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事敗

第144章 事敗

看著緊緊握住拳頭的叢澤,魏洳仟一時語噎,打心底覺得自己夾在慕容和叢澤中間十分的為難,良久之後開了口:

「可是她現在是皇後娘娘。」

霎時間馬車上便寂靜了,沒有人再說話,就連那孩子也是憋足了氣,硬生生的沒有開口吵鬧。

為了掩蓋著些事實,所以青龍提前便跟船隊最前頭掌沱的人說好了,有意壓慢了船隊整體的速度,所以說一行人到底是很快便趕上了船隊。

一行人分著批次混入了派出來採購的小船之中,倒都是相安無事的回到了各自的船中。

原先抱著孩子的魏洳仟到了自己和叢澤的船邊便要上船,可是他上船前卻瞧了金嘴牛一家一眼

金嘴牛一家上了小船之後便三個人縮成了一團,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做,他們的拘束模樣引起了魏洳仟的注意。

「你們跟我一起來吧。」

「欸。」

金嘴牛欣喜的點了點頭,而後便帶著妻子與孩子跟著魏洳仟和叢澤一同上了船。

「主子,您小心著些。」

西子和凝玉二人也雙雙從後頭的檔口上來了,走在前頭的凝玉見西子手臂上受了傷便伸手去扶了一把。

西子借了凝玉的力便登上了船,一上船她便瞧見了不遠處的之桃向她和凝玉走來。

青龍起身來打招呼時慕容便叮囑了他,要他給之桃也順一句話,所以之桃便早早的就候著了。

「主子,如今您身上的這身衣服總歸是容易讓人多思的,您屈就著些身份,隨著奴婢一同去換身衣裳吧。」

西子聽了話之後便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心裡覺得之桃的話說的挺對的,於是便跟著之桃一同去了。

「好。」

凝玉隨著之桃將西子送到廂房之後便換了一副臉色,徑直往正廳去了。

凝玉一推開門便瞧見康公公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小林子則是站在了康公公的身邊,兩個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小林子還算客氣,見著凝玉便連忙上前問了好:

「凝玉姐姐,您終於回來了,不知道陛下和皇後娘娘可還好?」

「小林子,你辛苦了。你便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到時候我定不會忘記在皇後娘娘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的。」

凝玉對著小林子揚起了笑容,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的溫和。

「欸,那你們慢聊。」

說罷小林子便很識相的出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幫忙帶上了門。

「凝玉在這裡給康公公道個歉,請個不是了。都怪奴婢當初實在太心急,要不然也不會讓康公公受了此等委屈,康公公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就別跟奴婢這個生愣子計較了。」

凝玉在送走小林子之後便邁步走到了康公公的面前,在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之後便陪起了笑。

「哼,凝玉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老奴原先也沒生氣,凝玉姑娘這麼一說倒是老奴斤斤計較了。」

康公公見凝玉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之後便厭惡地撇開了臉,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康公公,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您就原諒奴婢這一回吧,這個就當做是奴婢孝敬您的,您就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凝玉見康公公這副模樣便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卻還是忍住了心中的噁心,她從自己的手臂上取下了一個玉鐲,用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康公公。

康公公原先就不想和凝玉的太僵,況且凝玉遞的那隻鐲子成色實在是好,所以他看了兩眼之後便擺出了一副寬容的模樣:

「罷了罷了,既然大家都是做奴才的,也沒什麼好為難的了。我年紀大了,這許久都沒休息好了自然是撐不住的,還望凝玉姑娘不要介意老奴先走一步。」

康公公說著便將鐲子帶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假意的打了兩個哈欠,起身便往外走去了。

「凝玉姐姐,您這是何苦慣著康公公呢?而且您手上的那隻鐲子成色這麼好,您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跟在凝玉身後的花容見狀便替凝玉打抱不平起來。

「罷了罷了,康公公畢竟是陛下身邊的人,身份不知道比我們這幾個尊貴了不少,我困了他這麼久他心裡生我點氣也是應該的,更何況為了皇後娘娘我也得忍。」

凝玉看了一眼一旁憤憤不平的花容,一臉無可奈何的說到,她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臂,心裡難免的不捨得起來。

「凝玉姐姐您也不要難過,好歹皇後娘娘心裡是有您的,今個兒這鐲子沒了,明個兒皇後娘娘定會拿比這個更好給您。」

花容因為剛到西子身邊,所以急於跟西子身邊的人打好關係,自然是句句都順著凝玉來說,句句也都奉承著凝玉。

凝玉聽出了花容對她的奉承,但她也懶得多說,便由著花容了,但是最後也不忘叮囑上一句:

「今天我把鐲子給康公公這事兒你不要告訴主子。」

「凝玉姐姐,您這是為何?您賠了笑臉又出了錢財,都不願去皇後娘娘面前討個好嗎?」

花容原先還想將這件事情告訴西子,正巧也能借著這事兒在凝玉面前賣個乖,誰知道凝玉倒是直接下了「封口費」。

「主子現在身心疲憊的,得是要好好的休息和補補,我們拿這事去擾她算得上什麼?」

凝玉說罷便領著花容一同去了后廚,想盯著廚子給西子準備些西子平日里愛吃的菜和糕點。

太後娘娘修行的寺廟。

「奴婢見過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李嬤嬤在外頭暈倒了。」

正當太后靠在桌子邊插著花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有個小女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那還不快去請隨行的太醫來?!」

聽到小女使說的話的太后頓時皺起了眉頭,插花的手便也停了下來。

李嬤嬤好歹也在太後身邊跟了這麼多些年,太后心裡自然是有李嬤嬤的,所以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刻便往李嬤嬤住的地方去了。

「臣見過太後娘娘。」

「起來吧,李嬤嬤這到底是怎麼了?哀家記得她平日里身子骨一直都不錯,怎麼今天就突如其來的暈倒了呢?」

一臉焦急的太后隨便拂了拂手示意太醫起來,而後便連著向太醫拋去了幾個問題。

「回太後娘娘的話,李嬤嬤但身子並沒有大礙,只不過是被嚇到了而已。臣先下去開藥了,到時候讓人煎了喂李嬤嬤喝下去,李嬤嬤很快便就會醒了。」

太醫說著便先退下了,一時間屋子裡也沒留幾個人。

眾人都知道李嬤嬤在太后心裡的位置,所以一個兩個都不敢怠慢,葯便也很快就熬好了。

「你怎麼做事笨手笨腳的?給哀家吧。」

給李嬤嬤喂葯的是新來的小女使,她被太后一直那麼盯著自然是很緊張,喂葯的手也抖了起來,便有一兩滴灑了出來。

太后見狀便不耐煩起來,伸手便從小女使的手中接過了要餵給李嬤嬤的葯。

「把她扶起來。」

待眾人將李嬤嬤扶著半坐起來之後太后便用勺子從葯碗裡面舀了一口葯出來,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嘴邊吹涼了,而後才喂到了李嬤嬤的嘴裡。

這一副葯下去李嬤嬤便痛痛快快地裹著被子出了一身汗。

「你去替她擦擦身子。」

太后見狀便怕李嬤嬤捂壞了,讓站在一旁的小女使上前幫李嬤嬤擦擦身子。

小女使正當將李嬤嬤的手臂從被子里拿出來擦時突然瞧見了李嬤嬤手心裡攥著的一張紙條,她有些好奇,便將紙條從李嬤嬤的手中拿了出來。

「太後娘娘,李嬤嬤在手心裡攥了這麼一張紙條。」

小女使說著便將那張已經被汗浸濕的紙條遞給了太后。

太后打開了紙條,在看清上頭的字之後便氣得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打到了地上。

那紙條上赫然地寫著幾個大字,每一個字都是太後娘娘最不想見到的字。

「皇後娘娘平安回船,金嘴牛一家隨著魏大人一同跟上了船隊。」

太后不敢置信地反覆看了好幾遍那紙條,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面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那張紙條便被她狠狠地揉在了手心之中。

太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微微的挑了挑眉,半椅在了桌子邊上,將手心中那張紙條緩緩地展開,仔細地撫平,最後對上了桌上的燭台。

蠟燭的火雖然不夠大,但是足夠將那張紙條燒為灰燼。太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張紙條被火一點一點的給吞噬乾淨,良久之後便坐直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床上的李嬤嬤。

李嬤嬤在迷迷糊糊的喝下了葯之後便感覺到全身發熱,但是不知怎的就是醒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緩出了一些勁兒,這才張開了眼。

「太後娘娘,李嬤嬤她醒了。」

一直守在李嬤嬤身邊的小女使見李嬤嬤醒了別提多高興,蹦著便走到了太后的身邊。

「是不是不會好好走路?」

太后對著小女使的腿挑了挑眉,注意力絲毫沒有在李嬤嬤的身上。

那小女使先是一怔,然後便立馬反應過來了,她撲通一聲的便跪在了太后的腿邊,狠狠的磕了幾個頭。

「奴婢知錯了,是奴婢沒有好好走路,礙了太後娘娘的眼,還請太後娘娘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太后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陣冷笑,而後便用帕子墊著手抬起了那女使的臉。

太后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女使的臉,她在瞧見小女使臉上的淚之後便用帕子輕輕地替小女使將臉上的淚給擦乾了,擦完之後她的臉上便洋溢出了怪異的笑容。

「不要怕,你有沒有做錯什麼,不就是兩步路走得不順當嗎?怎麼就嚇到不停地給哀家磕起了頭呢?有些人大事沒做好都能在那躺著,你才犯了多大的事兒啊,何必如此膽戰心驚的呢?在這宮裡謀日子,你可以活乾的不好,但是臉皮一定要厚,知道了嗎?」

太后雖然是對著小女使說的這番話,但是床上已經清醒的李嬤嬤聽得出來太后這是拐著彎的罵她呢,她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同時卻又因為太后說的是實話而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所以她便重新閉上了眼睛,裝起了睡。

「是,奴婢謝太後娘娘的恩典和教誨,奴婢以後一定在太後娘娘身邊好好的幹事,來報答太後娘娘今日的恩典。」

那小女使聽了太后的話之後便以為太后要放她一馬,於是便欣喜若狂的在地上又連著磕了幾個頭,重新抬頭的時候還不忘用著「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太后。

「嘖嘖嘖,你呀也不要想得太多,哀家可沒想讓你報哀家這個恩典呢。」

太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便顧不上那小女使滿臉的疑惑,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小太監。

「把她拖下去給打死。」

太后的語氣雖然是輕飄飄的,但是說的話卻是極為狠毒的。

「是,奴才這就去辦。」

那小太監先是一愣,然後便伸手去拖跪在太後腳邊不停磕頭求情的小女使。

「等等。」

等那小太監將那小女使都拖到了門口太后這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上掛著一串佛珠,她緩緩地將佛珠從自己的手臂上取下,遞給了一邊伺候的人,讓那人將佛珠遞給了那小太監。

而後太后才重新開了口:

「這裡是佛門凈地,怎麼能幹出如此殺生的事情呢?你把她拖到外頭去吧,隨便找個墳頭便在一邊挖個坑把她給活埋了吧,這串佛珠到時候就留在她身上,也算是哀家的一點點小心,祝她好早日投胎。」

那小太監聽了太后的話不禁覺得腿軟,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之後便顫顫巍巍的回到:

「奴才知道了。」

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便奪命般拖著那小女使一同逃了。

周圍的人雖然沒有被太後點到名,也沒有回太后的話,但是一個兩個在聽了太后說的話之後都覺得不寒而慄,背後隱隱地發著涼意。

太后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起身往李嬤嬤的床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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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嫡后很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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