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計謀
睡了一會,唐純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睜開眼看了看,是樓下的傭人,聽聲音,好像是有她的電話。
先前的疼痛此刻已經好了很多,缺氧的癥狀也消失了,唐純爬起身,理了理衣服,這才發現肩膀的地方扯開了一個口子,想來應該是剛剛和凌慎竹……
先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忽然想起喂葯的當時,唐純臉色微微一紅,匆匆換了件衣服這才趕到樓下。
電話是唐正華打過來的,一拿起來就責備唐純怎麼來的那麼慢,讓他等了很久。
「阿爸,有事嗎?」唐純語氣冰冷的回了句,心裡有些說不定道不明的複雜的情緒。
對於這個阿爸,唐純並沒有感覺到這是自己的親人。
「純兒,你說你,怎麼那麼不懂事呢?你怎麼沒有讓那個醫生睡呀!」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憤怒,好像是唐純犯了什麼事情一般。
唐純心裡微微刺痛了一下,咬咬牙,控制住了情緒,平靜的問:「你說的那個醫生?是誰?你在說什麼!」
說來也是可笑,自己的父親竟然將自己當做獲得權利的工具。
那個醫生是誰?唐純後來回想了一下,也知道了一個大概。
海關署長的兒子!這海關署長是誰?權利滔天的人!
「純兒,你怎麼那麼傻呀?海關署長的兒子,我們家裡惹不起呀!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上司跟海關署長是很好的朋友,現在人家要來找我的麻煩了!你怎麼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呀!你都結婚了,反正身子也破了,玩一次就當做自己放鬆一下嘛!」唐正華無恥的說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是覺得唐純大驚小怪,不通情理。
聽著電話裡面熟悉的聲音,唐純只覺得心寒。
父親?這就是父親?狗屁的父親?什麼找上門來?想來也是唐正華和他們有交易,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商品,是用來奪得權利的砝碼而已!
一定是這樣的,他們竟然串通好了來現在她!本以為阿爸是不知情的,沒有想到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想到這裡,唐純只覺悲從中來,有種凄涼的感覺,這個家,讓她覺得噁心。
「阿爸!你如果想要提升權利還不簡單嗎?你看國外留樣的姐姐可是我們姐妹裡面最漂亮的,你把她叫回來,想要什麼樣的職位拿不到呀!」唐純雖然心中有股莫名的火在燃燒,卻是極力的控制了情緒和呼吸,讓說出來的話沒有絲毫痕迹可言。
對她來說,撕破臉皮並不是最好的方式,惹惱了阿爸,她也討不到什麼好的結果。
「呸!竟給我出些餿主意!那海關署長的兒子看中的是你,上次在婚禮宴席上面對你是一見鍾情,日思夜想,就想和你在一起共度春宵!」唐正華不屑的冷聲笑了笑,心裡有一絲微怒。
唐心心是他最後的底牌,將來可是要嫁給大人物的!
想到這裡,唐正華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查覺的陰冷的笑,對著電話那邊說道:「純兒,你可想好了,你爺爺的身體最近可不是很好,好像又要去醫院住院,你說到底要不要去醫院呀?」
爺爺是唐純的痛點,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是爺爺卻是唐純心裡最後一點的凈土!是絕對不允許傷害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爺爺也是你的父親,你想背負一個殺父的罪名?阿爸,你可不能做傻事!」唐純咬破了嘴唇的皮,一雙手都在發抖,可還是控制住自己,裝作很是驚訝的問道。
現在她不能表現出著急的樣子,越是著急,就越是中了他的圈套。
「純兒呀,你當我是傻是不是?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有病,這死了也就死了,那是病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再說了,等你爺爺百年之後,我一定好好盡孝,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你說好不好呀?」唐正華陰冷一笑,心裡有數。
我的女兒是怎樣的人?難道我還會不清楚?
唐正華不等唐純再說話,聲音溫和的說:「純兒,阿爸也不要你做什麼?他呢就想要見見你,沒有別的,明天早上八點點,百樂門大舞廳,我等你的好消息,可別讓我等太久了,我還等著送你爺爺去醫院呢!」
放下電話,唐純的嘴唇都成了黑色,一張臉陰冷得可怕,左手的指甲深深掐進肉里,掐破了皮,點點鮮血滴答的往下落。
唐正華!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看在姆媽的份上,我一直敬你半尺!今日,你我父女情義斷絕!
夜幕來臨,唐純卻沒有半分睡意,腦子裡面回蕩著爺爺的那張臉,枯瘦的臉上滿是慈和的笑,爺爺總是說,純兒不哭,純兒是最好的……
爺爺?爺爺你現在還好嗎?是純兒無能!
唐純一心只想要將爺爺的癱瘓治好,可眼下,更重要的是保證爺爺的安全。
唐唐正華是沒有良心的人,更是沒有底線的人,唐純不知道唐正華為了一己之私到底還能做出些什麼來。
凌慎竹的眼睛微微眯著,聽著身邊人的動靜,皺了皺眉頭。
一晚上不睡?是在想那個男孩嗎?凌慎竹想到了白天見過的那個男孩,唐純對著他笑的這樣開心?是心上人?原來早就有了心上人?還敢當著他的面眉來眼去的?
凌慎竹越是想,心底就越是不平靜,一絲波瀾勾起千翻浪,凌慎竹皺著眉頭心裡暗自惱火。
可聞著身邊女人傳來的淡淡香味,想到白天唐純的做法,凌慎竹又不好發火。
一夜未睡,心火於結,煩躁不已。
凌慎竹嘴角緊抿,翻身坐起,身姿瀟洒乾脆,沖著門口喊了聲。
「備車!去紅堂子!」
紅堂子的姑娘個個嬌艷可人,凌慎竹一來,老媽子諂媚的迎上去。
「督軍,今天可來了一個雛,我都留好了,現在正在房裡候著呢,就等著您來了!」老媽子笑得合不攏嘴,歡快的在前帶路。
房間里,古色古香的紗幔中坐著一個打扮一新的小丫頭,稚嫩的臉上帶著絲青澀,有些拘謹的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