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焚琴煮鶴粥
魯桓公元年,吉利五十三年,也就是距今二百五十九年前,姬仲開始擔任魯國國相,輔佐魯桓公成為吉朝五霸之首。
對內他大興改革,富國強兵,對外尊王攘夷,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被尊稱為「仲父」。
提到仲父對內富國強兵之改革政策,便不得不提「女閭」。
所謂「女閭」,就是妓院。
仲父設女閭三百,「五家為比,五比為閭」,一閭就是二十五家,總說當為七千五百家妓院。
這還只是仲父初時所設,其後經過二百五十多年的漫長發展,妓院也從官營步入了民營商業,發展到如今,已是數不勝數。
「仲父設女閭,等於後世之有花捐也」
魯桓公其人好色,他好色無度,喜歡尋求刺激,如「好內,多內寵,如夫人者六人」等。
仲父設立女閭一是為取悅與他,二是為緩和社會上曠夫和工商市民的性饑渴。
如皇宮貴族,士大夫以及富豪鄉紳均畜養大量女眷,加上連年戰爭,軍隊擴招,因而造成了社會上男女性別比例嚴重失調,管仲看到了這一點,故而如此行利,以此從中收稅作為軍費,竟收貨頗豐,近乎填滿了半數軍需輜重軍資。
如此,「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錢財以入宮」便被傳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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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父初時設女閭,亦是為保護無辜者。那時有官員或其他人犯了嚴重錯誤,便要被滿門抄斬,頭顱全懸於枯桑樹下。仲父變法規定,只殺首要犯人,其他的男性要官賣,或做奴隸或做苦工。至於女性,除年齡過老者外,都要入國家所設伎館。」
「雖然有的人仍舊生不如死,有得人已如行屍走肉,可她們,終究都還活著不是嗎?活著,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這些女子的犧牲,不管她們願意否,都不僅保護了其他良家女子不被騷擾,滿足了大數迂夫大眾,也增加了各國的財政收入,兵不血刃的安定了江湖。」
「如此他們是該恨仲父,還是該感謝他呢?
有人道他們不知亡國恨,猶能自若笑唱后.庭花,可誰又懂得她們的無奈,與仲父無關,與自己的心之所向無關,這便是她們的活著啊。」
此時說這話的,卻是蘇風,在他聽完二人所說之後,以他的聰明才智,早已承前啟後,理解了他們的糾葛。
他看著二人,又開口問道:
「大哥,三哥。仲父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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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風話了,房間里的五人卻均都沉默了下來,三個男子是因為此時他們所經歷,兩名女子,則是因為蘇風所問的仲父有錯無,以及對自己活著的思考。
沒錯,初設妓院的是仲父,可他也只是為讓那些人活著,如若不堪活著,他又何曾阻撓過任何人尋死?
自己究竟是苦難的活著,還是因為活著而苦難呢?
綾人記得窯子里曾經來過一個儒生,儒生明眸皓齒,丰姿秀骨,總愛聽她奏曲。她對儒生,自然也是滿生好感的。
綾人不似秦芷柔,能有自己的姓名,她只能有個使喚的名字。也不能似秦芷柔一般得以賣藝不賣身,所以,綾人很早就學會了如何取悅男人。
就如初見李十元時她撩撥他一般。
儒生很輕易的就被她撩撥住了心魂。
儒生已有家室,可那又怎樣呢,男人三妻四妾,流連青窯本就是公認的風流韻事。
可她是這樣認為的,儒生卻不是。
隨著越來越多次的接觸,和各種五花八門的房事姿勢開發,儒生漸漸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起來。
摘青窯的花費,並不是小數目的。
等她知道儒生已經變賣家產妻子要為她贖身之時,已是為時已晚。
她回絕了儒生,以若我嫁了便成為了她的理由推辭了。是的,終有一天自己會容顏不在,也會有另一個青窯之人取悅與她,她如何被贖的,也會如何被賣掉。
去幫她贖回家產妻子時,她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很美,小家碧玉又溫文爾雅。可她此時,眼神渙散無光,已是如行屍走肉。
雖只是被賣出去兩日,綾人已是無法可想她究竟遭遇了些什麼。
再後來,她聽聞那名女子懸樑自盡了,儒生後來也來過幾次,可是最終也是再未來過,聽說他被某個喜龍陽之好的高官相中,劫了去府上做了面首。
相較儒生和他的妻子,自己雖是著青窯中人,卻顯然幸運了許多,又想到再入這青窯之前,自己甚至飽飯都沒吃過,到了這裡,反而偶爾會覺得滿足和幸福呢。
如此,摘青窯,當真是女子的煉獄嗎?
她,自是不恨仲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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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村時,李十元過著炎夏炎,寒冬寒,暖春暖,秋熟碩果,平安鄉里道平安的日子。
世間苦難皆不入眼,即便金寨村的恐怖記憶,似也被那份生活所溫暖和諧了。
直到殭屍動.亂,金昌年等墨家軍五百人殉葬,至如今北國五國會喪,他才知道夏風涼,凜冬冽,早春寒,秋裝蕭瑟,平安鄉里不平安的道理。
世人為棋,我博弈的感覺,有難么一瞬間竟讓他有種指點江山,激揚天下的豪邁感,差點瞬間掩蓋住了他的良知。
而直至如今,也不曾有人告訴過他,這事究竟的對錯,甚至陳是非和蘇風都有些偏重於做的正確的方向。
而直至一個月後,隋追風的到來,才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想法,錯得多麼的離譜。
廂房外,尊磊給給大笑著給摘青窯掌柜的及老鴇送上了兩大箱金帛布匹,又賜金匾北靈王親手上書:「青樓」二字。懸於摘青窯樓上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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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一舀酒,舀酒可解憂。
吾有一舀酒,舀酒可澆愁。
幀滿一舀酒,且飲舀中醉。
幀滿一舀酒,隨我上青樓。
青天白日樓,放歌需縱酒。
高山流水矣,焚琴煮鶴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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