧言風曾經念同一所幼兒園，並且是很好的朋友。

他看向顧言風，想知道顧言風有什麼反應。

然而顧言風卻一臉的好奇，甚至問：「這是什麼視頻？」

「你不記得了？」蘇景辰難以置信看向顧言風，想要從顧言風的表情里看出些什麼。

然而蘇景辰什麼都沒看出，反而相信顧言風是真的不知道視頻。

顧言風看到視頻里的兩個孩子，不禁笑了出聲，「這小孩可真早熟，這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蘇景辰沉默不語，只是看著顧言風。

顧言風察覺氣氛不對，不再笑。

待視頻放完，一屋寂靜，蘇景辰才道：「求婚那個孩子是你。」

顧言風：「……」

顧言風：「不可能吧。」

顧言風再次看向視頻，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男孩身後不遠竟然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正是他的母親。顧言風認不出自己，卻是認得自己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

顧言風擔心蘇景辰誤會，舉起三根手指發誓道：「那都是孩子時候的事情，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蘇景辰無語，卻把頭靠在了顧言風的肩膀上。

兩人就那樣窩在沙發里，親昵得與普通情侶無異。顧言風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應該就是沒有吃醋的意思了。

顧言風還沒放心下來，便聽到蘇景辰懶懶地道：「這個被表白的人，是我。」

顧言風：「？！！」

顧言風看向手機屏幕，可他真的沒有這一段記憶。但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父親聽到他的對象是蘇景辰時，那奇怪卻又沒有過分反對的表情。他覺得他的父母隱瞞了些什麼。

耳朵的疼痛讓顧言風迅速回神。

蘇景辰滿臉哀怨盯著顧言風，「你認真看看，可別再忘了。」

顧言風讓蘇景辰發了一份視頻，當真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再看視頻，果然覺得裡面的人都無比熟悉，畫面里不僅有母親，還有蘇景辰那溫文爾雅的父親。仔細看看，那兩個小孩的確很像他和蘇景辰。顯然不是隨便找一段相似視頻糊弄他。

只是他真的沒有這段記憶。

準確地說，顧言風沒有任何關於幼兒園的記憶。

視頻里的小顧言風穿著騎士服裝，他把道具假花遞給穿著公主裙的小蘇景辰，滿臉認真地道：「公主，嫁給我吧。」

家長們笑了起來，小蘇景辰懵懵懂懂的，接過了那朵玫瑰花。

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響聲，導致小蘇景辰沒能回答小顧言風的話。

雙方家長只以為這就是普普通通的孩子玩鬧，卻不想小顧言風竟然抱住了小蘇景辰，還親了一口蘇景辰的嘴巴。看到這裡，雙方家長已經有些遲疑。尤其是覺得同性戀就是病的顧父，更是皺起眉頭。

小顧言風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他拉著小蘇景辰的手到顧父身前，仰著小小的臉，用那稚嫩的同音道：「爸爸，這是我喜歡的辰辰。我長大以後要娶他。」

顧母聽到小顧言風的話，搶在顧父發怒前，抱住小顧言風道：「小風，辰辰是男孩子，你們是不能結婚的。」

「不。我不。我就要和辰辰結婚。」小顧言風聽到這裡，直接就哭了出來，「我愛辰辰。」

顧父臉色已經鐵青，那拳頭攥得極緊，顯然是生氣了。

可孩子還小，此時生氣總有那麼些小題大做的味道。

景亦詩也意識到這不是什麼玩笑，連忙分開兩個孩子，「你們還小，說什麼結婚呢。阿姨我這裡有糖糖，來，要什麼口味的？草莓、葡萄……」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顧言風皺著眉，仍舊沒翻出這段記憶。

蘇景辰抱著顧言風，無所謂道：「想不起來就算了。」

顧言風很不好意思，但他的確是想不起來，無奈道：「難怪你小學初中這麼討厭我。」

哪怕結婚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曾經要好的玩伴忽然對自己冷淡，只剩自己記住過往，那感覺又能如何好受。

「知道就好。」蘇景辰說著喪氣的話，卻把顧言風抱得更緊。

說不上什麼感受，他就是喜歡顧言風這人。哪怕顧言風疏遠了他，他仍舊控制不住地覺得顧言風寫作文好厲害，偷偷關注著顧言風的一舉一動。

傻傻地去記掛另一個人。

直到曾有一段時間忘記為何要那般在意另一個人。

那是刻在骨髓里的在意，控制不住的本能。

顧言風親親蘇景辰的額頭，道：「對不起，我真的沒印象了。」

蘇景辰掐了顧言風的腰肉一把，「我不愛聽的，你少說。」

顧言風被掐得叫了出聲，「不說不說。你不愛聽的我以後都不說了。」

「那現在說兩句好聽的讓我聽聽。」蘇景辰得寸進尺。

顧言風低頭，腦子本已有了情話，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公主，嫁給我吧。」

時隔近二十年，騎士終於等到了公主的回答。

公主憤而直起腰身，抓起身旁的枕頭對著騎士就是一頓爆錘，「我嫁。我嫁。你趕緊娶。不娶我你別姓顧。」

騎士被枕頭打得抱頭鼠竄，好不容易才找到時機，一把將公主抱住，壓在身下。

兩人四目相對，皆看到對方眼裡的愛意。

「公主，嫁給我。」顧言風再次道。

蘇景辰臉頰發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