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收工時，林蔚然的車在攝影棚門前等。

「琪琪，一起用晚餐吧，」他走前一步。

「不，她已經先約好我了。」高劍如拿著一大把玫瑰花出現，將她的肩輕輕擁住。

「那改天好了。」林蔚然訕笑一聲，回到車上。

高劍如走上前去敲他的玻璃窗，「沒有改天，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跟她約好了。」

林蔚然的臉色變的猙獰，憤憤得開車離去。

琪琪淡淡的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高劍如招牌的頑皮眨眼「我收到你發的SOS信號。」

「哦，那你一定收錯了，國際救援信號早幾年已經改了。」琪琪自顧自的攔了計程車離去。

「是嗎？」高劍如低聲呢喃，表情落默，

再轉身又滿臉笑容。

「老媽，我晚上回來吃飯；--是—是—我買了花回來送你。」他在行動電話里講。

兩個男人兩天都不再出現。

又是一天的忙碌，琪琪收工，背上背包欲離去。

「琪琪。」

林蔚然自柱子後面出現。

原來這些日子他都隱身在這裡看她。

「你可是已經愛上了別人？」他有一些憔悴。

憔悴嗎？

也許只是自己看錯。

吳琪琪深呼吸，用冷漠將自己武裝起來。

「難道MINX服飾藝術部總監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嗎？」

「你可是已經愛上了別人？」他突略了她語氣中的嘲笑。

「還沒有」她軟弱了。

琪琪低下頭，淚水幾乎湧出。

「很好。」他轉身離開。

也許他要的只是一個肯定的答案，肯定她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類。

這並沒有仍何意義。

一個星期後，第一批廣告已經上畫，市場反應十分好。

MINX服飾策劃這次新季廣告的部門都得到美國總部表揚。

有人打電話上MINX服飾詢問廣告中的人是哪一位明星。

項目部要趁勝追擊，要求加快進度。

工作仍舊繼續，他沒有再出現；

也許他仍舊隱身在柱子後面。

琪琪刻意要求自己不向那邊看過去。

直到有一天收工后，有一位衣著光鮮的女士在門前等她。

「Angel，我是MINX服飾推广部的周淑貞。」

吳琪琪馬上想起「你好，我們在面試時有見過面。」

她一看就是那種出身良好的女人，雙手修長，皮膚細嫩，頭髮梳在腦後束起，一絲不亂，外表雖然普通，自有一種雍容的氣質。

「我們可以坐下來聊一聊嗎？」

「當然可以。」

琪琪單純的以為她只是要聊這個季度的廣告。

周淑貞駕著與林蔚然同一款的車，開到與上次同一家餐廳。

很巧。

「真是--全城有點頭臉的人都在那裡吃飯。」琪琪在心裡想起高劍如的話。

「我也是留美回來的」周淑貞有點急著她的開場白

「是嗎？」琪琪叫了一份烤龍利跟意粉，待應拿走了餐牌。

「我跟林蔚然在美國是同學。」

琪琪終於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我跟他同居了五年半。」

原來他會將自己忘記，幾乎是一去到彼國即有美麗新世界。

「他很努力，但他打工的收入遠不能滿足高額的學費及消費，我們家資助了他的開銷。」

勸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千萬莫要接受女友資助的學費，不然有一日學成后不與她結婚，即是應千刀成剮的陳世美。

「我們本來預計在今年年底結婚，我們的車正是家父贈送的訂婚禮物」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汽車都可以送情侶裝。

吳琪琪瞪大著睛聽她請話，心裡一片空白，不曉得做出適當的反應。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大學並沒畢業，據說是因為20歲的時候有了孩子，在學校小產，被學校開除。」

吳琪琪里心裡一陣劇痛，多少年前的傷痕仍舊被無情的掀起；而對面這個女人怎麼可能說的如此若無其事。

「你想說什麼，不妨開門見山」

「好。」周淑貞冷笑了一聲「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林蔚然。」

「我與他已經過去式。」

「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裝，他每天去攝影棚里看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周淑貞的聲音提高，周圍的人望過來。

「也許是你應該管住他不要來妨礙我的工作。」

反而是吳琪琪仍舊保持冷靜。

「你這隻狐狸精」周淑貞惱羞成怒，忘記了自己的教養，聲調引起了全餐廳的人注意。

吳琪琪幽幽的輕聲說「這年頭，誰不是狐狸精。」

「你—很好，我會管住他，也請你自重。」

周淑貞拂袖離去，面部表情因氣憤而扭曲。

多可悲啊，無論受過多高教育的女人，一旦面對愛情仍舊如嬰兒一樣無知。

待應走過來「小姐，你還好嗎？」

「沒事。」

吳琪琪已經不會說話，她感覺到呼吸困難，軟在椅子上；

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在背包里找出行動電話來打給於秋艷。

「秋艷姐，請來接我。」

於秋艷問明原由，地址；

「在原地等我」放下電話即刻趕過來。

吳琪琪將臉埋在她的手「我已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請救我。」

於秋艷苦笑「Angel，誰也有過去。」

「『當我們能夠說，這是最壞的時刻時，這還不算是最壞時刻。』李爾王第四幕第一場。對不對？」琪琪無奈。

「等我來處理這件事，你只須安心工作完這個星期，便隨我們一起去馬爾地夫放假，好不好」

也沒有別的辦法，琪琪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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