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素衣遮蓋舊事傷 三尺長劍走天涯(上)
無晝懸著劍,一路奔襲,前面臨近鬧市,滿是煙火風塵的氣息。
這下可好,真如無晝所擔心的那樣,這個刺客怕是難尋。其實男人嘛!離不開的就是酒色錢財,有了這一點,就不怕找不到。怪就怪在這兄弟兩人全然不知道那人的相貌。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賭坊和酒館里看下。千萬不要衝動啊!」
夜翼囑咐無晝兩句,縱身離去。
無晝癱坐在地上,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用嗜血而又毫無安全感的眼神警惕的看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只有稍微覺得不對勁,就會衝上去。
無晝是那樣的可憐,無助。行人那裡知道這孩子經歷了什麼,一把推搡開無晝,都是快步離去,只以為這是個瘋子。
「你別發瘋了!我找到那廝了!他就在前面的賭坊里,雖然衣服換了,但是靴子沒有換。」
無晝一聽,來了精神,就往賭坊的方向跑。
「你真的是瘋了!你還要在賭坊里殺人嗎?把官兵招惹來了,還活不活了?那邊有一個小樹林,你等著我!」
夜翼一把拽住無晝,指了指晦暗的小樹林。無晝的力氣大的厲害,夜翼雙手才讓無晝停下腳步,無晝回頭森然一瞥,即使是夜翼也是心中一顫。
「你還是聽我的吧!惹來了官兵,就沒有希望了,你要報復的不止是眼前的這些嘍啰啊!」
夜翼慢慢鬆開手。
「謝謝你!」
無晝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
「小心點。」
告誡了夜翼一聲就奔向了小樹林。
夜翼從靈戒之中取出無晝的血衣,套在了身上,失魂落魄的走向賭坊。
在賭坊門口,夜翼癱到在地上,似乎不省人事。
最先跑出來的是賭坊的夥計,肩上搭著一條抹布,兩撇小鬍子狀若鼠須,臉頰兩側沒有肉,似乎只有一層皮包裹著顴骨。
「這是誰家的孩子,髒兮兮的。快拖走,別耽誤了我家生意。」
說著還踹了夜翼一腳,夜翼朝著旁邊滾了兩下。
裡面的刺客當然聽到了夥計的叫喊。
急忙拋下色盅,就往門外跑。
四下的賭徒當然不樂意了。
「你這人要幹嘛!輸了錢就想走嗎?」
「就是,賭徒也有賭徒的規矩,拍拍屁股就完了!」
……
那刺客一聽,凶相畢露,從腰間抽出寸長的匕首削掉了賭桌的一角。想震懾這些賭徒。
「就,就,就你有刀啊!」
一個結巴也從腰間抽出刀來。
夜翼緩緩側過頭,眼睛留出一條縫兒,觀察著賭坊內的一舉一動。
那刺客已經和那結巴的漢子對其了招。
那刺客使出一招「風燕回尾」,匕首迴環在結巴漢子的胸前劃過一道弧度,割破了衣服。那漢子也不弱,支出一招「白龍出海」從下盤起刀勢,搖搖擺擺狀若蛇延。刀光扭曲就向刺客的面門拂去,幾縷青絲落下,那漢子並沒有吃虧。兩人接連數十回合,相互制約。
刺客又急又惱,眼睛一瞥,腳下的凳子騰空而起,砸向結巴漢子,結巴漢子騰不出手,只得挨了一下子,誰知這時刺客的刀刺穿了凳子,刃光穿破木屑,直刺面門。
可憐那漢子還沒回過神來,天靈蓋就被刀中所夾雜的內力震的碎裂,眼睛都來不及合上。
這一擊至少得是有攬微中層境界的人方能辦到,無晝和夜翼都只有飛塵上層的境界,不覺為這兩個孩子捏了一把汗。
那刺客舉著匕首,虎目圓睜,匕首指著每一個人,結巴大漢的屍體還溫熱,血液還冒著熱氣兒,這會兒可沒有人敢再上前一步了,誰也不想步了結巴大漢的後塵。
夜翼見刺客出來,趕忙狀若蹣跚的從地上爬起來,拼了命的往小樹林里躥。
那刺客可不管是不是無晝,看見是個小孩就追。
要說這人只有在性命攸關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少,夜翼此時的速度堪比暴怒時候的無晝了。
「小犢子,還真能跑!」
那刺客抱怨著,運行內力,加快了腳步。
終於到了小樹林里,夜翼像是看見了希望的曙光一樣。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無晝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刺客的背後。狠狠地刺了一劍。
那刺客還沒緩過神來,無晝這一劍正好刺進了刺客的腹部,刺客吃痛,面目猙獰,回過身來就是一招「赤臂破空」,重重的招呼在無晝的頭上。
「好小子,還帶來個小畜生一起送死,正好老子在氣頭上,就送你們一程吧!」
舉著匕首就向無晝扎過來,這一紮沒有任何招式,平平無奇卻飽含內力。匕首破空,凌冽的勁風已經劃破了無晝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夜翼騰身躍起,一劍披在了刺客的肩膀上,無晝趁機一個打滾,幾個騰躍和夜翼並肩站著。
兩人各起劍式,一橫一縱,直指刺客。
那刺客摸了摸嘴角的鮮血,面目更加兇惡,齜牙咧嘴就像要吃人一樣,猙獰的扭了扭脖子,格吧格吧的發出兩聲響動。
無晝二人不敢休息,只能速戰速決,時間越久,那刺客恢復過來就不好辦了。
一橫一縱,無晝橫的霸道,夜翼縱的飄逸。兩人展開攻勢,凌冽如風。
那刺客雖然兩次身受重傷,但是攬微中層就是攬微中層,即使受傷依然要比飛塵上層要強。
又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兩手各執一柄,就像一隻兇猛的飛禽一般。
刺客使出一招「雙翼採風」,氣勢洶洶的奔襲而來。
無晝,夜翼相看一眼,分別大喝,體**力洶湧。兩人都使出了全力,成敗與否就聽天由命了。
「橫貫八方」
「縱穿寰宇」
一縱一橫兩道劍光散播開來。
也不知道這刺客是腦袋不靈光還是太過自信,只是用兩把匕首護住了面門,卻不想,兩道劍刃洞穿了胸腹。許是忽略了這兩個孩子的身高了吧!
倒在地上不甘的哽咽著,胸腹上十字狀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
「是誰指示你的?告訴我。」
無晝不顧身體的疼痛抓住刺客就是搖擺。
「小畜生,我是不會暴露三少爺的!哈哈哈。」
說完,自己咬斷了舌頭,死了。
看來這貨就是腦袋不靈光啊!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小隊長的!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兩人都累了,夜翼帶著無晝回到穆烈(二人師傅)那裡,公雞都已經打鳴了。
無晝啜泣著睡著了。
他夢到了父母,還有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