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是審計員
吳凡從杭州出差回來，給每個同事都帶了一盒龍鬚酥。
涵涵趕緊起身給各位同事分發禮物。
等發到思宇跟前時，涵涵低頭跟她說：「你運氣真好，這是吳總第一次給我們帶出差禮物呢。」
思宇接過龍鬚酥，看見包裝盒上熟悉的品牌名稱，不由地心裡一暖。
他還記著她愛吃這個牌子的龍鬚酥。
舟舟拿著吳凡送過來的禮物，驚奇地跟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你這是。。。中邪了？」
吳凡一把把盒子搶過來，轉身往外走去。
舟舟趕緊追上去，「別介呀。你第一次給我送禮物，不能往回收啊。」
吳凡把盒子扔給他，轉身走了。
吳凡的辦公室窗口正對思宇的位置。他站在窗前，從百葉窗的縫隙里就能看見她的背影。
她好瘦小，稍微往桌子前趴一下就看不見了。
思宇用手肘支撐著桌面，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上午資料。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時間，她已經困得眼皮都睜不起來了。周圍的同事都出去吃飯了，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吳凡見她睡著了，就到樓下茶餐廳點了兩份飯，打包帶回了辦公室。
她還和大學時一樣，只要一看書就犯困。她睡著的時候嘴巴微張，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咳！」舟舟從辦公室走出來，對著他輕咳了一聲，「吃飯不？」
「你去吃吧。」吳凡擺擺手，沒理他。
思宇聽見他的聲音，眼睛眯開一條縫，慵懶地看了他一眼。
「到我辦公室來。」吳凡說完，轉身回了辦公室。
思宇懶洋洋地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慢悠悠地往他辦公室走去。
他把飯拿到茶几上，再從儲物櫃里拿出一瓶綠茶遞給她：「現在沒人，你就坐在這裡吃吧。」
「我不餓。」思宇擺擺手。
他沒理睬她，拉起她的胳膊把她硬拽到茶几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再把綠茶放到茶几上，轉身坐回到辦公桌邊，打開飯盒開始吃飯。
思宇怔怔看著面前的飯，一點食慾都沒有。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趕緊把飯吃了。」吳凡一邊吃飯一邊輕聲說道。
思宇抬頭看向他，他正悶頭吃著飯。她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要是不聽他的，今天中午怕是從這間辦公室走不出去了。
她打開飯盒，強迫自己吃了幾口，又抬眼看向他。
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固起來。
「我吃完了。」思宇先打破了寧靜。
吳凡垂下眼，點了點頭。
她趕緊起身把吃剩的飯盒收拾好，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上班時，思宇躊躇著走到她對面的女人跟前，小聲詢問：「姚主任，你能給我派點活兒嗎？這些資料看得我直打瞌睡。」
姚主任抬起頭，斜眼看著她，擺出一副冷漠的面孔說：「你先把資料上的案例背熟了再說，現在給你一個案子你會做嗎？」
「我覺得光看資料沒什麼用，看再多不如自己參與一次學的多。」思宇鼓起勇氣，迎著她眼裡的敵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你的意思，你是想把公司接的案子當做練手了？」姚主任翹起二郎腿，瞪了她一眼。
思宇知道自己和她說不通了，氣得往茶水間跑去。
涵涵跟在她後面溜了過去。
「她是不是為難你啦？」涵涵尾隨在她身後小聲問道。
思宇點點頭，氣得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她是在嫉妒你。她嫉妒你年輕漂亮，還有個高富帥的老公。」
思宇疑惑地看向她。
「昨天開捷豹接你下班的是你老公吧？」涵涵對她眨著眼。
思宇點點頭。
「那就對了。你想啊！她都35了，連個男人都沒有。她拚命地幹了這麼多年事業，也才混了個主任。再看看你，有顏有錢有老公。人比人，才氣人！」涵涵拉著她胳膊，跟她說得頭頭是道。
思宇看著她，簡直對她刮目相看了，她對姚主任似乎了解得很多啊。
「她原來也為難過你嗎？」思宇問。
「她為難過公司所有比她年輕的女同事，她生怕她們搶了她的舟總。」涵涵努努嘴說道。
思宇從茶水間出來，心裡的怒氣沒了，她甚至開始有點同情姚主任了。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準備再硬著頭皮看看資料。
「思宇，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去天一做審計。」吳凡突然走到她身邊說道。
思宇愣了一下，沒想到吳凡會帶她去參與這麼重要的項目。
天一公司就是思宇原來所在的公司，也是今年舟舟和吳凡拿到的最大的項目。
「吳總，天一的業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讓她去不合適。」姚主任站起來反對。
「她是審計員，她很合適。」吳凡說完徑直走了。
思宇看他走了，趕緊起身往外跑去。
姚主任被吳凡懟了一下，呆立在原地，張著嘴一臉蒙圈。
舟舟見狀，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安慰她，「姚主任，吳總最近忙暈了，請你稍微體諒一下啊。」
「哦，沒事。」姚主任一看是舟舟，把怒氣收了回去。
辦公室里的其他同事個個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吳總會親自帶一個新人去參與這麼大的項目，更沒料到吳總還為她得罪了姚主任。雖然姚主任在辦公室一點兒都不受待見，但她是公司最資深的業務經理，為公司的起步和發展做出過很大的貢獻。
吳凡開車帶著舟舟和思宇一起去了天一。在路上，舟舟終於沒憋住跟吳凡提了意見。
「吳凡，姚主任是我們公司的貴人。當初若不是她，我們起步的幾個項目根本搞不定。你不能當眾不給她面子。」
吳凡沒說話，專註開著車。
「是我的錯，我確實不能勝任這個項目。」思宇主動承擔起責任。
「你在天一的財務部幹了五年，你有資格參與這個項目。」吳凡不允許思宇在自己的地盤被人邊緣化。
「對，你說得對。但是你也要尊重一下姚主任的意見，她並沒有故意針對思宇。」舟舟轉過頭看了一眼思宇，對他說道。
「回去我會給姚主任道歉的。」思宇很理解舟舟作為公司領導的想法。
姚主任是跟著舟舟一起創業的元老，她對他的事業起步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對舟舟來說，她是和他一起打過仗的戰友，他必須重視她的想法。
他們剛到天一公司，小白就出來迎接他們了。
「思宇，你咋來了？」小白還不知道思宇去了吳凡的公司。
「來工作唄。」思宇很高興在這兒見到小白。
「哇塞，兜兜轉轉咱們還混在一起啊。」小白高興地挽起思宇的胳膊往樓上走去。
今天小白負責陪審。她在會場不時偷偷瞄著吳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雖然吳凡已經口頭承認了和她的關係，但其實他們仍然很生疏。
吳凡審核報表時，讓思宇在旁邊拿著市場數據跟他逐一核對。他像教一個入門的學生一樣，不厭其煩地用大學時學過的基本概念引導她。
兩個小時下來，思宇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她借口口渴，和小白逃到了茶水間。
「他好厲害啊！」小白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可是學霸。」思宇累得靠倒在牆上，一副沒勁打彩的樣子。
「誒，你怎麼想到去事務所上班了？」小白疑惑地看著她問。
「想換個環境唄。」
「事務所太累了，不適合你。」小白知道思宇是個安逸慣了的人，平時也不愛操心。
「嗯，現在後悔怕是也來不及了吧！只能硬著頭皮干啦！」思宇把咖啡杯放下，往回走去。
小白緊跟著她過來，悄聲說：「讓你公公再找人把你弄回來唄。」
「算了，不想求人。」思宇說完，重新坐回吳凡身邊。
下班后，王思然開車到天一來接思宇下班，順便請他們一起吃晚飯。
跟著吳凡學了一下午，思宇頭昏腦脹的。吃飯時，她困得倒在王思然肩頭不停打盹兒。
她基本上沒怎麼吃東西。王思然只好拿著筷子間或給她喂兩口。
吳凡臉色冷峻地坐在他們對面，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吳凡現在酒量不錯呀！」王思然看著他說。
「喝酒解乏。」吳凡喝下一口白酒，齜牙咧嘴地說道。
小白在旁邊看著，心疼地說：「少喝點。」
「沒事，沒事。」王思然抓起小白的手，舉起來晃了晃。
「哈哈，看來小白找到心上人啦。這確實值得一喝。」王思然調侃起小白。
「對對對！值得一喝！」舟舟隨口附和。
吳凡突然牽起小白的手，讓思宇一下來了精神。她半眯著眼睛，很不自在地往王思然身上蹭了一下。
小白被王思然和舟舟調侃得臉色通紅。她在桌下緊緊攥著吳凡的手，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一行人吃完飯，王思然帶著思宇回了家。舟舟把吳凡扔給小白，自己開車走了。