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子，你怎麼才問啊
傍晚的時候，他們抵達高雞泊。
這一天的偶遇，對李沖和長孫無忌雙方都很震駭。
李沖震駭之處自然是偶遇長孫無忌兄妹倆，如果大唐開局是一本書，也就是說他穿越而來，第一次出家門就偶遇了女主角。
按照一般小說情節，他應該是跟女主角有故事的。
但是他也是李世民的人迷粉，還準備著攢點錢，去追星李世民來著，沒有料到，先碰到李世民的美麗老婆了，並且還幾乎撥動了心弦。
這麼美的女子，端的是天上人物，自己穿越而來，若不能一親芳澤，誠然可惜。
不過，想到李世民，他又有些猶豫。
他猶豫了良久，終究還是心裡那點小念頭佔了上風。
這般美人，便應該與日月同輝，與山河同壽，嫁給李世民，區區才活了三十多歲，何等可惜？
只是，長孫無垢按照年齡可能不過十歲左右，他畢竟是個成年人，這般幼齒他還不能犯罪。
年齡上，對方只怕也不會有想和自己談戀愛的想法。
而且，按照年齡推算，可能這般年紀的少女，情竇還未初開，自己貿然挑逗，只怕反而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過，「壞事」還是要做的，他已經有了干「壞事」的打算，而且也有了干「壞事」的一個具體的舉措，完全可以利用自己預測大師的身份，在對方心裡留下一顆「種子」。
他已經想好了這顆「種子」怎麼埋，只不過如今長孫無忌在側，像做賊一般的防著他，他並無機會。
抵達高雞泊的時候，已經太陽快要落山，這時候落日熔金，靜影沉璧，湖上有人泛舟、撒網，如果單看此時，倒也算的上歲月靜好。
他們在蘆葦盪邊策馬而走，總算找到了一家掛著酒棋旗招子的農家樂。
文人們所謂的悠遊林泉、漁歌唱和，此樂何極那種儒家讀書人難得的精神世界在這裡確實能有所體現。
這給湖邊的農民們創造了一個另外的謀生之道——開一家小客棧。
李沖想到《水滸傳》中梁山好漢朱貴好像也開過一模一樣的客棧，客棧規模不大，倒也五臟俱全，酒是自家釀造的米酒，味道頗醇厚。
住宿條件也算比較潔凈。
三個人分三間房安頓了下來，這早春二月，天氣尚寒，這客棧並沒幾個人，長孫無忌兄妹、李沖三人，便已經是這客棧的全部顧客。
據店家說，要到四五月份，這裡人才多起來。
晚餐則是湖中的各色大魚小魚，弄了一桌的魚肉拼盤，魚頭豆腐。
...........
長孫無忌也一直處在震駭情緒中，他的震駭在於李沖這廝預測起來果然有兩把刷子，竟然能識破他們兄妹倆身份。
他們兄妹倆被兄長長孫無憲趕出長孫家已經兩年有餘，其後，便一直跟著舅父高士廉生活，在高家生活，便冒姓高氏，他們已經習慣了。
這次，他們隨高士廉回到鄉間，一來是祭祖，二來也是觀察民間風向。舅父高士廉這時候在朝廷擔任治禮郎，這個職務算是個清水衙門。
對於高士廉來說這個職務太過清水衙門，同時他對楊廣頗多看不慣，一時頗有歸隱之志。
他們兄妹倆這等年少，自然是不太可能與舅父分離，如果高士廉真要隱退江湖，回到祖籍河北，他們大概率也只能回歸河北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兄妹倆連日來在附近各處盤桓，順便感受一下民間疾苦。
兄妹二人久居長安，對河北物情並不熟悉，新到河北，觸目即景。
兄妹倆都是聰明人，俱各都感覺天下不安，即便舅父退隱，也當尋一安全之地。
長孫無忌自己的心思則在於考察胸中所學，他頗愛兵事，兵家戰策讀的不少。
聽舅父說道高雞泊湖面廣大數百里，他便有心前來瞧瞧，不想在這碰到了李沖，他之前從未來過河北，也從未見過李沖。
即便在長安，他也是深居簡出。
李沖若非果真能掐會算，怎能知道他是長孫無忌？
就算他在長安畢竟還有拋頭露面，但是妹妹無垢，拋頭露面那是極少極少，但李沖居然也知道，而且，他連妹妹小名觀音婢也知道。
這就不得不令他感到駭愕了。
妹妹這小字幾乎從來不用，除了舅父與自己之外，天下可能知道的不超過三個，李沖這也能知道。
這不是預測大師是什麼？
先前，他還有些懷疑李沖有可能涉坑蒙拐騙一流，畢竟江湖道上，醫卜星象這四個字，容納了江湖上絕大部分的江湖騙子。
此刻，他唯有震駭，再無半點懷疑。
他很慶幸，慶幸這時候碰見李沖，他還是有不少問題要請教的。
比如：舅父應不應該回河北？舅父其實才四十左右，這麼早就退隱回鄉，他總覺得不妥。
還有，他今後的努力方向在哪兒？他也打算請教。
............
長孫無忌的房間、窗檯邊，有寒風，不過可以窺見湖面，壁上掛了幾盞氣死風油燈。
李沖選擇在長孫無忌的房間里會餐，其實是有小小的盤算的，在李沖的房間用餐，長孫無垢幾乎不太可能進去，畢竟異性男子，又不甚熟。
男子房間，站坐無地，她一女孩兒，行動不便。
但在長孫無忌房間，長孫無垢就自由多了，床可以任坐，房間里可以任意走動，而李沖當然可以醉眼偷瞄，有美在旁，吃飯喝酒心情舒爽。
況且，他還有「壞事」要對長孫無垢做。
菜兼五味，酒過三巡。
兩人都有一些醉意，李沖也坦白告訴長孫無忌，自己之前並非能掐會算，而是卧病數月，忽然一覺醒來，如有神助，能預測很多事。
某人長睡醒來，忽然具有超能力，這種故事，長孫無忌也聽說過不少。
有些人從來沒到過高麗、扶桑，但是一場大病醒來，忽然滿嘴標椎的「阿尼哈塞喲，恐尼七哇。」
長安，這樣的傳說便很多。
只不過，醒來之後乃是預測大師的，並不多見。
長孫無忌這是第一次瞧見，以往，他只聽過這些傳說，而今，李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傳說就在眼前，他還有什麼猶豫？當下把自己的家世、擔憂以及諸般煩惱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說罷之後，他醉眼乜斜，道：「李兄既然有神通，不妨為小弟出謀劃策，小弟下一步，將歸河北乎？抑留京城乎？」
長孫無垢也過來打趣：「大師可要替小妹也算算。」
李沖等長孫無垢說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以至於他覺得就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仙子，你怎麼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